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恍然如夢

江顏凝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還是那個青春飛揚的，一心只知道愛慕秦玦的女孩。

她和程衣緲一起，在程衣緲的身旁，永遠都只是那陪襯紅花的綠葉而已。

彷彿程衣緲和秦玦在一起，才是在真真正正的金童玉女的世界。

那時候的江顏凝，多麼自卑啊！

甚至連正眼看看秦玦，都覺得有些害怕。

可那時候的愛慕，是多麼的單純啊！也門當戶對，父母都還健在。

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那般模樣呢？

江顏凝至今都還記得，歷歷在目！程衣緲朝着鬧着要去國外，江父覺得到底虧欠了她，就送她出去了。那一走，就成了壓垮江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父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最後東山再起的機會，從此一蹶不振，生出了後面那許許多多的事情。

這些記憶彷彿越發清晰，讓江顏凝的心裏也有了幾分感覺：她就要死了。她終究……還是扛不過這一切，要死去了嗎？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她的心愿都已經了了。程衣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暖陽也應得到了秦家人的承認，不管她是不是秦家的孩子，他們都會對暖陽好的。

而秦玦……

江顏凝必須要承認，她是捨不得秦玦的。

畢竟愛了這半生，怎麼可能做到說放下就放下？

可她已經太累太累了，她知道秦玦的身邊會有更好的女人，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說很么好讓她操心的了。

所以，她想要休息了。

手術燈關閉的那一瞬間，秦玦就是從地上彈起來的。

他已經在這手術室外足足等了十幾個小時了，這樣的一場手術，最緊張的不是在手術室里的人，而是在外的秦玦。

江顏凝運到之後，就被送來了醫院。醫生也對他們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要進行手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病情惡化的太快，如果要保守治療的話，恐怕她活命的時間會比之前預計的還要短。請秦律師，儘快做出抉擇吧！”

江顏凝已經暈了過去，其實秦玦的心裏根本就是六神無主的不知該如何。

他想江顏凝活着，可他心知肚明，江顏凝絕不願意瞎眼着活着。

抉擇是困難的，但到底，秦玦還是得抉擇。

所以他只能苦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顏凝，輕嘆一口氣：“我終究……還是拗不過你。這樣也好，你跟我受了那麼多苦，這些事情，總要你自己做出選擇的！”

有那麼一瞬間，秦玦似乎感覺到，江顏凝笑了。

只是這十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讓秦玦第一次發覺，時間竟然這般難熬！

也讓他越發心知肚明，他愛江顏凝，很愛很愛，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愛上許多！

所以在一聲走出來的那一刻，秦玦只覺得自己可能連腳都有些軟了！他張了張口，自然是想問問醫生手術怎麼樣，卻發現，他已然緊張到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了！這還是這麼多年的頭一次，他秦玦竟然能緊張到這個地步！

還是身旁的助理看出來了，走上前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那醫生：“醫生，手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