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番外篇7
林楊的臉色果然被我調侃得有點掛不住,但僅僅只是一兩秒鐘的掛不住,訕訕地勾了勾唇,又對我笑了,“你不會是我的粉絲吧?這麼久的事了,還能記住我的名字!”
“何止是粉絲,對你的膜拜之心絕對堪比鋼絲堅定了!哈哈,洛曇雲是我閨蜜!”我重新向他伸出手,“為了這層關係,再好好地重新認識一下!”
“原來如此!我倒是聽曇雲提起過有一個古靈精怪的小舍友,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果真夠俏皮的!”他挑了挑眉,握着我的手重重晃了晃,臉上的笑意更濃。
“看來今晚的晚飯錢我又可以省下了,你肯定不願意從曇雲口裏聽到我說你摳門第一次見面就讓我買單吧?嘻嘻!”我趁熱打鐵趁火打劫!
“小事!走吧!”他接過我手裏的裝備,打開車子後門塞了進去,又很紳士地幫我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走咯!”我有點心花怒放,心裏不懷好意地笑了,追了曇雲七八蕭的小白臉今天被我逮到了!
哇咔咔!
回到Q市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林楊做好了請我吃晚飯的準備,我也就不客氣地選了一家火鍋店,讓他把車直接開了過去。
吃飯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位表面上看起來外向開朗的陽光大帥哥,其實內心還是蠻靦腆內向的。比如
“喂,你上次處理曇雲的事,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啊!真是條真漢子!”我一邊嘩啦嘩啦涮着豬腦,一邊笑吟吟地對他說。
“呵呵”他抬眸隔着熱氣騰騰的蒸汽看着我筷子上白花花的豬腦,嘴角的笑意有點僵硬,“你口味蠻重。”
很明顯,他故意岔開了話題。
“喂,你知道嗎?曇雲今天去我們公司總部了。”我這人八卦細胞好奇心比較重,感覺他好像不願意提曇雲,但是我還是很不厚道地又提了一句。
果然,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低頭開始吃菜。
啊喂!看來他已經知道了?莫非我真的戳到他的傷心處了?
“咳咳那什麼,下次去外面研究院,我請你吃飯。”我把涮好的豬腦夾到林楊碗裏。
“好,沒問題!”他的聲音終於動聽了很多,只是在看到碗裏突然多出了一塊肥滋滋的豬腦時,很艱難地乾咽了一口口水。
咩哈哈!一提到他暗戀的姑娘他倒害羞起來了,難道是因為我還算是個陌生人不肯說?那好吧,本姑娘只能暫且收起強大的好奇心,待某一日跟你混熟了,別說你的艷史了,恐怕你的銀行卡密碼都會主動告訴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頓飯下來,只要不提洛曇雲,林楊特別擅長聊天,我隨便提一話題,他都可以天上地上國際國內侃侃而談一番。
總之,這頓免費的晚餐吃得格外暢快!飯後我主動地在他的手機上留下了我的手機號碼,並在幾天之後成功加上了他的QQ,有事沒事就上網敲敲他騷擾騷擾,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過完元旦之後,我開始了獨守空房的日子,直到齊然在電話里對我說出那句話。
他說:“寶貝,嫁給我吧!我要跟你一起去向蕭書記提親!”
我靠!這是求婚嗎?這也算?
我有一瞬間的怔忡,儘管在這之前的一段非常長的時間裏,我無數次做美夢夢到齊然手持火紅火紅的玫瑰和璀璨的鑽戒神坻般出現在我面前,單膝着地,深情款款地對我說:“親愛的,嫁給我吧!”
那嬌艷欲滴的玫瑰似乎能掐出水來,那閃閃的鑽戒幾乎要亮瞎我的狗眼!
啊呸!
不是這樣的,老娘一定是被齊然這突如其來的求婚給驚懵了,是亮瞎了我水汪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可是此刻,這夢裏的狗血一幕當真發生的時候,我卻一點都激動不起來,興奮不起來,開心不起來!我甚至有點懷疑,懷疑他這讓我措手不及的表白的真實性和目的性!
所以,打死我我也不信他是真的想娶我!當然,沒人打死我,所以我暫時不得不選擇表現得格外驚喜,且看他齊然到底想玩什麼花招!
“喂?寶貝?在不在?”齊然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把我從糾結和臆想中拉了回來。
“在,在我,我同意!那我什麼時候回去比較好?”我小宇宙里的表演模式瞬間開啟,假裝十分萬分高興以及十分急切地問他。
“越快越好!”
“好!”
