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的手段
季棠棠聽說陸皓陽要和她分手，發了瘋似的到華宇大鬧一通。
結果被保安不客氣地“請”了出去。
她又不知在什麼地方打聽到了趙離笙的住處，敲門后，直接就給前來開門的趙離笙一記響亮耳光。
“季小姐，你這又是為什麼？”趙離笙被打得偏過頭去，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頰，心中已是慘然一片。
原來她不僅要挨陸皓陽的打，還要挨陸皓陽在外面的女人的打。
“是不是你挑唆我和皓陽？就因為我沒吃你做的那些垃圾，所以你就讓皓陽和我分手！”季棠棠尖叫，如若不是她的助理在一旁攔着，恐怕她又要上前再補上幾巴掌。
趙離笙聽着都覺得可笑。原來在外人眼裏，她竟是這般受陸皓陽的重視嗎。
“季小姐，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都從來沒有做過破壞你們的事。”趙離笙臉痛得不行，說完便想關上門。
“你覺得我會信嗎？像你這樣卑鄙無恥的女人，連皓陽的初戀都能趕走，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趙離笙關門的手頓下來，身體輕晃了晃。
季棠棠見此，言語不由更加刻薄過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和陸皓陽曾在辦公室里做過什麼，他上完別的女人後又上了你，是你自己送上門去的，趙離笙，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賤女人……”
“說夠了嗎。”
不知何時，陸皓陽的車已經停在了別墅外，神色冷冽的男人眼底蘊着不易察覺的怒火，緩步從車上走下來。
季棠棠驚嚇過後，便是無盡的驚喜。
“皓陽，我終於見到你了！”飛撲過去抱住陸皓陽的手臂，上一秒還咄咄逼人的女子，下一秒，已然是少女姿態。
“你來這裏做什麼？”陸皓陽面無表情，話是對季棠棠說的，可眼睛卻是一直在看趙離笙。
那女人高高腫起的右臉，是出自季棠棠的手筆嗎？
“勞拉說你要和我分手，我、我不信。”季棠棠眼裏忽然湧上淚，慌慌地晃着陸皓陽的胳膊，“皓陽，我沒有做錯什麼，你不會就這麼無緣無故地和我分手，對不對？”
“你打她了？”陸皓陽問。
季棠棠只一怔，便點了頭，“皓陽，我以為是她挑撥我們……”
“滾。”陸皓陽送了她一個字。
“什麼？”季棠棠懷疑自己聽錯了。
陸皓陽似笑非笑地轉過眼，看着季棠棠那張清純無辜的小臉，一字一頓：
“我讓你滾。”
季棠棠後退兩步，滿臉不可置信：“皓陽，你因為這個女人凶我？”
“你覺得自己哪裏比她強嗎？”陸皓陽勾勾唇，“你在說別人是賤貨的同時，真的有認識到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嗎？”
站在門裏的趙離笙聞言開始發怔。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一向以羞辱她、看她受挫受折磨為樂的陸皓陽，居然開始幫她說話。
季棠棠不堪受辱地咬了牙，隨後狼狽跑走，臨走前，還不忘遞給趙離笙一個“你等着”的陰狠眼神。
“皓陽，你怎麼來了？”隔了一段距離，趙離笙輕輕開口，聲音小得可憐。
“路過。”陸皓陽冷冷丟下一句，便要重新回到車上。
趙離笙動了動嘴唇，似乎想像往常一樣留他吃個飯，可他真正留在這裏吃飯的時候很少，她每次的挽留都像是一句並不真心的客套話，想到這，她還是閉了嘴。
沒有聽到以往那句熟悉的“留下吃飯吧”，陸皓陽離開的腳步稍有停頓，但緊接着，他就乾淨利落的上了車，開着他的邁巴赫揚長而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給她。
儘管陸皓陽還是一貫的冷漠，可趙離笙卻覺得今日的陸皓陽有所不同。放到平日裏，他見了她必定要用言語狠狠羞辱她，有時還會輔以行動，偏偏他今天不僅沒有，反倒還替她解圍，幫她說話。
趙離笙對着鏡子敷臉上的紅腫掌印，敷着敷着，她便覺得好笑。
她不愧是母親口中的“賤皮子”，旁人再怎麼不濟，也要一個巴掌之後再給個甜棗才能哄得開心，可她挨了那麼多委屈，等某一天陸皓陽心情好了，沒有折磨她，她立馬就什麼都忘了，還能自己浮想聯翩一大串。
真是賤皮子。
趙離笙握着毛巾里的冰塊，半天也沒動。
也不知道爸爸現在怎麼樣了，像爸爸那樣脾氣的人，肯定被那件事氣得不輕吧？就算自己知道他在哪一家醫院，她也沒臉過去看望。
當初爸爸心疼她愛慘了陸皓陽，親自帶她登上陸家的門，要求陸家履行婚約，現在她嫁了個這樣一個人，不僅自己過得艱難，還要連累到家人，她究竟還有什麼臉面再見爸媽？
……
“小笙啊，什麼時候來看奶奶？”
這天，陸皓陽的奶奶打來電話，一上來便半撒嬌半埋怨地：“小笙，你是不是嫌奶奶老了，說話嘮嘮叨叨煩得慌，所以才不來看奶奶？”
趙離笙連忙晃頭，儘管明知電話里奶奶看不到，她還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奶奶，怎麼會呢？”
“那你就來，和陸皓陽那個臭小子一起來！”奶奶的語氣不容拒絕。
趙離笙心顫了顫，聲音裏帶了一絲明顯的猶疑：“奶奶，皓陽他公司很忙，還是我自己……”
“忙？他忙什麼？”奶奶在電話里冷笑一聲，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個彎，“你轉告他，就說如果他不陪你一起回家，我以後就沒有他這個孫子！”
百般無奈之下答應下來，趙離笙忐忑着一顆心，拎着從早上就開始小火煨着的湯罐，在中午前出了門。
到了華宇，又是一眾熟悉的輕蔑目光。
在和陸皓陽說明了這件事後，電腦後的陸皓陽抬起眼，眼神冷銳得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利匕首。
“趙離笙，之前你威脅我爸讓我娶你，現在你又騙着奶奶給我施壓，你的手段可真是不容人小覷。”
趙離笙咬了咬牙，她怕就怕陸皓陽會誤會到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