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回憶
因為顧謹辰在還沒吃飽的時候就開始打電話了，接連打了好幾個，李青荷可以聽出來的有打給許強的，還有打給寰宇的幾個高層管理的，另外有一些聽起來像是和福茂的人在說話，或者也有別的公司。
顧謹辰一旦投入到工作中，狀態就跟剛才那個和她推薦早點的人截然不同。
那種威嚴又冰冷的語氣讓即使還在吃早飯的李青荷也不由得跟着緊張了起來，加快速度填飽了自己的肚子，然後嚴陣以待地等着顧謹辰的吩咐。
結束電話的顧謹辰看到李青荷的樣子顯然也非常滿意，點點頭吩咐她。
“將昨天我們說過的那些資料都拿過來，再最後核對一次，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今天一整天李青荷才總算真正感受到了跟着總裁出差的那種氛圍。
福茂的車來了之後載着他們去了福茂的總部，這間集團公司的總部大樓雖然不及寰宇的氣派，卻也看起來頗為壯觀，讓下車後站在門前的人都忍不住會心生敬畏，走入其間之後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緊張起來。
這一次顧謹辰主要跟福茂商議一塊在J市的地皮的事，由兩家公司一同投資建設，這個項目雙方之前已經通過電話和電郵進行了一些最基礎的溝通，現在只差最後一步的關鍵環節了，是最重要、起決定性作用的一步，因此雙方的人員都頗為重視。
李青荷跟在顧謹辰旁邊出席會議的時候，當看到福茂出動了那麼多高層還是嚇了一跳的，導致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顧謹辰的身邊，生怕稍有差錯被她搞砸了什麼事情那就糟糕了。
儘管已經進了這行，在顧謹辰身邊工作了一段時間，當她真真正正接觸到這種高級別的公司會議時，還是覺得有些艱深和震撼。
雙方的很多用詞甚至是一些暗示意味十足的玩笑話她都完全聽不懂，又怕會露怯，只得一直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顧謹辰的身上。
激烈緊張的會議一直持續到下午。
就連中午用餐的時候都是在福茂的員工餐廳里用的而已。
雖然他們這些高層去的是高層專用的高級餐廳，但比起前一天顧謹辰他們在飯店裏用的，還是要簡陋了不少。但無論顧謹辰還是福茂那邊的人都沒有對此有什麼意見，因為雙方都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項目上頭。
等到福茂的高總終於親自將顧謹辰送到福茂大樓的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的時候了。
天邊被夕陽和晚霞點綴得非常美麗壯觀，讓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看到了也會為之精神一震。
上了車之後，在司機發動車之前，李青荷根據剛才已經查看好的行程表，吩咐司機。
“去望海樓……”
這是之前就定在了形成上的一處地方，據許強說也是顧謹辰每次來J市都會去的一處酒家。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顧謹辰卻忽然說道。
“不用了，沿着海濱路先繞一圈，看看風景。”
最後又看了李青荷一眼，詢問道。
“你不會餓吧？”
就算她真的餓了，總裁大人想要去看風景，她也得硬撐着說不餓啊，更何況她現在確實不餓。
因此李青荷點點頭。
“不會，時間還早，顧總想去繞一圈那咱們就去繞一圈。”
一整天的高強度工作好像真的讓顧謹辰非常疲憊。
他沒有再和李青荷說話，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等顧謹辰閉上了眼睛之後。
李青荷頓時也覺得車內的氣氛輕鬆了不少，她也放鬆了自己靠到了椅背上，歪着頭去看一路上的風光。
然而越是想要放鬆，腦子卻越是不得清凈。
今天和福茂的會議內容一直在腦海中閃現，顧謹辰和高總在會議上一會兒唇槍舌戰一會兒相談甚歡的場景走馬燈一樣出現在她的眼前，一些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也一一被她給注意到了。
她閉着眼試圖想要將今天的主要內容在腦海中梳理一遍。
卻發現有些困難，便索性拿出了材料，還有自己今天做的會議記錄等，開始對照着翻閱了起來。
這就是李青荷的工作態度，她可能在工作中因為各種原因還不會那麼盡善盡美。
但她總是會在事後儘可能地去根據實際情況完善自己，爭取在下一次能夠讓自己得到進步。
李青荷正咬着筆對工作筆記中的一個點疑惑不解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顧謹辰的聲音。
“怎麼，哪裏有問題？”
被嚇了一跳的李青荷轉過頭去，看到顧謹辰正在看自己，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是我翻頁的聲音太大吵到你了嗎？”
顧謹辰並不喜歡自己在問問題的時候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而是反被問問題，因此他又問了一遍。“你在看資料，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不是，沒問題。”
李青荷生怕顧謹辰擔心工作方面的事，連忙搖了搖頭，卻又有些難為情。
“其實是我這裏有個地方看不懂……”
見顧謹辰的神色並沒有責怪的意味，李青荷索性將材料往他的面前遞了遞，指着上面的一條款項疑惑道。
“這裏說了我們跟福茂簽訂協議以後的利潤分配，是跟市場實際動態實施掛鈎的，但是卻沒有列出一個明確的計算公式和轉化標準，我不大明白。”
顧謹辰只掃了一眼李青荷伸過來的資料就知道了她說的是什麼。
他甚至不用將資料拿過去細看就淡淡地給李青荷解釋了疑惑。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定性的量，其中涉及到的標準要具體的根據雙方的財務狀況來進行調整，計算公式在這個時候是不適用的……”
其實李青荷問的這個問題對於顧謹辰來說已經是簡單地甚至有些可笑的。
但他並沒有因此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或者是責備或者是嘲笑，而是認真地講解了一遍。
等到他講完后李青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筆撥了一下劉海。
“謝謝顧總，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慢慢來。”
顧謹辰打斷了李青荷的自我批評，同時又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暗下來了，不要再看，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青荷點點頭，先離開了。
顧謹辰等她離開，躺在了沙發上。
只是，明明已經對李青荷心冷至極，為什麼又總是要忍不住的靠近她，忍不住的將她留在身邊。
而李青荷在做了這麼多傷害他顧謹辰的事情之後，又憑什麼還能如此坦然的與他相處？
如果傷害不曾發生，那裏是不是就應該有一個她？甚至還有個小娃娃呢？
顧謹辰沉默的下了車，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悶雷聲。
“要下雨了啊……”顧謹辰喃喃的說道。
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雨聲大的酒店裏都能聽到。
顧謹辰微眯着眼，聽着雨聲。
由雷到雨的那一剎那，總有一種衝破桎梏，將巨獸釋放出牢籠的暢快感。
顧謹辰的心中，彷彿也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湧入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