3.人家等了你

3.人家等了你

沈西風聞言,使勁扒了幾大口,把飯盒一丟:“可以開始了。”

鐘意看着幾乎沒怎麼動過的菜,微訝,“這就吃飽了?”

“干我們這行的哪能吃飽啊,不餓就行了。”

沈西風起身把茶几收拾了下,看向鐘意:“我才從外地回來,書包沒在公司,今天怎麼辦啊?”

鐘意下巴一抬示意他去拿自己的書包。

沈西風打開了一看,見裏面教科書習題集一應俱全,不由得笑了:“準備得挺充分的啊,還算準了我得從高一開始補起。你吃着,我先自己看看。”

鐘意正是這樣打算的,又夾了塊肉送進嘴裏,“我們考全國卷,文科共四門,語數外加文綜的史地政,相當於總共要複習六科。你看哪科最差,我們就從哪科開始。”

沈西風抽了幾本書翻了翻,隨口答到:“數學吧,其他都能靠死記硬背,數學我可是從來沒搞明白過。”

鐘意瞭然地一點頭,找了本《高一數學習題集》扔給沈西風,“這是我以前用過的,你自己先做做,別看我的答案。”

兩個小時后,鐘意一臉寒霜地開始收拾書本。

沈西風在旁邊搓着手辯解道:“也不能全怪我啊,初中我念的學校差,這些全部都沒講過……普通中學的教學質量就這樣,你們這些高材生是不會明白的……”

鐘意把書包往肩上一扔,“怪我,沒把小學初中的課本都帶來。下次是什麼時候?我提前都準備好。”

沈西風被懟了一晚上也不生氣,滑開手機問道:“你電話多少?以後我提前半天告訴你時間。”

鐘意一愣,報了自己的電話號,又加上句:“我有你經紀人的電話,可以讓他跟我聯繫。”

沈西風一面往手機里輸入鐘意的號碼,一面搖頭:“以後別找他,他找你你也別搭理。找我就打這個電話,我沒接就找成哥。你微信號就是這個手機號?等會兒我把成哥的電話發給你。”

鐘意看着手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揚了揚眉:“這是你私人號碼?知道這號碼我能賣多少錢嗎?”

沈西風被他逗笑了,拉起衛衣背後的帽子把自己裹嚴實了,“別人給你多少,我給你五倍。走吧,我送你下去。”

兩人剛拉開門,就見成哥站在門外,搖着頭說:“大門口有粉絲,得從後面走。”

“這麼快就來了?”

沈西風摸出口罩戴上,揮了揮手,“成哥你去前面引開他們,我們從後門走。”

三人同乘電梯,到了二樓。

沈西風領着鐘意出了電梯拐進消防通道,“粉絲來了,地下車庫肯定也有人守着,只能帶你走出幾條街再去打車了。以後咱們別在公司碰面,去我家吧,那邊比較安全。”

鐘意沒吱聲,心說反正是你給錢,去哪兒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很快兩人出了大廈後門,這是一條背街的通道,又窄又臟,路上積着兩邊大廈高層扔下來的垃圾,環境十分惡劣。

鐘意立刻皺起了眉,墊着腳尖一跳一跳地避開地上的垃圾,抱怨道:“你不是挺能賺錢的嗎,公司怎麼在這麼個破地方?”

沈西風熟練地在前頭帶路,不時提醒鐘意注意腳邊,“公司簽我的時候才成立不到半年,也就從去年開始賺了點錢,還沒來得及搬家呢。都是苦孩子出生,一窮二白打天下嘛。”

鐘意嫌棄地捂住口鼻,悶聲道:“趕快搬走吧,好歹也是身價上億的人,這條路打死我都不願再走第二遍,你還挺能忍的。”

沈西風哈哈一笑:“貧下中農的孩子沒資格嬌貴,您受累,馬上就走出去了。”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通道的盡頭,沈西風轉過頭一腳剛踏出去,就看見不遠處有個坐着的身影嗖地站了起來。

那人說:“鈺,你真的回來了……”

“靠!”沈西風低聲罵了一句,急轉過身,推着鐘意:“快快,被死變|態堵住了,快往回跑!”

鐘意還在愣神,就聽見一個膩得瘮人的男聲粘了過來,“鈺,人家等了你一晚上,你這次出去了好久,人家好想好想你啊,鈺!”

沈西風伸手一拽:“快跑啊,被他纏上我就倒霉了!”

鐘意這才迴轉身,跟着他朝通道另一頭跑,這次沒功夫留意腳下,連連踩在垃圾上。

鐘意的內心逐漸崩潰,打臉來得如此猝不及防,竟讓他無語凝噎。

“鈺,你跑那麼快乾嘛,等等我嘛鈺!啊——唉喲——”

身後的嬌呼嚇得鐘意心肝直顫,幾步跑過沈西風,驚懼不已:“那到底是個什麼?你還有男粉?不是八億少女夢嗎?”

“一個死gay!”鋼鐵直男沈西風邁着長腿直視前方,跨欄一般越過道道障礙物,“老子最煩他們那幫人,噁心又矯情!”

鐘意覺得這話有失偏頗,正想科普一下性別平等真愛無敵之類的,後面那位“真愛”猛地竄了上來,一把抓住他肩,貼在耳邊一聲嬌笑:“呵呵,抓住啦~”

這一聲呵呵非同小可,炸得鐘意猛然一跳,“滾開!”

——額角正好撞上斜前方支出來的水管頭,砰的一記悶響,霎時就眼冒金星了。

“怎麼了?”沈西風聽見聲音回頭一看,慌了神,“鐘意,鐘意!怎麼了,撞到頭了嗎?”

