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金針菇番茄酸湯
你要不要哄哄我呀
老公這種東西……冬青沒有,打牌搓麻將她一個也不會,三八婦女節那天她連一瓶洗衣液也沒贏到。不過後來,冬青有了老公以後,每年三八婦女節她幾乎是在N中組織的友誼麻將賽中橫着走的。還好這次元旦活動是教職工聚在食堂一塊準備午飯,她肯定不會被其他老師虐殺。
“酥寶?”冬青抱着酥寶,用胳膊顛了顛懷裏的小肉團,“中午想吃什麼?小媽媽給你做啊。”由於蘇安今天臨時有事,酥寶被蘇安送到了冬青這裏,冬青幫忙帶酥寶。
酥寶的小肉手搭在冬青的肩頭,突然猛地勾住冬青的脖頸,“安安讓我乖乖的,小媽媽做什麼酥寶都吃。”
“酥寶么一個!”冬青推開教師食堂的門,抱着酥寶進去。酥寶趴在冬青肩頭,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琉璃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四周。
周圍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師,冬青是N中教師團隊中最新鮮的血液。一般上了年紀的老師,特別是女老師,母□□心極其泛濫,尤其對上酥寶這種遇佛萌佛遇神萌神的小奶糰子,更是忍不住逗弄。
“啊呀冬老師,這是你侄兒還是?長得真可愛啊。”高三年級英語組的組長忍不住捏了捏酥寶的小臉。
“是啊,哦喲和我們崽崽一樣萌。乖乖,和奶奶說說你叫什麼?”又一個老師說道。
冬青笑着,捏玩着酥寶的小肉手,“乾兒子啊。來酥寶,喊李奶奶好。”
酥寶乖乖的喊了,逗的一眾老師笑得合不攏嘴。
突然,一個清雋的身影進入酥寶的視線。
不遠處靠窗的桌子旁,坐了一個男人。男人懶洋洋地靠着椅子,半闔着眼,似是在打瞌睡。手機被反扣在黑色大理石桌台上,修長白皙的骨指敲在手機上,有一搭沒一搭。
酥寶眼前一亮,勾着冬青的脖頸直起身子,朝男人喊:“小爹爹——”
小奶音萌的冬青心顫。
冬青:???
等等,你喊誰小爹爹呢?
順着酥寶的視線看過去,冬青捏玩着酥寶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果不其然,不遠處的男人懶洋洋地睜開眼,懶洋洋地朝聲源處看過來,又懶洋洋地站起身,唇邊勾着懶洋洋的似笑非笑。
“好、好巧啊……”冬青咽了咽口水。
忽略地點,換個地方,這種相遇其實還是很不錯的。但是,這裏是學校啊,周圍還有一大波虎視眈眈就愛湊熱鬧的老太太,哦不經驗豐富的老教師。
溫言敞懷穿了件黑色風衣,微冷的光打在他的周身,氣質如冷玉。
“酥寶。”溫言長指繞到酥寶白嫩嫩的下巴那兒,撓了撓。
酥寶很給力,看看冬青看看溫言,又喊了一聲,“小媽媽,小爹爹。”
冬青:“……”
溫言低低地笑了一聲。
“你怎麼在這裏?”
“嗯?”溫言看着萌萌懵逼的冬青,輕眯了下眼,“教職工家屬。”
正說著,溫母端了個不鏽鋼的盆出來了,喊:“冬青老師來了啊。溫言你不是說累了嗎?”
還沒等溫母走到冬青溫言那兒,一眾老師紛紛說著:“恭喜恭喜啊。”
“主任這就不厚道了啊,兒子對象都有了也不告訴我們?”
“就是,什麼時候結婚啊?我們好隨分子包大紅包啊。”
冬青:???
溫言是她頂頭上司的兒子???
溫言背靠着柱子,挑了個散漫的笑,沒說話。
溫母一頭霧水,雖然沒聽明白一眾同僚在說什麼,但是她也猜到了個大概。
酥寶漂亮的丹鳳眼眨巴了下,對着端了個不鏽鋼盆手上沾滿麵粉的漂亮女人,喊了聲:“奶奶。”
因為酥寶某些詞說的少,再加上蘇安影響,他喊的奶奶聽起來像nienie。
“誒!”溫母應了一聲,“乖寶寶,來奶奶抱抱。”
一直沒出聲的溫言突然出聲,“麵粉。”
“什麼?”
“你手上有麵粉。”
言下之意就是你還是不要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家溫言這還沒有兒子呢,就開始護崽了,趕緊的啊什麼時候結婚啊?”一個老師樂不可支。
溫母沒拂面子,沒把話說死,“看他自己。”
“這個好這個好,這叫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冬老師就不錯,人俏課也講的好,配溫言正正好好。”
“我們說了不算。”溫母不知道溫言的具體情況,說話一直留有餘地。一旁的冬青緊抿着唇,這種事情不好解釋,酥寶為什麼會喊溫言小爹爹只會越解釋越麻煩。
打不容易打發走同事,溫母敲了敲不鏽鋼盆的邊沿,“你們這是?”
