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忠僕義主
慕清歌因為視線受損的原因,其實並沒有看到人,只是天生的敏銳讓她決定詐一下對方。
沒想到,果然有笨蛋在。
“她剛才是在嘲笑本王?”
守在樹下的佩玉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看到自家主子的丟臉樣子,睜眼說瞎話道:“爺,您看錯了,不會有人敢嘲笑您的。”
慕清歌剛走出將軍府,一個身影便撲了過來,帶着哭腔:“小姐!是奴婢沒用,讓小姐受委屈了……嗚嗚……”
慕清歌條件反射得要踹開來人,聽到對方的話后,才收回了腳。低頭看向抱着自己痛哭的人,遍體鞭痕,看得出下手的人毫不留情。
“小姐,你的額頭怎麼受傷了,是不是他們下的手?”杏仁見慕清歌一臉鮮血,驚呼出聲,心疼不已。
杏仁是原主的貼身丫鬟,自小跟着原主,在原主的母親去世后,也一直衷心耿穗,今日慕清歌被渣男當堂休妻,唯有杏仁憤憤不平出言保護,卻被原主的親爹慕太師一聲令下,拖了出去……
“不礙事,你要不要緊?”慕清歌冰冷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輕聲問道。
杏仁見慕清歌還能這般關心自己,心裏又感動又心疼,今日當堂被休,往後她家小姐還怎麼做人。
杏仁臉上撤出笑容,卻不小心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小姐放心,奴婢沒事,那些人一看裏頭喜宴開始就忙着進入討好,根本沒下重手。”
慕清歌知道杏仁安慰自己,也不說破,況且憑她的醫術,要治好杏仁也很容易。
“那我們回去吧。”
慕清歌伸手扶住杏仁,帶她回太師府西苑的住處。
按理說慕清歌不該回太師府,但是眼下她初來乍到,也沒有地方可去,只能先回太師府靜觀其變。
可惜,偏偏有人不讓她如願。
“小姐,你快跑!”
慕清歌帶着杏仁剛走出將軍府不遠,就被將軍府的家奴團團圍住,那其中正有打過杏仁的人。
杏仁忍不住顫抖,這些人要是打小姐怎麼辦,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又不像自己皮糙肉厚,一定會被打死的。
“看來是他們打的你,”慕清歌卻往杏仁身前一站,臉上毫無懼意,嘴角微銜的笑容透着冰冷,“正好,把賬一起算了。”
“慕清歌,只要你回去跪下跟我們將軍當眾賠罪,併發誓永遠滾出京城,今日我們就放過你!”為首的家奴狗仗人勢,氣焰囂張。
呵,這算哪門子的放過?
慕清歌眸中的殺意不掩,“打狗要看主人,你們的主人讓我很不順眼,正好拿你們練練手。”
慕清歌身體裏的力量早已繼續待發。
那狗家奴一看慕清歌不識好歹,帶着十個人蜂擁而上。
“小……”
杏仁后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見慕清歌一腳踢開衝上前的人,胸前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響起,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視線。
慕清歌一把握住伸過來的手,毫不猶豫往膝蓋上一折,對方眼睜睜看着自己慘白的骨頭從皮肉穿出,劇痛在驚恐中傳來。慕清歌卻是毫不猶豫將對方手中的刀奪過,隨後一腳踹開!
在慕清歌拿到刀的一瞬間,她身上的氣息為之一變。
殺氣濃烈,火紅的衣袂翩躚,如深夜幽谷的蝕血美人,美得驚心,也美得令人心悸。
最令人害怕的,是她嘴角的淺笑。
刀光冰冷凌冽,她卻笑靨如花。
“跑……跑、快跑!”
那群家奴明明還有八個,卻只想一起逃跑,可是慕清歌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就像是幽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慕清歌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眼前,“你們剛才是用那隻手打人的,還記得嗎?”
她的聲音平靜輕柔,彷彿帶着商量的語氣。
幾個家奴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神情懼駭,為首的家奴突然握緊刀惡狠狠看向慕清歌,“她的眼睛有問題,不用怕她,殺了她,大將軍有賞!”
說罷帶頭沖了上去,慕清歌卻是一動不動,直到他衝到跟前,刀光突然閃過,家奴的腦袋就在眾人面前飛了出去!
腦袋上的眼睛還大睜着,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來還嗎?”
剩下的七個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哪裏還有半點勇氣,拔腿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杏仁不敢置信地跑到慕清歌身邊,一臉崇拜道:“小姐,你好棒!”
慕清歌笑意微露,“你不怕我?”
杏仁搖頭,堅決道:“你永遠是杏仁的小姐,無論小姐做什麼,杏仁都會支持小姐。”
慕清歌是有意在杏仁面前動手的,她不會特地解釋自己的身份,但是也不會留一個對自己有懷疑的人在身邊,留下隱患。
慕清歌看出杏仁沒有絲毫的作偽,扶着她道:“走吧,我們回去。”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很熱鬧,她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太師府西苑。
慕清歌看着落魄荒涼的院子,大門破敗得只剩下半扇,在寒風中搖曳,發出陣陣聲響,院子裏雜草叢生,僅有的屋房頂破陋,用一層茅草鋪着,上頭積的白雪幾乎能將它壓垮。
走進屋裏,僅有一張床算得上完好,床上整齊鋪着兩條薄被,屋內寒冷,即使窗戶的縫隙已經用布堵住,還是無法抵擋寒風。
白日裏,屋外的溫度比屋裏還高,要取暖真的是要待院子裏。慕清歌此時才算是直觀地明白她這個太師府嫡女到底有多不受重視。
“小姐,我扶着您這邊坐吧,奴婢這就去燒水,給小姐暖暖身子。”杏仁原以為這地方小姐永遠不會回來了,沒想到繞了一圈,卻比現在的處境還要慘。
杏仁忍不住眼紅落淚。
慕清歌卻是道:“哭什麼,起碼不用風餐露宿。把手伸出來。”
杏仁一聽說慕清歌要她的手,頓時想起剛才要家奴手的那一幕,害怕道:“小姐,您要奴婢的手幹嘛?”
慕清歌也不多解釋,一把拉過杏仁的手,把起了脈。
把完脈,慕清歌卻是一言不發,直接站起身,走回院子裏,從雜草中找出一個破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