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殺人夜
佩玉震驚,無法相信自己居然這樣着了道,他王府第一的地位隱約有不保的危險。
“你拿刀做什麼?”佩玉看到慕清歌拿起刀,不寒而慄。
“殺人啊。”
“殺誰?”
“你說呢?”
慕清歌的笑容揚着,聲音輕柔溫婉,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那泛冷的刀光,卻已經在散發血腥味。
佩玉顧不得其它,飛身就跑,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離開太師府。
慕清歌看着離開的身影,心中有了判斷,看不出來對方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中了她獨創的劇毒居然還能運功逃跑,由此可見,他背後的主人更是不一般。不過目前看來,對方對自己並沒有惡意,就暫且放他一馬吧。
佩玉一飛出太師府,就又吐出一口黑血,胸口的劇痛讓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毒。
太師府嫡女大小姐非常不簡單,他要儘快把這個事告訴主子。
佩玉離開后沒多久,杏仁便捧了晚餐回來。晚餐的規格素凈得超乎想像,兩個饅頭,一盤青菜,不能再多。
“小姐,您將就吃點,奴婢一定會想辦法的,”杏仁咬着牙,忿忿道:“那幫下人狗眼看人低,知道小姐今天的遭遇后更是落井下石……”
杏仁說到這裏,住了口,“小姐,對不起,杏仁不是有意的,小姐您別傷心。”
慕清歌拿起一個饅頭道:“誰有空傷心,傷心能頂肚子嗎?吃飯吧,有的是他們求我們的時候。”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饅頭還是硬得難以下咽。
慕清歌兩世為人,什麼艱難險境都不怕,就是從來沒想過虧待自己。
“去找個架子。”
“小姐要架子做什麼?”
“烤東西吃,營養不良,缺少蛋白質會影響智商發育。”
杏仁聽不到智商是什麼,但反正現在小姐說什麼都很有道理的樣子。杏仁艱難地從廚房裏找出了架子,等回到院子裏,就看到慕清歌腳邊躺着幾隻死老鼠。
“小、小姐……”
杏仁咽了咽喉嚨,很艱難地才沒有驚叫出聲。
慕清歌看也沒看她一眼,用剛才從狗家奴那裏拿來的刀乾淨利落地在老鼠屍體上劃了幾刀,之後就像變戲法一樣,幾隻老鼠被迅速剝了皮,開膛破肚。
明明該是很血腥的場面,可是慕清歌坐起來卻如行雲流水,乾淨利落,賞心悅目。
沒多久,火燒起來,烤肉的香味很快出來。杏仁這下子也沒什麼顧忌了,小姐都能吃,她有什麼不敢吃的。
吃完后,杏仁想把老鼠皮和內臟埋起來,卻被慕清歌阻止。
“留着有用。”
說完這句,慕清歌卻再也不說有什麼用,只是讓杏仁將剛才的藥罐重新放到火上烤,還將老鼠皮也放進去。
入夜的太師府燈火通明,此時書房內慕太師、慕芷月和秦碧茹三人都在,氣氛沉沉,有着肅殺之氣。
秦碧茹恨恨道:“老爺,芷月如今已經成為全京城的笑話,若是那個賤人不死,外面會怎麼說我們!”
“住口!芷月嫁給安世捷已經是笑話!”慕太師憤怒看向慕芷月,斥責道:“要不是你和安世捷珠胎暗結,葬送大好前程,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慕芷月一聽這話,低聲哭了起來,她怎麼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若是早知道爹爹是要安排她成為二皇子妃,她又怎麼會和安世捷有來往。
說到底,都是因為慕清歌那個賤人,如不是看不慣一個廢物竟然能嫁得安世捷那樣的人物,她也不會和安世捷有交集。
若是日後二皇子大事告成,她就相當於是把母儀天下的位置往外推!
秦碧茹心疼自己女兒,連忙護着道:“老爺,事已至此,你總不能不管芷月吧,她能等,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等啊。”
“我早已經安排好了,”不管怎麼樣,慕芷月始終是自己疼愛的女兒,慕太師也不能任由她受委屈,“我已經讓安世捷登門拜訪,重新商定良辰吉日,等你嫁過去,將軍府的人也斷不敢輕視你。”
得了慕太師這句話,慕芷月破涕為笑道:“謝謝爹爹。”
秦碧茹朝慕芷月使了使眼色,慕芷月會意,開口道:“可是爹,如今女兒已經成為笑話,更連累了太師府,若是就這麼算了……”
慕太師面色頓時沉下來,將茶杯摔碎,恨聲道:“那個孽女,有她好看!”
夜色沉沉,晚風冰涼。
慕清歌和杏仁早早上床休息,互相取暖。
雖然才來這個世上一天,但是慕清歌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戒,更不會天真的以為白天的事情會有人能善罷甘休。
永遠不存僥倖心理,這是一個特工最基本的素養。
夜深人靜,一股淡淡的甜香氣息在院子裏飄散,沒多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聲音越來越緊密。
“小姐,是、是不是那些東西,又來了。”杏仁響起白天的場景,換到眼前的黑夜,光是想一下就足夠人頭皮發麻。
此時的杏仁不會傻傻的以為,那是為了給她喝藥用的。
沒看小姐把門關得嚴嚴實實嗎。
“別怕,它們可是我們的護衛。”
杏仁這麼一聽,頓時就變為崇拜,“小姐的意思是,能自由驅使它們,那以後無論誰都別想欺負我們了!那些狗仗人勢的,要他們好看!”
“放心吧,一定很好看。”慕清歌雙眸看向窗外,人影幢幢閃過,她臉上的笑容揚起,有些詭異。
人影很快靠近院落,而且數量不少,從腳步聲判斷,都是身懷武功的人,雖然不高,但是對付兩個弱女子搓搓有餘。
慕清歌頓時清醒,冷笑:“還真是迫不及待。”
但她沒有着急出手,而是站到窗前,打開窗,視野不佳的眸子晶亮地看着院落,神情冰冷,風將白色的長裙拂起,漣漪浮動,她像暗夜幽香,又像天外來仙,不食人間煙火,遺世獨立地平靜看着窗外的一切。
落在所有人面前的便是這一幕,窗內的絕色美人,似乎只要伸手就能勾到,但又好像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