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憨人弗雷
飛魚傭兵團的人走後,穆拉正在為斯高傭兵團的人活血化瘀,賽爾斯來到穆拉身旁,對穆拉說道:“穆拉大叔,你去那個攤位看看你相中的貨物,這裏交給我就行了。推拿而已。”
穆拉也不客氣,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那邊的那個攤位走去。
在賽爾斯為斯高傭兵團成員做簡單的推拿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四個傭兵紛紛笑罵道:“小子,行啊,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厲害,都快能和穆拉大哥比劃比劃了。記得上次出任務的時候,還是個雛來着,除了姦猾一點,不是我貶你,手上的功夫真是差的夠可以的,剛才一看,雖然說有點偷雞,但手上的功夫還是實打實的。”
“誒呦,我說喬伊大哥,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就不愛聽呢,什麼姦猾一點,兄弟我那叫大局觀,大局觀你懂么?我感覺你肯定不能懂,這可是高端玩意。要說我的武技水平,你別看我平時不動手,但我只要一認真,就必出人命,瘋起來我自己都害怕。”賽爾斯笑罵道。
“呵!還你自己都害怕。行,小子硬是要得,我看啊,咱們團裏面年輕的一批人裏面也就是你比較有前途了,我們這幫人都老咯!”躺在地上的另一個人說道。
“保羅大叔你可夠了啊,還你們都老了,北海鎮的妓館哪個娘兒沒被你們折騰過,還好意思說自己老了。即便是老了,也是一群老不修。行了,都活動活動,一會你們先和穆拉大叔回船上先養養傷吧,都是外傷不打緊,估計明天就能滿船蹦躂了。”說到這裏,賽爾斯剛好為最後一個傭兵完成推拿。
四人慢慢站起身形,自己給自己拍打拍打腿腳,淤傷的地方又小心的揉了又揉。
賽爾斯來到那個攤位跟前,站在穆拉身旁。此時,穆拉已經將自己的佩劍替換了下來,將新的佩劍掛在腰間。
攤位的主人是一個壯漢,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這是個實誠人,換個說法就是比較憨,但看起來並不會武技。身前的地上,擺着一排雜七雜八的東西。按照大漢自己的說法就是:這些都是從家裏面收拾出來的沒用的玩意,拿出來換點錢花。
穆拉對壯漢說道:“小夥子,我也不佔你便宜,剛才那幫人要出四個金幣買這把劍,你沒賣給他們,我也不能讓你吃虧,給你四個金幣,收好。”
壯漢憨聲憨氣的說道:“不行,我媳婦說了,這把劍讓我三個金幣才能賣,低一分也不行。”
穆拉奇道:“所以我給你四個金幣啊……”
沒等穆拉說完,壯漢接著說道:“我媳婦說了,這把劍讓我三個金幣才能賣。四個金幣不是三個金幣,三個金幣就是三個金幣,差一點都不行!”
穆拉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四個金幣比三個金幣多……”
接着,穆拉又被搶話了,壯漢說道:“哼,本來覺得你這個老頭子應該是個實誠人,但和剛才那幫人沒啥區別。三個金幣就是三個金幣,四個金幣怎麼能和三個金幣一樣。雖然別人都說我弗雷是個傻子,我也承認自己反應慢,但三個金幣和四個金幣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三個金幣就是三個金幣,四個金幣的話我就不賣了,你把劍還我!”
說著,壯漢弗雷伸手就要去穆拉腰間把劍拿回來。
穆拉這時真是哭笑不得了,感情這猛虎一樣的壯漢就是個傻子啊。
在旁邊偷着樂了半天的賽爾斯這時候站了出來,對弗雷說道:“這位大哥,剛才是我們不對,三個金幣就是三個金幣,我們成交。另外我看你攤位上有幾個東西我比較感興趣,一會我們談談價錢。”
伸手接過穆拉遞過來的三個金幣,弗雷的臉上浮現了孩子一樣的笑容,對賽爾斯說道:“噢,隨便看,隨便看。”轉頭對穆拉說道:“你看看這個小夥子多實誠,人多好,你看看你,這麼大歲數了還想着出來騙人,幸虧弗雷是個聰明人。”
聽到這,穆拉是真的有點受不了了,但想到對方就是個傻子,也不好和他一般見識,只得苦笑着說道:“是,是,這位小兄弟你說得對,那我先告辭了。賽爾斯老弟,我們就先回船上了,剛才的事情多謝了。”
蹲在攤位旁邊的賽爾斯抬頭笑道:“行啦,穆拉大叔,你們先回去吧,都是一家人,客氣個什麼勁兒。”
穆拉等人走後,弗雷坐在攤位後邊,兩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沒有焦點,沒錯,就是在發獃。賽爾斯則是想着,反正也是無聊,就在這攤位上隨便待會也不錯,況且這個叫做弗雷的壯漢還是很有意思的。
隨着賽爾斯看着攤位上的那些物品越來越多,賽爾斯臉上的懷疑之色也越來越多,回想着腦海中的某段記憶,心中的驚異也越來越重。
攤位上的物品看起來好像非常普通,只不過是物品上雕刻的花紋比較精美,但也就是比較精美而已,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價值。
就比如現在賽爾斯手上的這塊牌子,一打眼看上去彷彿是木頭的,但放在手上的重量和手感卻讓人覺得這個肯定是金屬製品。
還有原本放在牌子旁邊的一個小雕像,材質和牌子的材質是一樣的,原本的顏色應該是紅色的,但一塊塊的污跡遍佈雕像全身。這是應該是一個男子,穿着血紅色的鎧甲,頭上戴着將自己面容都遮住的血紅頭盔,手中高擎長槍,胯下則騎着人立而起的紅色戰馬。雕像的手法很簡單,粗略一看可能只覺得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描繪一名將軍的工藝品,但細看之下,雕像給人的感覺非常莊嚴,並且隱隱散發著一股殺氣。
賽爾斯站起身,對仍然在發獃的弗雷說道:“弗雷兄弟,我想問一下,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家裏面收拾出來的么?”
