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發現身份
尋常夏止軒都是慕清瑩端過來他就二話不說的喝下去，今天卻多了一句：“這是什麼葯？”
治病的葯。慕清瑩寫。
“感覺和之前的有些不同。”夏止軒嗅了嗅，“味道不一樣了。”
藥方變了而已。慕清瑩耐着性子解釋。
“是嗎？”夏止軒還是沒有喝，“為什麼忽然就變了藥方？”
慕清瑩覺得今天的夏止軒又開始不正常了，格外的啰嗦，但是無奈，她還是得解釋：喝了這個你就能徹底好了，最後一副葯。
誰知道夏止軒忽然抬頭就問：“我好了，那你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再入宮了，要離開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慕清瑩一哽，看着他的眼神半晌慢慢點頭。
他病好了，自己確實該離開了。
夏止軒沉默了，慕清瑩以為他終於消停了，誰想他卻將葯放到了一邊，沒打算喝的樣子。
慕清瑩等着眼睛看着他，夏止軒卻忽然站起身逼近她，慕清瑩當即後退，卻被他拉住了手腕，接着就見他另一隻想要伸過來扯自己的面紗。
慕清瑩大驚，當即側身退了半步避開，夏止軒抓了個空卻沒有惱，眼睛一撇慕清瑩的位置，竟然直接上前將人一撲，繼而壓倒在了桌上。
沒有防備的慕清瑩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弄得摸不着頭腦，瞬間愣住，而夏止軒卻沒有停下，他壓低了身子漸漸逼近她，眼神直直的盯着還有些茫然的慕清瑩。
最後，他隔着面紗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然後就這樣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長長呼出一口氣：“清瑩……”
慕清瑩本來打算推開他的動作，因為他這兩個字而僵住。
他……怎麼了？這是誤認了？還是認出來了？
若說是誤認，慕清瑩自己都騙不了自己，他的眼神和語氣，哪裏有一點誤認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認出來了！
一時間慕清瑩臉色便是一變，眼裏神色紛雜，有不可置信也有驚惶迷茫，而夏止軒還沒有起身，甚至伸手將她輕輕一攬：“清瑩，你回來吧。”
話至此，竟有微微哽咽聲。
他哭了嗎？
慕清瑩已經沒有心思推開他，一時間只覺得腦子很亂。
夏止軒慢慢抬起頭，眼角微潤，隨後緩緩伸出手，將她的面紗揭下。
慕清瑩沒有阻止，因為她現在阻止也是毫無意義了。
久不示人的那張臉終於還是被他看到，在一瞬間因為狂喜而來的呆愣過後，他當即俯下身，對她吻了下去。
慕清瑩完全還是蒙的，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這次沒有了面紗的阻隔，夏止軒也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所有的思念和欣喜都盡數在這一問中，纏綿而急躁，溫柔而迫不及待。
直到一吻結束，他在她耳邊道：“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只是我沒有發現，是我活該。”
這話立馬拉回了慕清瑩的神智，當即一把將人推開，在裝了這麼久都啞巴之後第一次在夏止軒面前開口，聲音冷冷的：“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又是怎麼發現的？”
“沒多久，就是那天你睡著了我給你披風的時候。”他語氣有些愴然，“我本來一直都覺得你很熟悉，只是你一直沒承認，直到那天看到了你身上落下來的藍影幽石。”
慕清瑩這才恍然，難怪那之後他對自己的態度就怪怪的，原來是發現了。
從最初的驚惶過後，慕清瑩已經找回了鎮定：“你發現了又如何？有什麼意義。”
“清瑩，之前是我不對，我誤會了你，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可是……”夏止軒轉頭，指着那碗葯，“你真的打算讓我忘記嗎？”
“你都知道了？”慕清瑩索性也就不再隱瞞，“你我之間早就結束了，喝了它，忘了一切，對你我都好。”
“若真的結束了，你為什麼當初還要救我？”夏止軒全然不信她這套說辭，“之前的一切我已經知道錯了，清瑩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讓我彌補你，我一定對你好。”
這些不是慕清瑩想聽的，她現在已經對這些沒有絲毫想法了，只是有些疲倦：“救你不一定就要留下，我現在真的累了，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我也沒有再隱藏的必要，但是這樣一來你的心結也應該解了吧，我還活着，你不用再擔心了。”
