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個渣渣（三）
[主人剛才的動作非常帥氣！]
莫卡抓住時機又來討好主人了。
賀也瞥了眼旁邊極具狗腿姿態的陰陽臉圓球，輕輕一笑。
“剛才……謝謝了。”
於小姐非常尷尬，這位陌生的先生幫她打了奇葩相親對象，然後又把她帶離了是非地，她雖然感激，可是縈繞在心中的更強烈的感覺是尷尬和疑惑。
“不用客氣。”
賀也說：“於小姐，潑人咖啡不是那樣的步驟。”
嗯？
於小姐愣住。
“潑人咖啡，在潑的時候就要做好離開的準備，衣服和包先拿好，然後再潑過去，潑完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應該立刻走人，而不是潑完等着對方的還擊，否則你潑完他一身，他又潑你一身，最後憋氣的依然是你。”
……真是受教了，就那位高先生的素質，還真是能做得出來再潑她一身。
她當時氣得不行，只想一杯咖啡潑在那人的臉上，哪裏考慮得到這些。
於小姐感嘆，真誠地道謝，“謝謝，這位先生……”
“我姓李。”賀也道。
“謝謝你，李先生。”
於小姐將散到腮旁的一縷頭髮掖回耳後，她有些緊張。
這位李先生長相出色，英氣逼人，打人又准又狠，而且是為她而打人……該不會是……
“你太客氣了，於小姐，”賀也說，“我不是特意為你出氣，而是實在看不慣那人的嘴臉。”
於小姐的動作頓住。
賀也調皮地眨眨眼，然後笑道，“我這麼說你會不會覺得好受點？”
“我還要謝謝你不追究我的冒犯，畢竟堂而皇之聽人壁角確實有些過分。”
於小姐被他逗笑，“李先生才是客氣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很可能會被那位高先生膈應得幾天都吃不下去飯，而不是像現在，覺得神清氣爽。”
這位李先生真的很好。
於小姐仔細打量對方，越看越覺得對方簡直帥得慘絕人寰，而且性格又這樣好相處，這樣的好男人肯定有女朋友的吧？！
“高先生那樣的男人畢竟是少數，還希望於小姐不要對男人這個群體失望，像我這樣尊重女性的還大有人在，另外，希望剛才的拳頭沒有給於小姐帶來陰影，我並不是個喜歡萬事都訴諸暴力的人。”
“那麼，再見。”
帥氣的男人沖她點點頭，然後掉頭離去。
於小姐的腦海里此刻全部是瘋狂霸屏的同一條彈幕：[啊啊啊！他真的好帥！！]
莫卡滴溜溜地在賀也身邊轉圈，不斷地讚美主人。
[主人彬彬有禮！]
[主人好有風度！]
[主人……]
……
賀也粗暴地打斷它，語氣十分不善，“能量收益！莫卡！這還要我提醒你么？！”
圓球莫卡一滯，趕緊翻看系統記錄，迅速回復：
[高俊的怨恨，可獲得黑暗能量：100點]
[目前修復身體需要50點，維持身體健康狀態，日常消耗每日需10點。主人？是否進行修復？]
才這麼少？
僅夠他維持5天的健康狀態。
聊勝於無，賀也淡淡地說：“用了吧。”
他很快能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流遍全身，這段時日以來，這具身體一直像是要被脹裂一般，讓他束手束腳。
現在好了。
賀也活動了下手腕，以後不用強行克制自己的力量了。
·
高俊怒氣沖沖回到自己租的單身公寓。
將公文包重重摔在餐桌上，他通紅着眼睛粗重地喘氣。
鼻樑已經在診所包好，護士說鼻骨沒有斷裂，但是那裏仍然青腫得難看，這讓他明天怎麼去上班！
那個該死的……
那個高壯的精英男的臉在他眼前一晃而過，對方明顯不是小市民從低端摸爬滾打爬上來的，帶着有恃無恐的優越性，一定是富二代！
還有那個該死的女人！
有了姘頭還來相親！他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高俊坐到電腦桌，打開電腦，在等待過程中一直暴躁地猛擊鼠標，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絲他心中的氣悶。
電腦來到待機頁面，高俊打開瀏覽器，點開常去的匿名論壇當中，鼠標滑動，落在發表新帖上面。
[今天被一個相親女噁心到了！]
簡單粗暴起完標題名，高俊便在正文位置寫下詳情：
[樓主今年26，本地人有車，相到一個大齡外地剩女，長相中下，身高中下，學歷中下。
今天的事情真是一言難盡，有一點我實在不吐不快：醉心工作又趾高氣昂的大齡剩女們，請擦乾淨鏡子先照照自己行嗎？
以後再也不相年紀比我大的，心累:）]
敲下回車鍵，將帖子發出去，高俊才算稍微出了一點惡氣。
他去廚房倒了杯熱水回來，刷新一下，就看到帖子多了幾條回復。
[雖然不知道lz遇到了怎樣的事情，但是我贊同lz那句話，自視甚高的大齡剩女們，自己到底為何剩下還沒有點b數嗎？]
高俊一看到這一條立刻就有種解氣的感覺，他特意回復這個人：[英雄所見略同。]
這個匿名論壇男性用戶居多，一連幾條回復有划水的，有贊同的，有詢問樓主到底經歷了什麼的，只有一兩個回：[不要地圖炮好嗎，身邊的小姐姐個個氣場強大貌美如花]
