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中國城
傍晚,高雄開車載我來到耀華力路的北側,交通很擁擠,他只好把車停在某處,兩人走了二十分鐘的路才到。唐人街很熱鬧,基本都是中國人,絕大多數的店鋪也都是中國人開的。一走一過,我看到街邊的店裏不但賣北京同仁堂的中藥丸和茅台酒,居然還有王致和臭豆腐。我忍不住指着某店鋪內貨架上那幾大排醒目的臭豆腐,對高雄說:“高老闆,我來曼谷是為了領略泰國風情,不是領略北京風情。”
“廢話真多!”高雄瞪了我一眼,“讓你吃臭豆腐了嗎?跟我走就行。”我笑着又在他屁股後頭走了幾分鐘,來到一間寫着“XXX唐人海鮮酒家”的三層中式餐館,上到二樓,人很多,無論食客還是服務生,滿耳聽上去似乎不像粵語,但又不像台灣人講的那種閩南語,反正完全聽不懂。靠牆有幾大排飲食櫃,不少人擠着夾東西。
在收銀台,高雄和老闆簡單對話,讓我付八百泰銖領了兩個人的座牌,找個角落的位置坐定,好像也只有這個空位。跟高雄拿着托盤選海鮮,他邊夾邊說:“曼谷的唐人街里,十個最少有七個是廣東潮州人。”
我問他是哪裏人,他看了看我:“難道我的潮州話很差?”我這才明白他就是潮州人,那種聽起來很奇怪的話就是潮州話。不得不說,這家海鮮餐館的貨色很全,除了螃蟹、虎頭蝦和大頭蝦(東北叫蝦爬子),還有青口貝、牛肉、三文魚、北極貝和各種海味,都非常新鮮。只記得當時有這些品種,更多的已經記不清,做法也很豐富,烤、煎、炸都可以,蘸料偏甜辣,但是非常好吃,主要是新鮮。每人四百泰銖才合八十人民幣,我就像從來沒吃過海鮮似的,讓高雄幫我每種都挑來,吃得滿嘴流油。
高雄邊吃邊看着我:“你來泰國之前,幾天沒吃飯?”我含糊不清地說在飛機上還吃過,他就像看怪物似的,對我伸出大拇指。也難怪,在瀋陽我也吃過金錢豹,那還是請初次見面的相親對象,每位268元,花掉我小半個月工資,心疼得要死,可最後對象也沒成。那時覺得已經很好吃了,但跟這家比起來,基本就是泡方便麵跟意大利麵的區別。
“要論泰國最出名的恐怕還不是佛牌,而是海鮮和女人!”高雄沒吃多少,就早早地開始剔牙了。我只好放下筷子,他連忙說不用管他,儘管吃。我不太好意思,但看到貨柜上又有服務生送來兩大盤青口貝,我就像被人提着線似的,連忙拿起盤子去盛。
兩個半小時限時,但我已經吃得幾乎站不起來,最後又吃了兩小份雪糕,才在高雄的攙扶下走出餐館。他問我:“你行不行,要不要買點催吐葯?”我說開什麼玩笑,這麼多美食在肚子裏不慢慢消化,卻都吐出來,那不是神經病嗎。
天越來越黑,唐人街里卻越來越亮,非常熱鬧,四處霓虹閃爍,店鋪喧囂。我頓時來了興緻,讓高雄帶我在唐人街好好逛逛,順便也能消消食。高雄似乎不太情願,我說就現在我這情況,去馬殺雞按肚皮,稍一用力我就得吐出來。高雄哈哈大笑,說也有道理,就來迴轉了近一個小時。這條街其實沒多長,最多四五里路,但我這才算是頭一次在國外逛街,幾乎每家店我都要進去看。唐人街有很多金店,基本都是中國人開的,櫃枱里那些有粗有細的黃金項鏈就像國內的五金建材店,一把把、一捆捆地堆放着,我特意湊近看標籤,居然都是24K金的。暗想泰國人都這麼有錢?把純金項鏈當成銅的擺,也不上檔次啊。
逛了半個小時,高雄煩得要死,一個勁催我快走,說晚了的話,那些好的女技師就都被客人挑走了,我這才跟他又走路二十分鐘,才開車來到這個叫娜娜街的地方。高雄說:“這是曼谷幾大紅燈區之一,娜娜街是男找女,帕蓬是女找男,牛仔巷是脫衣舞,皇家道是男找男。”我聽得眼前發暈,真想當成佛牌知識那樣也記下來,但又怕高雄笑話,只好忍住。
不過說是分得這麼清,其實這個娜娜街也是什麼服務都有。我透過一家按摩店的玻璃門,看到裏面舞台上站着很多隻穿白色三角褲的年輕男子,個個都身材不錯,正在跳舞,下面看客基本都是女性,那些男子邊跳邊彎下腰,摸摸這個頭髮,捏捏那個的臉,也不知道誰調戲誰。
“這裏吧,我比較熟悉。”高雄帶我走進一家門口立着醒目展板的店,裏面好像挺正規,古色古香,女老闆將我倆分別帶到兩個包間,換好衣服躺下,我很有些緊張,沒多久就有女技師進來服務。女技師穿得很整齊,像是電視裏演的那種古代東南亞的衣服,滾着暗金邊。她不會中文,我也不懂泰語,但並不妨礙享受按摩。一個小時過去,真是舒服無比,但我也有幾分小失望。原以為會有那種刺激的“特色服務”,但卻沒有。出來后坐在大廳,還有服務人員送上香茶和幾種果品,休息了半小時才換衣服出來。
每人花費三百五十銖,不算貴。在回公寓的路上,高雄斜目問我有什麼感受,我說:“這就是正宗的泰式按摩吧?真不錯!”
高雄問:“就這樣?說實話。”我看了看他,心想這傢伙明顯知道我的心思,就笑着說原以為有特殊按摩。
“娜娜街到處都是那種店的,但我是為了你好,所以才選了剛才那家正規的古法按摩館。你小子還年輕,很多來泰國第一次就被女技師搞得舒服上天的男人,後來都差點死在這上面。”高雄點了根雪茄,吐出青煙。
我哦了聲,心想有這麼嚴重嗎?按這邏輯,我這次剛到泰國就吃了這麼好吃的海鮮自助,那以後是不是早晚也得撐死在餐館裏?晚上,我在高雄的公寓附近找了個旅館,不是他不留我借宿,而是他的屋子太亂,客廳比垃圾場還要命,而這傢伙又有個怪習慣,只跟女人睡在一張床,男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