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一樣的他
窩在房裏養了兩日,薛知遙臉上的傷已經漸漸消退了,身上的淤青也好了大半。
似乎是因為陸宴北另有囑咐,這兩天,陸家的人也沒來打擾過薛知遙,來去就是陸宴北和傭人陳媽,這倒讓她樂得清凈。
臉上可以見人了,薛知遙也在房間憋夠了,估摸着陸家的人差不多都已出門,薛知遙便出了房間。
陸家豪華寬敞,薛知遙沿着三樓的走廊繞了一圈,也沒看見個人影,直順着記憶里的路線,下樓走到了後庭的花園處,才在玻璃溫室外面看見個忙碌的背影。
那人身穿藍色牛仔褲,將黑色襯衣的袖子挽起,正彎腰用小鐵鍬仔細將雜草除去。
“喂!”薛知遙沖那人叫了一聲,“你是陸家的傭人吧,麻煩你給我帶句話,行么?”
那人動作停了一下,卻並沒有回頭,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又繼續將雜草一顆顆挖出,整齊地堆在腳邊。
薛知遙皺皺眉,只好踮着腳尖,小心地踩進花圃里,一邊繼續囑咐:“其實是挺簡單的事,就等陸宴北回來,你告訴他一聲,說住三樓的客人已經走了。喂,你聽見沒有?”
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卻被人當做空氣,薛知遙也有點不高興了。
她走到那人身邊,想伸手去拍他一下,卻不料,那人卻先一步直起腰轉了過來,高海拔的身高把薛知遙籠罩在了陰影之下。
薛知遙不得不仰起頭去看,整個人就不好了:“陸、陸宴北?”
此時,陸宴北額角的黑髮被汗水浸濕,襯得黑眸也彷彿濕漉漉的,臉頰上還有熱氣騰騰的紅暈,形狀優美的薄唇微張緩緩喘着氣。
簡單隨意的衣着,不修邊幅的樣子,明明與以往矜貴的公子形象相去甚遠,可薛知遙卻無端覺得,這樣的陸宴北……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危險危險太危險。
薛知遙拉回思緒,下意識就退後一大步,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陸宴北,你居然在鋤草!是你家傭人集體罷工了,還是陸氏集團倒閉了?”
話音剛落,陸宴北就抬手往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淡聲訓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薛知遙“哎呦”一聲捂住頭,疼得齜牙咧嘴,心中不由吐槽,果然是干過農活的,手勁兒真不小!
偏生她嘴裏還不肯服輸:“難道說,陸大少爺這是附庸風雅,學人家採菊東籬下?”
“這叫修身養性。”
陸宴北嫌棄地糾正,從薛知遙身邊繞開,走到樹蔭下的雕花木椅旁,脫下手套放在一邊,這才坐下來,拿起純凈水仰頭喝了一口。
薛知遙小尾巴一樣跟過來,完全忘記了這幾天一直對陸宴北戰戰兢兢的態度,直接就坐在了陸宴北身邊。
陸宴北瞥了她一眼,見她眨巴眨巴地注視自己,不禁又輕皺了下眉頭:“看什麼?你不是要走,趕緊的。”
說著還下巴一抬,往門口的方向指,竟是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
薛知遙有點噎,本來確實是想着趁陸家沒人,自己就能很省事的一走了之。
可這會兒在花圃意外發現陸宴北,卻讓薛知遙對他生出幾分好奇。薛知遙甚至覺得,他往日拒人千里的高傲態度,也許只是一種保護色,真實的他或許會是很柔軟的樣子。
“那什麼,咳咳,經過我的深思熟慮,認為還是應該謝謝你一下。”薛知遙給自己找台階,煞有介事地說,“畢竟你也收留了我兩三天,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說完薛知遙還點點頭,表示了一下自我肯定。
陸宴北握着那瓶澄澈的純凈水,稍稍用力捏了捏,嘴角一勾:“好啊,既然你這麼想謝我,不如就從幫我整理花圃開始,你覺得怎麼樣?”
第一次聽見陸宴北用商量的語氣說話,薛知遙更加對自己的判斷表示肯定。
看吧,當發現了對方鮮為人知的一面,這就表示,對方的世界也向你敞開了新大門!
薛知遙很是振奮,眼神發亮連連應道:“好呀,好呀!”
陸宴北滿意地點點頭,將剛才脫下的手套遞給薛知遙,慢條斯理地說:“來,戴上,別傷着手。”
像被陸宴北灌了迷幻湯一般,對與陸宴北不尋常的體貼,薛知遙還很是感動,接過手套就趕緊戴上。
手套上還殘留着一點陸宴北的體溫,然而薛知遙還來不及感受,陸宴北就將小鐵鍬往她手中一塞,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吩咐:“去吧,雜草不除乾淨,今天就不要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