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蘇醒
章武給自己面前的杯子裏再次倒滿了酒,說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想計較了。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嘛。看你這混得挺不錯的,這樣吧,把你名下的一切,分我一半。當年的事,就一筆勾銷了。這仇嘛,也就算了。當然,殺人放火這樣的事,做多了也不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共贏,你覺得呢?”
徐長風對孫武的大胃口的反應只是眸光一閃,而後若無其事地將杯子放下。
他淡淡說:“你又不缺錢,對這些東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貪戀了?”
章武呵呵一笑,攤開雙手,看着桌上的滿桌子美味,指着屋外的島嶼說道:“的確不太缺,但跟現在的你一比,我簡直太窮了。”
“好。”徐長風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反倒讓章武挑眉一愣。
他原本以為徐長風還會跟自己再談談條件的。
章武執起酒瓶,給徐長風和自己滿上,“那就祝咱們兄弟合作愉快。”
說著,他笑着舉杯,等着徐長風。
徐長風也端起杯子,兩人撞杯。他勾唇笑笑,說道:“那我就不客氣地自稱聲大哥了。”
“大哥,小弟敬你,先干為凈了。”章武又撞了下徐長風的杯子,仰頭,率先將酒杯里的酒一口喝盡。
徐長風勾勾唇,喝了這杯酒。
章武志得意滿地笑了,他心裏清楚,徐長風肯定不情願將這麼大塊肥肉分給自己。但苦於自己手裏握着他的軟肋,他無可奈何,只能配合。
不過他也不在意徐長風是否樂意,只要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就成。
兩人達成協議,這酒喝起來就有了話題,仿若倆人本就是合作已久的老兄老弟,推杯換盞,好不愜意。
兩人不知不覺中,已經大半瓶酒水下肚,章武一邊喝着酒一邊說道:“大哥,小弟我就是個粗人,做不出細品慢嘗這種事來。有話也是藏不住的,我就直說了。”
徐長風大笑,爽快地說:“你即然都叫我一聲大哥了,有話我能不讓你說?只管說。”
“那我可說了,大哥也都同意要把你所有的一切都分小弟我一半,那我就冒昧地問一句,大哥你的所有財產到底有多少?有哪些?”
徐長風抿了口酒,笑笑說道:“心急了不是?我即然答應了你,就必定不會失言。等我們上岸后,讓手下的人將所有的資產送來,當面給你一份不就成了?”
章武腦子裏飛快轉着徐長風話里的意思,這也是留後手的意思?
正在他晦暗莫名地琢磨着徐長風未講明的意思的時候,徐長風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接著說道。
“我現在手裏正在開發一項最有錢的項目,等這個項目做下來,我原來的那些資產那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章武聽得,眼睛突突地一跳,他陰森下嗒的單眼皮往上一抬,落在徐長風身上,研究着他話里的可信性。
“即然有這麼好的項目,並且還沒開發出來,大哥怎麼現在就告訴我了?何不等到分割完成後,獨享成果!”章武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他不相信徐長風會那麼好心。
徐長風彷彿沒聽出他的質疑,只說:“即然是兄弟,當然是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了。而且,這麼大一項目,大哥我一個人吃起來,也沒意思。”
章武不為所動,“願聞其詳。”
徐長風放下了酒杯,“你見過顧南城吧,知道他是什麼來歷嗎?”
“略知一二。”
“那是海城的軍事天才,他在部隊研發了一套系統,剛過評測,就被大量推廣到全國各地的軍隊使用,你覺得,這套系統,對國外那些人,有沒有吸引力?”
章武此時才將一臉凝心盡去,一幅洗恭聽的模樣。
“你說的那個項目,是指這個系統?”
“不是,是一套相信度在90%以上的類似系統。”
“不是一樣,那那些會會買賬?”
“會,只要有一點點相似,他們都會不遺餘力花重金買回去研究。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兄弟你說做不做得?”徐長風挑眉問着章武。
章武迅速在腦海里盤旋着空手套白狼的事,當即拍掌大讚,“還是大哥有辦法賺錢。”
徐長風笑,說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必須要派人去盯着若雲和顧南城,否則不放心啊。”
章武終於明白徐長風真正想說的是什麼了,他心裏冷笑,面上不顯。
“大哥莫不是為了想知道侄女的行蹤誆我的吧?”