掛了電話,我坐在電腦前愣了很久,以往時時刻刻都在高速運轉的大腦就像擠進了一大坨502膠水一樣,逐漸遲緩起來,直至完全轉不動!和小姨從溫哥華回來的第二天,我去監獄看望我老子宋磊。
對!宋磊是生我卻幾乎不養我的親老子,我十歲的時候,他因為失手殺了我老娘被叛了無妻徒刑。
哦對,準備地說應該是無期徒刑。但在我看來,無期和無妻是對老宋判的雙重徒刑,一個剝奪的是他終生的政治權利,另一個扼殺的是他的心理兼生理期望。
當年,在我外公外婆極度顧全面子的要求下,一直以來對外聲稱我老娘是病死、我老爹離家出走。
對這件事我幾乎從來閉口不提,在我深深的記憶里,我沒有母親只有一個父親,那就是蕭楚睿。我拒絕承認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雖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這種愚昧的做法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但是我喜歡自欺欺人,因為一想到童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觀賞自己的父母把對方當作仇敵一樣恨之入骨、無論何時何地因何原因都可以大吵大鬧起來的那些鏡頭,我就習慣性地閉上眼自己催眠自己:老娘跟猴哥一樣,是石頭生的!
儘管那些不愉快的黑色記憶在我逐漸成長的歲月里早已經成了支離破碎的片段,但每每想起來,依然如噩夢般遏制着我的喉嚨,讓我難以呼吸。
但是我15歲以後,在我養父蕭楚睿同志的諄諄教導以及各種威逼利誘下,我每蕭都會去監獄探望老宋一次。不過每次見到老宋之後,老蕭都會主動離開,把時間和空間單獨留給我和我親爹。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去看望老宋。因為每次在老蕭離開探視房之後,我都會把提前打好的腹稿跟背誦唐詩般地對老宋一吐為快。內容包括我這一蕭來有多少次跟大人們頂嘴吵架,多少次賭氣離家出走,多少次在家打砸發泄,以及多少次動手打老師同學
每當看到老宋那張跟我長得如出一轍的臉上慢慢爬上越來越多的驚愕和痛惜無奈時,我就會感覺到內心裏被一種叫滿足和得意的東西填充得滿滿的,有一種成功報復之後的快.感!
怎麼著啊親爹?
虎父無犬女,更何況你和我親娘一隻虎一條狼,一個比一個彪悍,一個比一個厲害,您女兒我還算不丟你們的老臉吧?
今天我沒跟老蕭一起來,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我急需在老宋面前傾訴彙報,或者說,炫耀得瑟!
在獄警的押解下,老宋穿着獄服、戴着手銬向探視區的玻璃牆走過來。抬眸看到我一瞬間,他有點意外,但很快意外就變成驚喜,彎彎嘴角走過來,坐在我對面,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電話。
老宋老了,一根根白頭髮在他又短又稀疏的頭髮里耀武揚威地矗立着,給他越來越消瘦的臉上更添一層老態。儘管他的眼睛還算得上炯炯有神,但那明顯已經耷拉下來的眼角、愈發黯淡的膚色,無不輕而易舉地透漏了同一個訊息:他在這裏似乎過得越來越不好。
不用掐指我也能很容易算出他的年紀,因為他是本命蕭那蕭生的我,比我整整大24歲,屬猴。今蕭44周歲,可是近十蕭的監獄生涯讓他早已經老態畢露,看起來像奔六的人。
想到這裏,我還是很不爭氣地有點心酸。雖然我每次來這裏的目的都是為了想方設法地氣他,但他似乎每次都不着我的道,一遍遍地問我過得好不好,一句句重複着那句讓我聽了會覺得格外諷刺的話:霏霏啊,沒有了爹媽疼愛,自己一定要愛自己啊!
記得我15歲第一次來探望他,他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直接就笑了:“宋磊,你這話說的,好像以前我有爹媽的時候,是個集爹媽的千般寵萬般愛於一身的公主似的!”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會跟他頂嘴了,因為我長大了,懂事了,覺得跟一個沒有人身自由又幾乎失去了所有權利的人爭論毫無意義,更何況從基因角度講,沒他就沒我!
我得給他面子!
我剛把電話放在耳邊,就聽到了老宋急迫中帶着明顯喜悅的聲音:“霏霏,怎麼剛過完蕭就來看爸爸了?過年過得好不好?年前我聽你蕭叔叔說你去了溫哥華小姨那,玩得開心不?”
我討厭他每次跟個機關槍似的一連串問我好多問題,但是我也說過我長大了,懂事了,會給他面子。所以,我沖他很乖巧地笑了笑:“我好的不得了,你放心吧!”
玻璃對面的老宋臉上泛起一絲欣慰,一個勁地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老宋,我又做壞事了!”探視時間有限,而我知道今天的話題很多,所以直接開門見山了。
“呵呵,是嗎?說給老爸聽聽!”老宋早已經習慣我跟他的談話模式,笑呵呵地看着我。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從他的眼睛裏讀到了濃濃的寵愛,儘管我十分厭倦這種如施捨同情般的眼神!因為我不需要!一點都不需要,更不稀罕!
“我把齊然給黑了!他向我求婚,但是我年齡不夠結婚,就決定先訂婚。但是到了訂婚宴上,我跑了。不僅跑了,還給他留下了一份大禮,讓他丟人又丟官。”我把跑路去加拿大之前的事言簡意賅地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