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痴
一米八三的身高，寬寬平平的寬膀，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裝，裏面是一件灰色的高級襯衫，配一條暗紫斜紋的領帶。西裝上衣敞開着，灰衣襯衫下擺束在褲腰帶里。
劉小倩只看到這個部分，便仰起了頭，凝視這個男人的頭部。因為身高的差別，她只能仰起臉才能看清這個男人的五官。
皮膚呈小麥色，臉部的輪廓清晰，額頭很寬，眉骨有一些高，兩道劍眉生得十分霸氣，大約是眉骨略高的原因，使得他的一雙眼睛雖然不大卻十分含蓄深邃，他的鼻子直挺，嘴唇有一點厚，尤其是嘴唇周邊還有一層絨絨的青色鬍子，十分性感。
年齡上應該在三十多點吧。哦，剛才那婦人說過了，他比劉小倩大八歲，那就是三十五。不過，看起來倒只有三十齣頭的模樣。
劉小倩幾乎屏住了呼吸，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恍恍惚惚。
張凡略微看了他一眼，便走到了離她兩米遠的地方。
劉小倩微張嘴，仰着臉，目不轉晴地盯着這個男人。
“張凡，飛機有沒晚點？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喝杯咖啡，哦，瞧我都昏頭了，這病房裏哪有咖啡，我給給泡杯茶，你先坐會？”王霞熱情地上前去，幫女婿把手中的包接過來，並示意他坐到沙發上。
這就是劉小倩的老公張凡？
隨着張凡高大身軀的移動，劉小倩的眼珠也跟着轉動。
大約是張凡感覺到了屋內這個女人花痴一般的注視，他並沒有往沙發邊走去，而是徑直向她走過來。
“沒傷到哪裏吧？”他語調平和地問。
劉小倩蠕動了一下喉嚨，她仍然睜着眼睛注視他，在他快要靠近自己的時候，她感覺到了自己胸前怦怦亂跳的心發出的慌亂信號。
“怎麼回事？怎麼跟公交車相撞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十分有力，富有磁性。
這個人的聲音怎麼也可以這樣好聽？
劉小倩望着眼前這位高大的男人，眼神里有太多探詢和喜愛的成份。
張凡只是隨口問一下，他並沒有指望劉小倩回答。因為在昨天夜裏，丈母娘已將情況告訴他了。說是劉小倩開車的時候，低頭去撿掉在車裏的手機，結果腳誤了油門，車子就衝撞到公交車上去了。
他進門之後，感覺到劉小倩的異樣，她一直盯着自己，是怕他在她母親面前露出他們已離婚的破綻？
出了這檔子事，他這位當事人的丈夫應該表示一下關心，雖然看起來，她並沒有傷到哪裏。如果他完全不過問，就顯得他太過冷漠了。
畢竟小倩她媽還在這裏。
不過，當張凡走近了看着劉小倩隨口問了兩句話，表達了自己的關心后，就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她今天素顏。
另外，她的眼神有點特別。讓他感覺到一種陌生，又好象有一種全新的東西。她似有話要跟他說，又好象不認識他一般，他還想再細細研究一下她眼神的內容，她卻紅了臉，垂下了眼帘。
看到劉小倩那張乾淨的臉上忽然飛上了兩團紅雲，張凡感覺到自己的心莫名地悸動了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張凡輕挑了一下眉頭。
“張凡，倩倩剛剛才醒過來，這孩子可能受了大刺激，她好象有些事不太記得了。還好人沒事，就是那個車……你還沒吃早飯吧？想吃點什麼，我去幫你買。”王霞走過來微仰着頭，對女婿說。
劉小倩把目光轉向王霞，她一臉子討好的笑，正看着女婿。
“你們也還沒吃吧，我去買！媽，你陪倩倩坐會。”張凡客氣地對丈母娘說。
王霞也不客套，說，“那好吧。倩倩，你到床上去躺會，別凍着了。”
王霞拍了一下女兒的手，示意她回到床上去。
既然他是劉小倩的老公，怎麼感覺他一點也不關心劉小倩，如果聽說自己的愛人出了車禍，難道不應該着急心疼嗎？怎麼這個張凡只是輕描淡寫的問了兩句，連一個安慰的擁抱都沒有。兩個人不是夫妻嗎？張凡不是出差剛回來嗎？怎麼這樣冷漠？
哦，聽這位阿姨的意思，劉小倩已有了別的男人。那麼，她和張凡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劉小倩有一些悵然若失地挪動腳往床邊走去。
“倩倩，你想吃點什麼？”張凡看着低着頭慢慢往前走的劉小倩，問。
劉小倩大約是沒有適應這個稱呼，並沒有理睬，而是繼續往前走，她的手已搭在床的邊沿了。
張凡有一些吃驚，他看了王霞一眼，王霞正看着女兒，臉上已露出不悅。
大約是受了驚嚇吧。
張凡大步走到床前。
低下頭小聲問已坐在床沿的劉小倩，“你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倩倩，張凡叫你怎麼不答應哩。”王霞也跟着走過來，看着女兒。
劉小倩抬起頭，有些慌慌地迅速看了張凡一眼，搖搖頭，說：“我餓了！”
張凡和王霞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馬上去買，想吃什麼？”張凡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聲調已變得特別柔和，好象劉小倩是一個幼小的孩子一樣。
“雞蛋餅，或者包子，饅頭”劉小倩仰起頭看着張凡說，看着張凡有些詫異的眼神，又補了一句，“麵條也行，我好餓！”
張凡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劉小倩，王霞也睜大了眼睛盯着女兒。
“讓你裝！又沒叫你突然改吃這些東西！”不過，很快，王霞就笑着說，“看樣子，這次倩倩是真的餓壞了，這麼高熱量的東西她也….”
“媽，我馬上去買，樓下就有。“張凡意味深長地看了劉小倩一眼，轉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劉小倩剛才說的最後三個字，“我好餓！”聲音軟綿綿的，象螞蟻在他的胸口爬一樣，弄得他痒痒的，他也不知怎麼搞的，當他聽她說出這三個字后，恨不得立馬將全世界能吃的東西都一下子端在她面前。
認識到結婚，已有三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她以這種語調跟他說話。
是撒嬌？
明明他跟她已簽訂了協議離婚書，她還用得着在他面前撒嬌？再說，就是他們剛結婚那會，她也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張凡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劉小倩低垂着頭，頭髮有幾縷垂在胸前，臉上沉浸在一種忘我的沉思當中，這樣倒顯得楚楚可憐。
“我好餓！”張凡耳朵邊似乎又響起剛剛倩倩那嬰幼兒般軟軟懦懦的聲音。
張凡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