徐長風撇他一眼,“這個項目就在島上,兄弟不信,吃完飯可以帶人去基地參觀參觀。我這個女兒,多少我還是了解的。只是顧南城這個人么,聰明而且有能力,萬一走丟了那可就不好了。”
徐長風如此一說,章武才終於相信徐長風說的是事實。
他在心底又感嘆了一聲,徐長風為了這個女兒,也真是下夠了血本。
“大哥都這麼說了,我哪有不信的理由。大哥放心,等侄女他們一到美國,我立即把他們所處的位置告訴你。那邊我也安排了人,一直會在暗中保護侄女,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傷害。”
“那好,我就恭候你的消息送來。”
兩人談妥,相視一笑,繼續砰杯喝酒。
上了直升機后的徐若雲並沒有直接被送往美國。
直升機直接將他們送上了岸,降在機場轉乘了章武的私人客機,直飛美國華盛頓。
“為什麼還要轉機?”徐若雲蹙眉,很不高興地問。
直升機上,章武派來隨行的人對徐若雲說道:“直升機無法直接進入美國鏡內,所以只能麻煩一點了。”
話到此,徐若雲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聽從安排,在機場當即轉機。
客機起飛,強烈的氣流震動聲響和顛簸都沒有給顧南城帶去任何影響。
徐若雲看着這樣沉睡的他,心裏突突地痛着,着急的淚水再次滾落下來。
“南城,我們馬上就要到美國了。那邊有很好的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你也要堅強,快點醒來吧。”
徐若雲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難過。
她急切地希望飛機再快點,早點到達美國,對顧南城來說,醒來的機率就會越大。
可她現在卻毫無辦法,只能幹着急得落淚。
……
海城。
自從惡夢那天開始,季子瑤總是處於心神不安之中,眼睛也突突地跳得利害。
早上,吃過早飯。季子瑤給顧正陽換好衣服下樓,正打算送他去學校。
卻不知怎的,明明眼前還有兩階樓梯,她也看到了,可偏偏就當平地走了。
一腳踩下去,人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季子瑤反應很快,一踩空,當即就鬆開了顧正陽的手。因此她摔下去了,而顧正陽仍然站在兩隊樓梯台階上,毫髮無傷。
顧正陽嚇得驚叫一聲,“媽媽……”
季子瑤摔地上坐起,痛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顧正陽小臉嚇得煞白,咚咚兩下就跳了下來,趕緊蹲她旁邊問道:“媽媽,你摔哪了?”
季子瑤嘴裏噝噝地吸着氣,忍了忍,才說道:“沒事,就崴了下。”
“我扶你起來。”顧正陽人小,力氣也小,他使足了吃奶的勁,也沒能將季子瑤拉動。
季子瑤感到窩心,她強扯出抹笑來,反握住顧正陽的柔嫩的小手說道:“正陽,媽媽沒事。等下媽媽自己起來。”
顧正陽擔憂地望着她,“真的沒事嗎?”
“嗯。”季子瑤怕顧正陽擔心,強忍着痛扶着樓梯站了起來。
站穩時,人疼得冷汗都出來了。
“走吧,媽媽送你去學校。”季子瑤借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稍稍緩了緩,待沒那麼痛得鑽心了,才對顧正陽說道。
“媽媽,還是讓司機送我吧,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顧正陽心疼地說道。
他人小鬼大,完全一副小大人模樣。
季子瑤感動得差點落淚,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正陽知道疼媽媽了,媽媽真高興。但媽媽真沒事,你看,只有兩階樓梯,也不高。”
說著,她牽着顧正陽就往外走。
顧正陽見她行動正常,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晚上吃飯的時候,季子瑤明明說去幫顧正陽重新取只湯碗出來的,結果拿在手裏的卻是勺子。
她把勺子放在顧正陽面前,說:“給你。”
顧正陽盯着勺子愣愣地問:“媽媽,你給我只盛飯的勺子幹嘛?”
