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九十)

色(九十)

發年薪的消息也是小汪告訴他的。剛講完,程巧的電話便打過來,通知他立刻到小會議室去。他問什麼事。程巧說甭問,去了就知道。他想也許是年薪的事吧。他倒真是希望錢能快發到手,以解燃眉之急。可稍一冷靜,他就意識到在目前情況下,發給他的可能性不大。找他,頂多是由何總出面告訴他暫不能發,讓他正確對待。如此而已。進了小會議室,沒見何總,小程和一男一女兩警察說話。他兀地一驚,站在門口不動。程巧對兩警察說這就是吳總會計師。又向吳桐說:“這兩位是市局的,要向你了解一些情況。”說完走出會議室。吳桐坐下,發現男警察魁梧英俊,女警察年輕漂亮,很像電影電視劇里的角色。“好警察”形象使他略為寬心,想也許是王處在背後使了勁,讓他們來幫他洗清冤屈?“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予以配合。”男警察開門見山。“我會。”吳桐說。女警察從包里拿出筆和紙準備做記錄。“家庭幾口人呢?”男警察問。“三口,我,我愛人和孩子。”“你和你愛人的關係怎樣?”男警察問。“……還可以。”吳桐說,不曉為什麼一上來便問他的家事。“還可以是什麼狀態?”吳桐躊躇。“分居了吧?”男警察乾脆指出。“是。”“為什麼呢?”“……性格不合。”“有什麼打算?”“她提出要離婚。”“你現在一切都好,她怎麼會離婚?”“因為誤會吧。”“誤會什麼?”“誤會我……在外面找女人。”“是誤會嗎?”“是。”男警察又說:“我們要提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做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聽清楚了嗎?”吳桐點點頭。男警察開始問:“講講和你有親密關係的女人有幾個?”他問:“怎樣算是親密關係?”男警察說:“這還用問,**關係。”吳桐說:“一個。”“姓名。”“雙櫻。”男警察轉頭看看女警察,兩人會意一笑。“你的意思是老婆之外再沒有別的女人了?”男警察繼續問。“是。”“你們不是分居了嗎?”“對。”“分居了也沒別的女人?”“對。”“你說的與我們掌握的相矛盾!”男警察嚴厲起來,“你要好好配合我們,不要抱任何幻想,清楚不清楚?”吳桐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找自己問相好的女人,究竟想幹什麼?太無聊了。他有些不冷靜起來,說道:“我自己的事,自己自然清楚。”“你就不怕我們指出來?”男警察問。“不怕。”吳桐說。“不後悔?”“不後悔。”“那好,我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手機尾數是3355的女人?”“3355?”“對。”星小姐?!吳桐差點呼叫出聲。“認識這個人嗎?”男警察不動聲色問。“認識。”吳桐說,急急追問,“同志,她怎麼啦?出了什麼事?”“你別管她,管管你自己。”男警察說。“我?”“對,你要把和這個女人的關係講出來。你認識她多長時間了?”男警察問。“不到半年。”吳桐仍惶恐不已,他猜想星小姐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男警察問。吳桐說不出和星小姐屬於什麼關係。“回答問題!”男警察問。“就是認識。”吳桐說。“她叫什麼名字?”男警察問。“我不知道。”吳桐說。男警察與女警察再次對對眼光。“不知道名字,知不知道她從事的職業?”男警察又問。“不知道。”吳桐搖搖頭。“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怎麼稱呼她?”男警察問。“我叫她星小姐。”“星小姐?”這時程巧拎着幾聽飲料進門,放到每人面前,又無聲地出門。許是條件反射的緣故,看見飲料吳桐感到口中十分乾渴,使勁咽下一口唾沫。“Xing小姐?哪個Xing?”問話的是女警察。“星星的星。”吳桐說。“動物猩猩?”女警察再問。“不是,星是……”吳桐一時腦瓜短路,楞是解釋不出來,后想起一首歌,說:“天上有個北斗星,地下有個**,北斗星的星。”女警察暗自一笑,又埋頭記錄。“你為什麼叫她星小姐?”男警察問。打開一聽飲料遞給女警察,隨後又給自己打開一聽。“因為她會看星相,就信口叫。”吳桐說著學警察的榜樣為自己開啟了飲料。“她給你看過星相么?”男警察又問。