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隱士
楊忠吃了一驚道:“伯父,你說什麼?”呂父又重複了一遍:“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楊忠搖了搖頭。“你覺得我家丫頭怎麼樣?”呂父追問道。楊忠紅着臉道:“呂妹,她…她挺好的。”呂父拍了拍楊忠的肩膀,起身笑道:“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呂父進了屋,楊忠一直在想呂父方才說的那番話。
“爹,你剛才把楊大哥叫到外面幹什麼啊!為什麼還不讓我聽到。”楊忠在外面聽到呂姑娘說話的聲音。“我們兩個啊,什麼也沒說。”呂姑娘一噘嘴:“不告訴我算了,我還不稀罕知道呢?”“你這丫頭啊,過來,爹告訴你。”呂姑娘高興的把耳朵湊到呂父跟前,呂父小聲的道:“我問你楊大哥有沒有意中人?”“那他有沒有啊!”呂姑娘忙追問道。呂父神秘一笑:“他沒說。”“哎,爹,你這不是跟沒說一樣嗎?”呂姑娘抱怨道。“算了,丫頭,不逗你了,他沒有。”“真的啊!”呂姑娘大聲道。“噓,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楊忠忽然從門外進來,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沒,沒什麼。”呂父忙裝作收拾東西,緊張的答道。楊忠盯着呂姑娘,笑道:“呂妹,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啊?”“哦,那…那個,屋裏太熱了,我出去透透氣。”“這兩個人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忽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楊忠疑道:“什麼聲音,我出去看看。”楊忠才出院,就聽到外面叫門的聲音。“快點開門,開門。”呂父急匆匆的從屋裏跑了出來,對呂姑娘道:“丫頭,你快藏起來。”“爹,怎麼了?”“你別問了,你快藏起來。”“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們撞門了。”呂父忙道:“來了,來了。”楊忠上前攔住了呂父,說道:“伯父,我去開吧!”“你也躲起來吧!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正說著,大門忽然被撞開了。
幾個手持長槍的軍士從外面闖了進來。呂父走上前去陪笑道:“幾位軍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其中一名帶頭的軍士惡狠狠的盯着呂父道:“我們奉上頭的命令,召募士兵的。”“頭,我看他就行,正年輕力壯。”一個軍士指着楊忠道。呂父忙護在了楊忠前面,笑道:“軍爺,我兒子還小,還是讓我去吧!”那方才說話的軍士一把推開了呂父,指着楊忠怒道:“你太老了,我們就要他。”說著,上前幾個人就抓住了楊忠的衣袖,楊忠反抗了兩下,卻被其中一個軍士踢倒在地,動彈不得。
“不許欺負楊大哥。”呂姑娘從裏屋裡跑了出來,擋了出來。“哎喲,雞窩裏蹦出來一個鳳凰啊!”那個帶頭的軍士搓着手猥瑣的說道。“軍爺,我姑娘還小。”“那更好啊,還是個雛啊,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幾個軍士一陣喝彩。呂父無奈,從懷裏掏出一些散碎銀兩,走到那帶頭軍士跟前,塞到他的手裏。“軍爺辛苦,給弟兄們買點酒喝。”
那帶頭軍士掂了掂銀兩的重量,輕蔑道:“這些還不夠到春香樓找個姑娘呢?”“這……這,軍爺,我就這麼多了,還是我砍柴辛辛苦苦攢的。”“那不行,你的閨女我看着挺不錯的,細皮嫩肉的,要不讓她陪我睡上一覺,大爺我高興了,說不定就不帶走你的兒子了。”那軍士歪着頭,一臉色迷迷的盯着呂姑娘。這時,身後的一名軍士小聲的對那帶頭軍士道:“大哥,上頭有令,不能耽擱。”
“算了,算了,把這傢伙帶走。”那軍士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兩個軍士上前把楊堅從地上拽起,拉着就向外面走。“不要啊,你們放開楊大哥。”呂姑娘哭喊道。“你這丫頭再叫,信不信也把你帶走,我們那裏男人多的是。”那帶頭軍士狠道。呂父忙陪笑道:“丫頭不懂事,軍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哼,算你識趣,我們走。”
“楊……”呂父忙捂住了呂姑娘的嘴,把她拉進了屋裏。呂姑娘一把抱住呂父,哭道:“爹,這可怎麼辦啊!他們把楊大哥抓到哪裏去啊!”呂父仰天嘆道:“充軍。”“你說他們要讓楊大哥去打仗。”“是啊,現在戰亂頻繁,每個國家都在召募士兵,而很多家都是一子單傳,不願從軍。為了湊人數,他們只好到處抓人。”“這幫畜生。”“當今世道就是這麼亂,唉!”呂父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那楊大哥去打仗豈不是九死一生?楊大哥他爹爹就是在沙場上戰死的。”
“你不用擔心,你楊大哥福大命大,應該不會有事的。”呂姑娘掩面跑進了屋裏,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呂父忽然神情變得格外冷凜,他摸了摸下巴的一小攝鬍子,從懷裏慢慢摸出一隻蘭花形狀的玉簪,嘆了口氣:“如今天下大亂,黎民蒼生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我本想隱居在這世外桃源,裝作一切都看不到,沒想到如今戰禍竟波及到了這裏,看來天下已經沒有一片凈土了。對不起了,我不得不違背曾經的誓言了,該是出山的時候了。”
“爹,你在說什麼啊?”呂姑娘在屋裏聽到呂父在外面念念嘮嘮的,便疑問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感嘆這個世道太亂了。”“可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啊!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一般。”呂父怕她從屋裏突然出來,便收了玉簪,然後來到院子裏,拿了一把鐵鍬,在院子的東南角一片空地上開始挖了起來。不多時,從土裏便露出一個錦色的包袱。
呂父把包袱從土裏拿出,擦了擦上面的泥土,然後打開了包袱。只里包袱裏面裝着一隻毛筆和一端硯台。呂父把毛筆和硯台取出,然後草草把土填上。呂父來到桌子旁,開始鋪紙研墨,然後開始在紙上寫字。寫好之後,呂父一吹口哨,從外面飛進了一隻白鴿,落在了桌子上。呂父把寫好的信裝進信筒里,然後撫摸着白鴿的額頭自語道:“一切都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