“啊……”季子瑤一呆,她剛剛明明進去是拿碗的。
她趕緊站起來,歉疚地說:“對不起,媽媽拿錯了,這就幫你換過來。”
說著,她趕緊把勺子送回廚房,取了只碗出來。
結果不知是因為她太慌張還是還是現代風格的玻璃桌面太過滑溜,碗放在顧正陽面前時又沒放穩,砰的一聲,掉地上碎了。
顧正陽呆了,季子瑤愣了……
“正陽,媽媽……”季子瑤反應過來,更內疚了,彎腰就要去收拾。
“媽媽,沒關係的。”顧正陽看不下去了,趕緊阻止道,“你吃完飯還是回房休息吧,讓阿姨來收拾。”
季子瑤又是一愣,對啊,家裏有阿姨的……
“媽媽沒事。”季子瑤退回椅子裏坐下,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正陽小大人似的嘆氣,確鑿地說道:“媽媽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早上的時候把自己摔了,晚上又是拿錯東西又是摔了碗,你需要休息!”
季子瑤看着懂事的兒子,心裏感動,她摸了摸兒子的頭髮。
“媽媽只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睡一覺就會好的。”
她面上若無其事,心中早就慌亂着急得沒了主意,眼睛總是一刻不停地跳來跳去,跳得人心神不寧得緊。
第二天一早,送完孩子,季子瑤直接打電話給了謝景言。
“景言,你在哪兒呢?”
電話一接通,她開門見山就問。
謝景言接到電話一愣,說道:“在公司。”
“那好,等下我順路過來一下。”
掛完電話,季子瑤直接去了謝景言公司。
她已經很久沒到這裏來了,但前台小姐依然記得她,笑容滿面的和她打招呼告訴她謝景言在辦公室里等。
季子瑤進去,謝景言連茶水都給她準備好了,她一坐下,就親自送到了她手裏。
“怎麼了,看你臉色不是太好。”謝景言關心地問道。
季子瑤苦笑了一下,“最後總是感覺心神不寧,害怕南城出什麼事。所以想來問問,那邊有消息了嗎?”
謝景言臉色微沉,他搖了搖頭,“沒有。那邊不是我們勢力滲透的方。我們的人也無法極快的尋到線索,只有等了。”
季子瑤心裏沉沉的,像墜了塊大石頭在上面。
“都已經這麼久了……”
謝景言安撫着她說,“你也別太着急,我這邊已經在努力地搜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
季子瑤沉默地離開,回到顧家,她又去找了老爺子。
“爸。”
“送孩子回來了。”老爺子在看着最新時政的報紙,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自己的報紙,嘴裏問道。
“嗯。”季子瑤走過去,坐在了旁邊的沙發里。
“正陽這幾天乖嗎?”
雖然他們住在一起,但季子瑤這些天心中不寧,接送完顧正陽回來,都讓他自己玩,一時也沒想到讓他來陪陪老爺子。
“對不起,這幾天我……”季子瑤立即內疚地說。
她這幾天的確是過得太過渾渾噩噩。
“我都知道,你擔心南城,所以最近都心神不寧?”老爺子放下了報紙看着她說道。
“您怎麼知道?”
“正陽都來找過我了。”老爺子嘆氣,這個孫子,和小時候的顧南城一模一樣,聰明,懂事得讓人心疼。
季子瑤更難過了,自己心不在嫣,以至於都忽略了老人孩子。
“你別太往心裏面去,南城那邊,我們已經加大力度在搜尋了,再耐心等等。”老爺子知道她的來意,故直接說到。
“我知道了,都怪我太沒自製,這點小波小浪,結果弄得一家都不得安寧。”
“你也別這麼說,你擔心南城的心思我都知道,但孩子也很重要。”
“是。”
是夜,季子瑤身心疲憊地把顧正陽哄睡,獨自去了顧南城為他在書房旁邊劈出的畫室。
她在畫板上夾好紙,腦海里想着顧南城的音容相貌,手中黑色的碳筆在紙上勾勾勒勒許久。
顧南城的外形就出現在了紙上,寥寥幾筆,下巴也也顯現出來。
鉛筆往上,他的濃眉利眸,鷹鼻薄唇,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里浮再,手中的筆也快速勾勒,卻怎麼畫,也畫不出顧南城的容貌來。
重複畫了幾次,都是一樣的效果。
季子瑤急躁得一把將畫筆摔在了地上。
她轉身出去,又去了琴房。
顧南城最喜歡的音樂在她指尖流瀉出來,那婉轉清越的琴音由低吟慢慢走向高潮,音符流竄,越發的流利順暢起來。
可就在這時,音樂的曲調突然一卡,下個音符跳出時,明顯接不上拍子,直接從一首曲子的高潮接入了另一首的開端。
季子瑤一愣,低頭看着放在琴鍵上的纖纖食指,怎麼也想不通彈過千百遍,早爛熟於心的音樂竟然錯了譜。
她急躁地砸了下琴鍵,鋼琴發出雜亂剛勁的低嘯來,不爭氣的淚水突然就破框而出。
“怎麼這麼沒用呢,什麼都做不好。”她埋怨自己。
顧正陽揉着眼睛推開琴房的門,他喃喃地叫了聲,“媽媽……”
季子瑤趕緊擦掉淚水回頭,佯裝若無其事地回頭:“正陽怎麼起來了?”