“看過。”吳桐說。“她說了你什麼?”“說……說我會交桃花運。”吳桐如實說。因他想到星小姐可能就在他們手中,他們也會問她,所以自己必須和她說的對上,要對上只有說實話。“那麼你交上了嗎?”男警察問,似覺得問得不完整,又補充句:“桃花運。”吳桐搖了下頭。“搖頭不是回答。”男警察指出。“沒有。”吳桐就說話。“這我們不感興趣,我們只要你說清楚你和那個……星小姐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你不能迴避,也是迴避不掉的。”“我和星小姐只是認識,沒其他關係。”吳桐說。“不對。”男警察斬釘截鐵。“你們要我說什麼?說我和她有**關係是嗎?”吳桐質問。“難道沒有嗎?”男警察反問。“沒有。”男警察滿臉怒氣,轉向女警察說:“記下,他說沒有**關係。”“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回答,可要為自己負責呵。”女警察再給他一次機會。“再考慮也沒有。”“那好,我們就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來。從后往前,你最後一次和她聯繫是什麼時間?”“前幾天。”吳桐想想說。“準確時間。”“星期五下午。沒聯繫上,她沒接電話。”男警察轉臉與女警察耳語幾句,又轉向他點了下頭,表示他說的沒錯,證明他們什麼都掌握。吳桐覺得喉嚨像在冒煙,喝了口飲料。“你打電話找她有什麼事情呢?”男警察問。“沒事情。”“沒事情打什麼電話?”“想說說話。”“再往前講。”“一周前通過一回電話。星期三晚上。”“在什麼地方?”“我家。”“說了些什麼?”“我說吸了她的煙沒什麼感覺,她說那是支普通煙。”“煙?你詳細講講。”吳桐很後悔講出煙,這可能會給星小姐惹出麻煩,可話已經出口收不回來,就硬着頭皮把事情講了。“她吸毒?”“是。”“她講沒講毒品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沒講。”吳桐認定星小姐是因為吸毒或販毒被公安追究。“你向她討了有毒品成分的煙?”“後來知道那煙不含毒。”“你是在知道她吸毒的情況下向她要的煙?”吳桐點點頭。“就是說你也想吸毒了?”“我沒有吸毒的想法。”“那為什麼向她要煙?”“我挺好奇,當時也沒想到會吸這支煙。”“但你還是吸了,走進癮君子的行列。”“但她給我的是普通煙。”吳桐極力辯駁。“假若她給你的是真毒煙呢?你不是同樣會吸嗎?”“這倒是,但我確實沒吸呵。”“動機具備。就像殺人,有預謀,但未下得手,這就是預謀殺人。”吳桐突然覺得自己的意識被俘虜了,失去了為自己辯護的能力。好在男警察不再追問毒品的事。他問:“你們在一塊吃飯還說了些什麼?”“記不得了。”“不對,你們還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們掌握,你講出對你有利。”“我,我確實想不起來了。”“你會為此而後悔。”“……”“吃了飯以後呢?”“分手了。”“她到哪兒去了?”“不曉得。”“你去了哪兒?”“我岳母家。”“再往前說。”“再往前就是頭一次見面。”“什麼時間?”“具體時間記不起來了。但是在暑假裏。”“在什麼地方?”“小珠山。”“講講全過程。”吳桐就講了和楊老師偶遇星小姐,看星相的“全過程”。“楊老師?他和這個星小姐有沒有聯繫?”男警察問。“據我所知沒有。”“你怎麼知道沒有?”“沒聽楊老師說,也沒聽星小姐說。”“要是他們一齊向你隱瞞呢?”“……”不再問。女警察把記錄給他看看,讓他簽了字。出門的時候吳桐忍不住問:“同志,星小姐她是什麼人?她到底犯了什麼事?”女警察說這不能告訴你。停停又說你以後會知道的。出了小會議室,吳桐心血來潮,掏出手機就要撥了星小姐的手機號碼,他相信鈴聲一定會在裏面響起。可他打消這個念頭,快步離去,像害怕警察把他再逮回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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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與情慾的誘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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