“可是……”對於她的決絕，夏止軒確實沒有更多的話能說，因為當初錯的人確實是他，是他對不起她，如今她這樣的決斷，他無法怨怪。
想了好半晌，夏止軒才道：“清瑩你既然救我，那就是肯定不想看到我赴死，現在我還沒有痊癒，你可不可以先留在皇宮？”
他也算是退了一步了，這個要求確實不過分，而且慕清瑩也只是他現在的情況，她確實還不能離開，於是點頭答應。
夏止軒臉上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最後夏止軒還是沒有喝那個葯，慕清瑩也沒有再多說，只道：“我留在皇宮可以，但是你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我只是行醫的慕姑娘，不是其他。”
只要她留下來就好，夏止軒暫時也不求那麼多，於是連連點頭應下。
慕清瑩離開直后找人把那碗葯倒了，之前花了好些心思才琢磨出的藥方也撕掉了，夏止軒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這葯的作用，那這葯他是斷然不會喝的。
隨便找了個借口將太醫院和裴大人給搪塞了過去，幾人尊重醫者，也就沒再多問，只是香兒卻萬分不好打發。
“皇上為什麼沒有喝葯？”她厲聲質問慕清瑩，“你不是說這是救他的葯嗎？”
“皇上不願意。”慕清瑩直接說，“那我也沒辦法強迫他。”
香兒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當初聽說這葯是讓他失憶的時候，她着實好一番驚喜。
她想，若是夏止軒忘了慕清瑩，或許自己就有機會了，而且那樣一來可不就是一切問題都解決了，而自己的路也會比之前好走許多，所以當時她才那般堅持用藥。
本來以為這次算是萬無一失，沒想到夏止軒竟然沒喝葯，她怒道：“你當時不是說會瞞着他的嗎，皇上怎麼會知道。”
“皇上自己發現的，我也沒辦法。”
慕清瑩這樣說了，香兒也沒辦法，加上對方確實沒錯，她也就沒有理由怪罪，只能語氣很不好的說：“把藥方給本宮。”
這次雖然沒成功，但是只要以後有機會，總會成功的。
然而慕清瑩一句話打破了她的幻想。
慕清瑩說：“撕了。”
香兒瞪大了眼睛，惱羞成怒：“那你趕快給本宮默下來！”
“藥方上的葯才那麼多，我也沒記清。”記清了也不給她寫。
香兒氣急敗壞：“這葯可是給皇上治病的，你居然就這麼毀了，你是何居心？”
慕清瑩輕描淡寫：“我有別的辦法治好皇上。”
這次香兒真的被堵得無話可說了，最後憤憤轉身離開了。
這之後慕清瑩就只管給夏止軒開些調理的葯了，但是他的病情也是真的在好轉，旁人只嘆慕姑娘妙手回春醫術高明，卻不知她每日都要被夏止軒煩上數個時辰拉着聊天談心。
今日天氣很是不錯，夏止軒帶着慕清瑩去了御花園曬太陽，並且毫無意外的又開始提起從前：“之前你一個人離開，後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沒有一點線索留下？”
若是不說，他肯定還會繼續不斷的追問，慕清瑩只能一五一十的老實回答了，夏止軒聽完之後又想起了一件事，於是說：“你現在武功已經恢復了，那是不是之前的記憶也都恢復了？”
慕清瑩沒打算隱瞞，“是，不過也沒多久。”
“當初我在錦江城受傷被困，救我的那個人是不是也是你？”他始終還記得當初朦朧的感覺，恍惚覺得就是她。
慕清瑩果然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夏止軒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自己好像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已經說不清了：“想起之前，還是覺得有些可笑，你就在我身邊，我卻沒有認出來，還到處去找。”
他的話微微帶着自嘲，慕清瑩不予回復，至此兩人便是沉默。
其實這些日子兩人的相處還算愉快，夏止軒沒強迫她什麼，除了不讓她離開，其餘她的要求都是百依百順。
慕清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所鬆動，至少看到夏止軒不再像以前一樣想要逃離了。
香兒來到御花園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兩人相對而坐，氣氛安寧而微妙的畫面，心裏便生出些許疑惑，不由得對慕清瑩那邊多看了兩眼。
香兒在夏止軒旁邊坐下，笑道：“皇上近日氣色好了很多，心情看着也甚是不錯。”
夏止軒深以為然，說到：“主要是慕姑娘醫術高明，朕能好得這樣快，還是多虧了她。”
慕清瑩當然得客氣客氣：“皇上謬讚了。”
“慕姑娘雖然年紀輕輕，但醫術確實不錯，太醫院裏的太醫們也還時常誇讚呢。”雖然不太喜歡這個慕姑娘，但是香兒還是順着夏止軒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