“醒來發現媽媽不在,就出來找你。媽媽你怎麼哭了?”
“沒有,是沙子迷了眼。走,媽媽陪着你睡覺。”說著,季子瑤站起來向顧正陽走去。
……
顧南城與徐若雲乘坐的飛機經過差不多十個小時的飛行后,終於到達了美國華盛頓。
早在他們到之前,徐若雲便聯繫了這邊的醫院。
飛機一落地,顧南城就直接被送進了華盛頓一家設備和技術都名列前茅的醫院。
徐若雲跟過去快速辦理了入院手續后,又馬不停蹄地回到她在華盛頓的住宅。
一路上,章武派來監視他們的人或明或暗地跟着,讓她十分不爽。
回到家,徐若雲快速地拿了錢,又收拾了些必須用的東西裝袋子裏,放門口。
回身,她躲在窗帘後面,往樓下看去。
章武的手下有兩人正在她住的這棟公寓門口來回走動,等着她下去。
不遠處,還停着一輛之前一路就一直跟着她的小車,越看越讓人煩躁。
可她又毫無辦法,她能想法甩掉他們,可顧南城在醫院躺着,卻毫無辦法……
徐若雲煩惱又無奈,只能當做不知道般,若無其事地帶着東西又回到醫院。
這邊醫院比之前那家,各種設備齊全得多,醫療水平技術也高出一大截。
醫生做完檢查后,給出的建議也是只能做誘導,幫助他蘇醒。
除此之外,面對這種病人,毫無辦法。
而且,即便如此,顧南城具體會什麼時候醒來,還是無法確定。
這就像個漫長而沒有期限的酷刑,好在徐若雲心態擺得正。
覺得與顧南城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偷來的,哪怕他現在毫無反應,她也把這個當做幸福。
因此並不覺得難熬。
徐若雲每天都給顧南城擦洗身體,按摩,陪他話說,希望能儘早刺激着他醒來。
一轉眼,他們就這樣度過了整整一周,顧南城還是沒有醒來。
這一日,她照例給他邊擦洗身體,一邊推拿按摩。
當徐若雲用滾燙的毛巾給他敷手時,顧南城的手指在毛巾下竟然微微地動了一下。
徐若雲一愣,而後飛快地扯下毛巾,再看。
果然,顧南城的手竟然有了反應。
她喜極而泣,丟下毛巾站起來,趕緊站起來,緊緊地盯着顧南城,不停地叫道:“南城,你醒了是嗎?南城,你快醒來吧……”
在她激動緊張地聲音里,徐若雲果然看到顧南城慢慢醒了過來。
他濃而長的睫毛顫了顫,眼珠在眼皮底下聞聲而動。
徐若去驚呆了,不敢置信地捂着嘴。
她愣了愣,飛快地沖了出去,激動地叫來醫生。
醫生聞言,迅速地跑了進來,對顧南城當即就是一通檢查。
此時的顧南城,早就被這些動靜吵得睜了眼。
他目光茫然,盯着某處久久沒有反應。
醫生檢查完畢,笑着說道:“恭喜你,大家所有花費的心思都有了回報,他已經沒有大礙。”
徐若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醫生上前,跟顧南城打招呼:“HELLO”
顧南城直愣愣地盯着某處,好半晌,他才有了反應,虛弱地開口:“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美國醫生聽不懂中文,他疑惑地回頭,問徐若云:“他說什麼?”
“他問我們是誰?”
徐若去獃獃地說。
病房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若雲着急地上前,走到顧南城身邊,“南城,你還認識我么?你仔細想想,我是誰?”