鐘意不僅撞到了頭,還撞得有點暈,兩眼直愣愣地看着沈西風,只覺左臉一熱,有什麼粘稠的液體流了下來。

眨眼間,血水糊了鐘意的半張臉,還順着脖頸滴進了衣領里。

沈西風愣了兩秒,轉身飛起一腳踹開那個死變|態,“我|操|你|媽!人家是B大的保送生!你把人腦袋給撞了!!”

被踹了一腳的還很委屈,嚶嚶嚶地狡辯:“不是我,是他自己……”

“是你妹!把人家那種腦袋撞壞了你他|媽賠得起嗎!說了他|媽一萬次老子不是同性戀,騷擾個不停了還!別他|媽以為老子不敢動手,以後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

“沈鈺,”鐘意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沒什麼情緒地開口:“恐怕得去醫院了吧。”

“去去!馬上去!”

沈西風最後往地上踹了一腳,趕過去接過鐘意的書包,左看右看,慌得不行,“你怎樣啊?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鐘意沒流過這麼多血,心裏也有點發怵,催着沈西風趕緊走,“這地方呆久了誰都想吐,再不走蒼蠅就該叮過來了。”

“好好好,那邊拐出去就是路口,跟我來跟我來。”

出了通道果然很快就招到了出租車。

沈西風一上車便摘了口罩,先給成哥發了條語音,然後摁亮後座的頂燈,藉著昏黃的燈光打量鐘意臉上的傷勢。

傷口在左額角靠近眉骨的位置,大概有四、五厘米長的一道口子,不算很深,血已經沒怎麼流了,凝成塊掛在了眉尾。

不知是不是失血的緣故,燈光下鐘意的臉色白得像瓷。

沈西風這才發現這位班長大人長得相當好看,挺鼻深目,睫毛比女生還要細長。

可惜好看的班長大人沒個好臉色,不停地掏出手機看時間。

“你還有事嗎?等會兒我讓成哥送你去。”

沈西風壓着嗓子輕聲問。

今日這血光之災全因他而起,心裏愧疚得厲害,恨不得十倍百倍的補償回來。

鐘意聽出他話里的小心,轉過頭沖他笑了笑,“這個時候了還能有什麼事,回家啊。正巧我爸今天回來,卻碰上這事兒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爸是機長,不常回家。”

不知怎的,沈西風覺着鐘意的眼神里有些他看不懂的東西,他不願深究,忙打了個哈哈,“是吧,叔叔是飛哪條航線的啊,說不定我經常坐他的飛機。”

“國際航線,常飛歐洲。”

沈西風的嘴咧開了一半,又緩緩閉上,換成了由衷的讚歎,“難怪你也這麼厲害。那啥,要不你先給你|媽打個電話說一聲?”

鐘意抬頭瞥了一眼沈西風,半晌后才淡淡開口:“我媽早沒了。”

沈西風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尷尬地轉過頭,不敢再說話。

好在醫院很快就到了,沈西風率先下車,又繞到鐘意那邊給他打開了門,“出來時小心着點,別再碰到傷口了。”

鐘意下車看了看沈西風,提醒道:“你的口罩。”

沈西風套上連帽衫的帽子,不在意地回道:“沒事,大晚上的沒人認得出來。你醫保卡帶了嗎?我給你挂號去。”

鐘意其實仍有點頭昏,就由着他去了,“帶了,在我錢包里,你都拿去吧,挂號好像還要零錢。”

晚上的人民醫院比白天好了很多,可排隊看急診的也有那麼三五個。

沈西風站在隊伍里,掏出鐘意的醫保卡看了看,雖然是像素不算太高的大頭照,可仍能看出五官跟氣質與常人大不相同。

沈西風在圈子裏也算半個前輩了,看過的明星多如牛毛,可從沒見過誰的氣質能如此文雅沉靜,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啊!

掛了號領了單子,沈西風按着大屏幕上的提示帶着鐘意走進了4號診室。

診室的醫生看了一晚上咳嗽發燒,正無聊乏味着,突然看見倆小帥哥走進來,頓時眼前一亮,沒等亮完,小帥哥的半邊血臉又嚇了她一跳。

“喲,怎麼弄的啊?打架?”

沈西風忙擺擺手:“沒打架,是不小心撞到了。”

醫生用棉簽沾酒精擦了擦傷口,惋惜道:“口子挺長的,得縫針了。”

一聽說要縫針,兩人都不淡定了,同時開口問道:

“要打麻藥嗎?”

“會留疤嗎?”

醫生饒有興緻地看了看他們倆,邊開單子邊回道:“肯定要打麻藥啊,不然得多疼啊。會不會留疤就得看個人的體質,不過你是男生,有個淺淺的疤痕也沒啥。”

兩人對這回答各有各的不滿,沈西風先皺起眉,“打麻藥會影響記憶力啊,醫生,他馬上要去念B大,麻藥會不會對大腦有損傷啊?”

醫生被他逗笑了,手指點着桌面解釋着:“就算是哈佛的受傷了縫針也得打麻藥啊,就那麼點劑量,表皮細胞都傷不了,放心吧啊!”

鐘意被醫生那關愛傻子的眼神刺激到了,拿了藥單子就往外走。

沈西風連忙跟上,搶過單子,“我去付款。”

“喂,”鐘意沒好氣地叫着他,“你能不能別見人就說我是B大的啊?很羞恥懂不懂?”

沈西風驀地睜大眼,不可置信道:“羞恥?這是天大的榮耀啊!我等凡人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及的好嗎!你別瞎想,去護士站等着我拿葯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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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渣影帝告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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