正在發獃的弗雷將雙眼定焦在賽爾斯身上,憨聲說道:“是啊,都是我們家的。這次搬家的時候從家裏清理出來的,我媳婦覺得應該能賣點錢,所以就帶着了。”
賽爾斯奇道:“搬家?弗雷大哥你不是永明港的本地人么?”
弗雷說道:“不是啊,我家原本住在橫斷山脈耶督山腳下的村子裏。”
賽爾斯問道:“那你們為什麼要搬家,這是要去哪?”
弗雷答道:“吶,我也不想啊,我爸死得早,我也沒見過。我媽前些日子在臨終前囑咐我,讓我為她辦理完後事之後就去亞爾夫,本來我媳婦是不同意我去的,但是有一天我媽偷偷告訴我說我們家在亞爾夫還有一個非常非常有錢的親戚之後,不知道怎的,我媳婦第二天就同意了。這不,現在已經聯繫好了去那個什麼艾什麼賽什麼大陸的船了,大概明天就出發。”
賽爾斯心說,這大漢也是憨的夠可以了,這明顯是做母親的設了個套,讓兒媳婦鑽了進去。想到這裏,賽爾斯也不點破,說道:“這樣啊,那祝你們明天一路順風了。另外,這個牌子,還有這個雕像,另外還有這個羊皮卷,我要了,你看看一共多少錢。”
弗雷說道:“那個牌子七十個銀幣,雕像要一個金幣,捲軸三十個銀幣。”
賽爾斯說道:“三樣我都要了,兩個金幣,給你。”說著,賽爾斯掏出兩枚金幣就要結賬,但這時弗雷的憨勁兒又上來了,只見弗雷皺着眉頭想了半天,說道:“不對,我媳婦說了,牌子是七十個銀幣,雕像要一個金幣,捲軸要三十個銀幣,少一個字兒我都不能賣。”
賽爾斯:“……好,那我們一樣一樣來保證童叟無欺。”
看着賽爾斯手裏的一枚金幣,弗雷先將雕像遞了過去,隨後用捲軸在塞爾斯那換走了三十個銀幣,弗雷咧嘴笑出了聲:“哈哈,我就說嘛,其實弗雷還是很聰明的,一點都不傻。”
賽爾斯心說,你是一點都不傻,我都快讓你給整傻了。
交易的過程出現了一個小插曲。麥斯大陸上的貨幣主要以金、銀、銅三種鑄幣為主,分別是一金幣兌換一百銀幣,一銀幣兌換一百銅幣,所以一般人手裏面有一百枚銀幣或一百枚銅幣的概率是很低的,因此,正在交易的某人發現兜里的銀幣不夠了。
賽爾斯用商量的語氣對弗雷說道:“弗雷大哥,你看我兜里沒有那麼多銀幣了,我給你一個金幣,然後你找給我三十個銀幣行不行,反正剛才我正好給了你三十個銀幣。”
聽到這裏,弗雷撇了撇嘴,用看傻子一樣的眼光看着賽爾斯,說道:“切,你以為我傻?三十肯定比一大,你想用一個換我三十個,還順帶拿走我的東西,是你傻還是我傻?”
“我……”賽爾斯欲哭無淚,充分體會到了穆拉當時的心情,心說也是怪我自己多嘴,明知道這憨貨不能像常人一樣對待,自己還要自討沒趣,只得返身遷往老凱利的酒館,找賽爾換好銀幣后,和弗雷完成了交易。
賽爾斯臨走時,弗雷憨聲憨氣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小子能比他們好不少,結果還是一個想着要騙弗雷的騙子,幸好弗雷夠聰明。”
已經轉身身為高級戰士的賽爾斯,聽到這裏腳一打滑,差點摔倒,隨後在弗雷的笑聲中狼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