顧南城認真地看着她,茫然的目光慢慢聚焦在徐若雲臉上。
他忽而溫柔一笑,目光柔和地突然伸手,一把將徐若雲抱進了懷裏。
“瑤瑤。”他親昵地叫道。
徐若雲懵了,直接趴在顧南城懷裏沒了反應,腦海里渾渾噩噩地想着,顧南城怎麼會把她看成了季子瑤呢?
莫非,他失憶了?!
把自己給當成了季子瑤?!
徐若雲心裏苦澀又開心,待顧南城鬆開手,她趕緊起身,回頭用流利的英文對醫生說道:“你快過來給他看看,他為什麼不認識我了?”
醫生蹙着眉頭上前,再次給顧南城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檢查完畢,徐若雲跟着主治醫生到病房外。
徐若雲急急地問,“醫生,怎麼樣?”
主治醫生想了想,對徐若雲說道:“病人可能是失憶,原因嘛,初步估計是之前子彈傷到了腦神經,造成這樣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
醫生安撫地笑笑,說道:“對於病人的這種反應,其實是很正常的。在神經受到傷害時,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反應。有些人會造成所有記憶全部丟失;有些人會丟失一段記憶;還有一些人會經常失憶,但偶爾又能想起一部分之前的事,但過幾天,說不定又給忘了。這種就是被稱之為間歇性的失憶。失憶是屬於比較好的反應,還有些比較嚴重的,甚至會癱瘓或成為植物人。他能醒來,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那他什麼時候會恢復過來?”
“這個不好說,有些人過段時間神經慢慢修復,也就記起來了,有些人,可能會花上幾十年,在某種刺激下突然就恢復了,有些人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醫生的話,說得模稜兩可,即不說死,也不說好,讓徐若雲悲喜交加。
她即希望顧南城的記憶里以後只有她一個女人,又希望他能好起來,複雜得有些不知該怎麼辦。
回到病房,原本睡過雲的顧南城竟然睜着眼。
徐若雲上前,溫柔地笑道:“你不是睡了嗎?”
“瑤瑤,我餓了。”顧南城委屈的說道。
徐若雲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顧南城是在她叫。
“瑤瑤?”
“啊……哦,對不起,我給忘了,你的確很久沒吃過東西了。等一下,我問下醫生你能吃些什麼,馬上讓人給你弄來。”
面對顧南城突然的溫柔,徐若雲一下還沒適應過來。
可當顧南城溫柔地看着她笑,乖乖聽話的模樣,她的心裏一下又軟得一踏糊塗,希望就永遠這樣吧。
徐若雲也回以顧南城一笑,趕緊出了病房。
她深深吸了口氣,在心底暗自決定:只要顧南城沒有恢復記憶,她就用季子瑤的身份一直和他在一起!
下了決心,她瞬間覺得找到了方向,人也輕鬆多了,趕緊去問過醫生,給顧南城準備飯菜。
顧南城長時間沒吃東西,暫時只能吃些易消化的清淡食物。
徐若雲就特地找了家華人餐廳,給他一天三餐都特別定製了食物。
飯菜送來,是一份粥得香糯的小粥蔬菜粥。
徐若雲扶顧南城半坐起,自己坐在病床邊,端起小米粥一勺一勺親自喂顧南城吃起來。
顧南城蹙眉,嫌她喂得慢,小口小口地吃着很磨人。
他伸手,就要接過勺子自己吃。
“我自己來。”
“不行。”徐若雲將他的手拍了回去,溫柔地說道:“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得多休息。”
顧南城只能委屈地縮回了手,“可是我不想瑤瑤太辛苦。”
徐若雲趁機舀了勺子粥送進他嘴裏,看着他痴痴地笑。
她說:“可是我不覺得辛苦,能跟你在一起的每天天,我都很幸福。哪怕像現在這樣,明知你口中的人不是……”
說到這裏,徐若雲停了下來,她往顧南城嘴裏餵了勺粥。
顧南城張嘴就吞了下去,柔情似水地問她:“不是什麼?”
“沒什麼了。”徐若雲笑着搖了搖頭,“南城只要知道,我很愛你就好。因為愛你,可以不計較一切。”
徐若雲最後半句話聲音很低,低得顧南城幾乎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