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見死由生
“讓我來救你？”溫素媛驚訝，隨後哭笑不得：“我這麼個小菜鳥，連自己都救不了，哪裏能救得了別人。”
飛鳳眨眼睛：“沙袋的事我全看到了，你在隱藏實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和你是一樣的人，都是蛛網中的小蟲子，想要掙脫得到自由。”
“你為什麼覺得我是你說的那樣？”溫素媛好奇。
飛鳳捧起溫素媛的手，輕聲道：“你手掌的繃帶在滲血。這樣拚命，無非是只能靠打拳的方式發泄，要麼是只剩下這最後一條活路了。從境遇上來說，我們毫無差別。但我能夠幫助你……”
溫素媛表情漸漸認真：“幫我什麼？”
飛鳳道：“日就月將，鋒芒畢露。”
她說服了溫素媛。
溫素媛跟着飛鳳的腳步，繼續往無明拳館深處走。穿過若干走廊，饒了好幾個彎，最終飛鳳帶着她來到了頂層，天台上的一處靜謐閣樓。
飛鳳介紹說，這是她平時的住所。
溫素媛扶着欄杆向下望去，三十多米的高度讓人略感暈眩。舉目四顧，這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更像是金絲雀的巢穴，無法逃離。
她還發現，飛鳳說自己不喜歡格鬥，可在這裏關於格鬥的訓練器械一應俱全，而且都磨損得很厲害，不止是風吹雨打的痕迹，從中更能窺得使用者的血汗。
飛鳳給溫素媛倒了杯茶。
極甜，讓溫素媛難以下咽，又抹不開面拒絕好意，只能尷尬地舉着。
“不喜歡？”飛鳳問。
“有點。”
“那就不要喝。不喜歡的東西就不必為難。人生苦旅，快樂短暫，若是連自己什麼時候應該開心都不能決定，那真是太可悲了。”飛鳳接過溫素媛的茶杯，不顧她剛剛喝過，仰頭一飲而盡。
飛鳳微微掩着嘴巴，深呼吸咽下去，長出氣，道：“我也不是對甜味有特別的迷戀，只是……劇烈運動需要及時補充糖類物質，我找不到合適的替代品。呸呸呸，甜的人牙疼！”
溫素媛突然問：“你多大了？”
“若論入門的時間，當你師傅綽綽有餘。”飛鳳微微搖頭，抿嘴道：“我找你來不是為了聊天閑談——”
溫素媛全無警惕，狀態極為放鬆。
飛鳳勾起手指，高抬手，屏氣凝神，手指驟然落下，頃刻間劈開空氣，速度快的甚至創造出了短暫的真空期，銳利鋒芒讓溫素媛心中警鈴大作，她下意識後退半步到安全距離。
下一秒，近處的木樁被筆直地切割成兩半。
“這招名為虎眼流星，是我父親的得意絕學。”
溫素媛將吃驚的目光從木樁上收回，望向飛鳳，接着，她看到了飛鳳身後緩緩飄浮着的瘦高身影。
是一個半人半鳥的淺紅色怪人。鳥頭，手臂被翅膀取代，雙腳是尖銳的腳爪，細長有力。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隻保持着站立姿勢的孔雀。
羽毛花紋非常艷麗，美得不可方物，然而帶給溫素媛的卻是蓬勃的力量感。
溫素媛吃驚萬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身後的神秘人影。她磕磕巴巴道：“你，你也，也有這個？”
“果然。”飛鳳放鬆地笑了起來，道：“我沒有看錯。你也是真武者，瞧你這幅震驚的可愛樣子，應該是極為罕見的天生真武……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真武。”
不知怎麼，溫素媛對飛鳳提不起緊張的情緒。
那位紫色身影需要她注意力高度緊張，才能夠召喚出來。她憋紅了臉，還是沒能讓它立刻出現。
飛鳳急忙安慰她：“天生真武一般比較弱小，需要經過系統學習和鍛煉，才能夠得心應手。”
弱小么？
溫素媛暗道一聲不好！
當飛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冥冥中聽到了一聲冷哼。是那個紫色身影的聲音，雖然與溫素媛同為一體，可似乎還有與她不同的極端性格。
此時是晴天。
天台卻突然被一層烏雲籠罩。
飛鳳下意識抬起頭，沒看到任何一片雲朵，是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但……光跑到哪裏去了？
空氣忽然粘稠得讓人呼吸艱難，轉動脖頸都需要莫大力氣，飛鳳艱難地望向溫素媛。
轟然！
熾熱的波浪將飛鳳推出十多米遠的距離，然後摔到了牆壁上，胸口悶痛不已。
再抬頭去看。
刺眼的紫色光暈中，一個籠罩在飄帶中高挑妙曼的身影，赫然出現在溫素媛身後，風不再流動，灰塵凝滯在空氣中，形成類似球狀的天然防護。
最讓飛鳳感到異樣的是那種君臨天下般的壓迫感。
跪下！
隱隱中有股力量想讓飛鳳徹底臣服。
好在溫素媛很快將其散去，讓她得以儘快解脫。
“那是你的真武？”
飛鳳滿面細汗，驚魂未定道。
“我對她的控制力還很差……沒傷到你吧？”溫素媛略感愧疚，想要扶起飛鳳，當她的手指觸碰到飛鳳皮膚時，冰涼得柔膩觸感讓她心頭一顫。
“無傷大雅。”
飛鳳看向溫素媛的目光更加熱切：“看你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我給你講講真武的事情吧。”
溫素媛點頭。
兩人走進飛鳳的閣樓，落座。飛鳳娓娓道來。
“真武，分為先天和後天兩種。先天稀少，相關記載和研究都不算太多，但潛力非常驚人，只需要得到正確引導就能發揮出應有力量。我擁有的是後天真武，是通過特定辦法誕生的複製體……”
“複製體？”
“是。原型來源於國家數據庫、或是一些私人數據庫中記載的先天真武。根據種類被分類成為戰、法、道三種。真武又名角色，語出自Rotula，是拳師精神意志在物質世界的表達，即便是複製體，也會在個人體質的影響下呈現出與眾不同的特性。”
“不同流派、不同組織都有不同的‘創建角色’的辦法，這一點我就不過多提及了。虎眼流的方法叫【見死由生】，臭名昭著但行之有效。不過，即便是後天真武，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習得，同樣需要大毅力和大智慧，極少數的幸運兒才能得到這寶貴天賦。”
溫素媛猶豫着問：“臭名昭著是什麼意思……”
飛鳳目光顫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幽幽道來。
“見證死亡，重獲新生。用死亡去刺激人的精神，結合特定的催化藥劑，激發出後天真武……”
飛鳳痛苦地閉上雙眼。
“虎眼，他殺了我的母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