這一兩個都不用高俊出手，立刻就被其他人噴了回去。
看着下面清一色各種貶低女人的話語，高俊總算覺得舒坦了些。
在一些網友講述自己經歷時時不時安慰一下，或者拱起對方火氣，一起大罵特罵。
也有人好奇地詢問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奇葩事，問的人多了，高俊便在下面解答道：
[提起就一肚子火，那女的上來就要房要車不說，我說沒房，還要我把我爸那套小40平的養老房賣掉給她買房，我說不同意，還要嘲諷我潑我咖啡，後來我讓她滾，結果她姘頭來了，還要打我！]
這段話一發出，網友們直接就爆了。
[靠！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女的是想錢想瘋了嗎？]
[呵呵這是結婚？還是賣b？]
[樓主沒事吧？千萬別傻站着跟sjb講理，這種人根本沒理可講……]
[仙人跳么？]
……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這個帖子就被套紅了，前方飄着‘熱’字標籤，十分惹眼。
看着滿屏的謾罵以及對他的安慰，高俊心裏這才舒坦下來。
同一時間，不同的房間，於小姐回到家換上軟綿綿的拖鞋，換上家居服之後坐在電腦桌前。
她習慣在睡前刷一波論壇。
這個論壇是晉江論壇，她高中時沉迷於網絡小說，後來就知道原來喜歡的作者很多混跡於這個論壇，便也溜進去看看，自此就養成了習慣。
她想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重點回憶了一番那位李先生的俊顏，然後在鍵盤噼里啪啦敲下一排排文字。
[今天相親，我遇到了一個非常出色的男人，可惜那不是我的相親對象……]
她先將今天遇到的那位奇葩高先生的事情講完，然後一遍遍重複自己的花痴。
[那位L先生真的太帥了！]
[我有見過明星本人，但是他比明星還要耀眼！身高身材就不說了，那絕對秒殺一眾小鮮肉好嗎！重點是性格啊！好溫柔！又風趣……為我解圍還不讓我有負擔！天吶……我已經預感了我未來的相親之路之坎坷，見識過這樣的豪華盛宴，小粥小菜們哪裏還食用得下……暴風哭泣……]
因為這個晉江的伺服器非常辣雞，所以很多時候帖子刷不出來或者延緩，不過於小姐並不在意，她只是為了發泄自己激動的心情，發泄完畢，心情好的已經能夠愉悅地爬上床睡覺了。
於小姐進了盥洗室，打算洗漱之後，等爬上床再用手機刷一遍。
…
賀也拿筆電做完一段工作，之後下樓打算弄點夜宵吃。
“媽？”
樓下的客廳里亮着燈，是李藺正戴着眼鏡在翻看一本資料。
見到兒子下樓，李藺摘下眼鏡笑道：“這麼晚還沒睡？一直工作？”
賀也應了一聲，在李藺的身旁坐下，拿起一冊資料夾，“在看什麼？”
他翻看資料夾的手指頓住，驚訝地看了李藺一眼。
裏面全部是一個又一個年輕女孩的履歷，重點介紹的是她們的感情經歷。
“這是……”
“我託人幫忙給你介紹女朋友，這些都是她們的資料。”
李藺風平浪靜地說。
賀也在這段時間逐漸了解李繼衡的家庭成員。
李藺與李繼衡的生父早年家庭差距有些大，一個白富美，家裏小有資產；一個是小地方出來的專科生，從事的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家用基本靠妻子。
前半段人生，李藺不可謂不幸福，家庭和睦，後來李繼衡的生父酗酒開車，車禍去世，之後被曝出來他一直常年出軌，情人不下三人。
這時李藺才知道，原來她的丈夫對她一直心懷不滿，所謂的幸福全都是假象。
李藺作為一個女人，心酸痛苦並未暴露在外人面前，最起碼家中的兩個孩子並未受到影響，她很獨立，但是同樣的，她深受愛人背叛之苦，在兒子的感情問題上，她十分慎重，不希望兒子重蹈她的覆轍。
所以，她為兒子挑選的女朋友，全部都是家境相當或者差距不大的，並且對方都是感情史簡單的。
“繼衡，你已經工作了幾個月，聽王總說，你學習能力很強，沒有任何適應不良，既然你工作做的出色，也是時候考慮終身大事了。”
李藺說到這一頓，“就算不是直接訂婚結婚，也可以先談着個女朋友先處着。”
賀也猶豫了一下，說：“不着急。”
李藺狐疑地盯着他的表情。
她很納悶，在這個時代，身邊這個年紀的男人哪有跟兒子一樣，從未有過感情經歷，潔身自好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賀也最終跟李藺攤牌。
“媽，你不用給我介紹女朋友，我不喜歡女孩，就不禍害她們了。”
“我喜歡男人。”
李藺吃驚不已，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兒子。
她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你先上去吧，讓我想想。”她沖賀也揮了揮手，臉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