“主任。”冬青抱着酥寶微微欠身,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見溫言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朋友。”
溫言:“酥寶很可愛,認了當乾兒子。”
冬青:“……”
不管怎麼樣,冬青還是舒了口氣。不着急,慢慢來,緣分到了什麼都是水到渠成的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希望她們主任不要誤會,她剛進N中的時候就是跟在溫母身後實習的,憑心而論,溫母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師。
“哦。”溫母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冬青上次不是說要和我學做紅燒獅子頭,正巧,今天就能做了。”
冬青跟着溫母去剁肉餡,酥寶就被溫言抱着玩。溫言抱着酥寶靠在檯子邊,坦然接受溫母時不時瞪他的眼神。
“做好紅燒獅子頭最重要的就是肉餡,肉餡之間要就有縫隙才能收汁。”溫母拿筷子戳了下案板上的豬肉說著,“國畫大師張大千曾經傳授過他妻子這樣的做法:七分瘦肉,三分肥肉,切細粗斬,大小如米粒最好,不能太細。”
冬青剁肉餡的手一頓,翕動了下鼻子。道理她都懂,理論永遠趕不上實踐可能說的就是她吧。微博上她關注的日食手札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她做過一次,味道差不遠。
“不着急,慢慢來。”溫母洗乾淨了手,去逗酥寶,“乖崽崽,奶奶抱。”
今天的酥寶乖得出奇,平時除了蘇安和冬青,他幾乎不讓別人抱。今天被溫言抱了后,又被溫母抱了。
“乖崽崽,喜歡冬青老師嗎?”
“喜歡。”
“乖,喜歡這位哥哥嗎?”溫母指着一旁玩手機的溫言問。
酥寶看了溫言一眼,乖乖地點了點頭。
“那你告訴奶奶,你為什麼叫他小爹爹啊?”溫母從冬青溫言那兒下不了手,很快就換了個目標,小孩子多哄哄他什麼話都說的。
酥寶搖了搖頭,又怕溫母傷心,說:“安安說這是我和她的小秘密。酥寶不能讓安安難過。”
“……”溫母摸了摸酥寶的小腦袋,暗嘆現在的小孩子一個比一個精。
溫言收了手機,走到案桌邊,將洗凈的藕斷切開,長指捏着藕片遞到了酥寶嘴邊。酥寶張嘴咬住,咕着嘴巴慢吞吞的咀嚼着。
溫言又切了一片,當著溫母的面遞到了冬青嘴邊,冬青和酥寶一模一樣,牙齒咬斷藕片,“咔嚓”一聲。
冬青一邊處理肉餡一邊說,“這個藕不錯。”
藕斷新鮮多汁,脆且甜。
“嗯。”溫言慢條斯理地應了一聲,“這個藕是切碎嗎?”
“切碎,剁碎好入味。”溫母撇嘴,這兩人真是讓她無話可說。表面上一副我們就是普通朋友的樣子,但是有哪個普通男女朋友會互喂東西的?還小媽媽小爹爹?當她又聾又瞎嗎。
“還要嗎?”溫言拿着刀在白凈的藕斷身上劃了個十字,問冬青。
“要。”冬青回答的乾脆。
溫言又切了片藕喂冬青吃了,同時順手塞了片給自己乾兒子。塞了兩片后,突然想起來旁邊還有溫母。
溫母瞪了溫言一眼,抱着酥寶出去了,眼不見為凈準備等晚上回去再和他慢慢算賬。
有了溫言的幫忙,很快全部的配料就都準備好了,剁成小米粒狀的肉餡和藕碎,切成長方片的火腿和冬筍。
“油溫要幾成熱來着?”冬青想了下,沒想起來日食手札視頻中的話。摸出手機,點進微博打開視頻,快進。
溫言:“七成。”
“誒,真的嗎?”冬青拖着進度條的手突然鬆開,視頻中的女聲傳來:油溫最好七成熱,四喜丸子(獅子頭)炸至表面金黃即可,撈出控油。
溫言打開燃氣,瞥了眼冬青手機。熟悉的日食手札的logo標誌高懸在手機屏幕右上角。
“呵。”
“6666666。”冬青將筷子插進油鍋中,“為你雙擊點播66666。”
拌好材料的肉餡被分成六等份,依次下鍋。粉色的肉餡表面裹着金黃的氣泡,滋滋吐着熱油,表面慢慢變得金黃。
“可以了。”溫言提醒。
一向把握不好時間緊張盯着正在炸着的獅子頭的冬青聽到溫言的提醒,急忙把獅子頭撈出。
溫言側身單手撐在檯子上,正對冬青,笑得溫潤,“你還真聽話,這麼相信我?”
冬青捏着筷子,悄悄紅了耳尖。
“蔥姜、料酒、醬油,1000克水,放入炸好的獅子頭用砂鍋燒開撇去湯麵浮沫,改用小火慢燉一個小時。”溫言微闔着眼,在記憶中搜索着溫母錄製視頻時說過的話。
“溫言,你是不是學過啊?”冬青拿着湯勺,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崇拜。太厲害了吧,會做飯人都是大佬啊。
“沒有。”溫言睜開眼睛,慵懶地靠在檯子邊挑了個漫不經心的笑,“只停留在理論階段。”
“啪”的一聲,冬青腦子裏的一根弦斷了。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
欲語還休的曖昧氛圍,低沉聲線呢喃着的淫詞。
這樣的情況讓冬青的不安侮辱感逐漸擴大加深,軟綿的耳垂蔓延着莓紅,一點一點的燒着。
溫言還攥着冬青的手腕,輕眯着眼睛,眼底的情緒被收斂的乾淨。
遠處的街道上傳來車輪摩擦過路面的聲音,路邊便利商店中暫時歇息的收銀員時不時探頭看看路邊對峙着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