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要不要我來接你
“要不要我來接你?”
我已經聽見電話那頭路鈞言起身的動靜了,我說:“不用了,我已經在打車了,你在家等我。”
路鈞言不放心:“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立刻打我電話。”
“好。”
掛完電話后,我正好招到了一輛出租車,剛打開車門,背後就傳來一抹急促的聲音。
“沈小姐!”
我愣了一下,轉過身去,是陶易。
“怎麼了?”
他很慌張,嘴皮子都變得不利索:“沈,沈小姐,雖然很唐突,但是能不能借我點錢,我這個月工資一發就給你!”
確實很唐突,但他着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我本就不是一個冷血之人,尤其是對待陌生人。
於是我問他:“你要多少?”
他哆嗦的伸出兩根手指頭:“就兩萬!”
不多,但可惜的是我今天出門沒帶錢包,但我的手機上又綁定了銀行卡。
陶易見我兩手空空,失望道:“我真是沒有眼力,對不起啊沈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露出無助的神色,我想我是今天晚上唯一能幫他的人了,因為如果他有朋友,又怎麼會向我開口,他能說出來,相比也鼓足了巨大的勇氣,我知道那種感覺,無依無靠,就像是一個人走到寒夜裏,冷的想裹緊身上的衣服。
在他轉身之際,我叫住了他:“等等!”
路鈞言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我看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陶易,然後接起:“怎麼了?”
“怎麼還沒回來?”
“我現在有點事,晚點回去。”
他皺眉:“你現在在哪兒?”
“車上。”
他猜測道:“跟你爸爸在一起?”
我沒有反駁,嗯了一聲。
他語氣少緩:“早點回來。”
我說好。
在車上,陶易跟我說明了借錢的原因。
他有個弟弟,正上大學,剛才醫院給他打了電話,說他弟弟跟人打架住院,現在在急救室里,急需兩萬塊錢的手術費,他也只是一個保安,而且這個月還不到月末,身上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說是見我面善,也就只是試探性的問一問,因為他也不確定我能不能借給他,畢竟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萍水之交,還談不上朋友。
當我說借錢給他的時候,陶易差點膝蓋一彎,直接跪在我面前,我嚇得連忙扶住他,男兒膝下有黃金,區區兩萬塊錢,他根本用不着行這麼大個禮。
陶易說他真的不敢相信我會答應他,一路上不停的跟我說謝謝,也不知道鞠了多少躬,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很感動。
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弟弟還在手術室里沒出來,我交手術費這期間陶易一直跟着我,我簽完字后,陶易就跟護士借了筆,當下就給我寫了欠條。
字很好看,跟他本人一樣,很乾凈。
我說沒必要,既然我答應跟你來,就說明我信任你。
可陶易說不行,這是規矩,借錢就應當打下欠條,在他的勸說之下,我還是將欠條收了起來。
手術費也交完了,我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就對陶易說:“那我先走了,如果費用不夠,你就打電話給我,對了,麻煩明天上班幫忙問一下,謝謝。”
陶易說一定一定,然後對我又是感謝又是彎腰的,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我覺得有些尷尬,笑着說不用,然後連忙逃離了現場。
而我沒有想到,我剛出醫院大門就碰見了我爸。
我現在不想看見他,就立刻閃到一旁,躲到人的後面,看見他目不斜視的從我身旁走過後,我鬆了口氣。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我連忙鬆開旁人的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同時驚訝出聲。
“婁程陽!”
“沈青!”
我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他,腦海里蹦出房產證的一剎那,我差點攥住他的衣領質問他怎麼回事時,卻被他額頭上的繃帶和臉上的紗布吸引了注意力。
我看着他嘴角的淤青,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被我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婁程陽面上有些掛不住,別過臉不看我:“關你什麼事。”
我嘖嘖幾聲,繞到另一邊與他直視,他卻又把頭轉到一旁。
我說:“現在旭外都沒有門禁了是嗎?”
他咬着牙,“關你什麼事啊,別多管閑事!”
我發出一聲嘲笑:“看你這樣子跟人打架了吧,嘖嘖嘖,看來是沒撈到一點好彩頭。”
他眉毛壓低,轉頭看我:“你別多嘴,不準告訴三哥!”
我哼了一聲:“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不着。”
“你!”
他氣的嘴角一歪,扯到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氣。
“想讓我不告訴婁三可以,但我問你什麼你就得回答什麼。”
他居高領下的睨我,並不屑於我談判。
“OK!”我聳聳肩,掏出手機,“看來只有婁三能夠收拾你了。”
手機剛放到耳邊,便被他敏捷的抽走,他把手機舉高,得意一笑。
我也不慌,環臂看他,對他露出挑釁的笑容:“你把手機拿走了又能怎麼樣,我記得三哥的電話號碼。”
他臉色一沉,有些猶疑。
我慢慢念了出來:“137523……”
還沒說完他便把手機扔到了我懷裏。
“你贏了。”他投降道。
我挑了挑眉,其實我根本就沒記全婁三的電話,這幾個數字只是每次接通的時候經常掃到,於是就賭了一把。
沒想到今晚幸運女神是站在我這邊的。
“你想問什麼?”他環臂看我,一臉的不服氣。
我抬頭看他,眼神認真:“你們婁家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詫異了,雖然只是一秒鐘,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他站直身子,黑眸深沉,徑直的從我身旁越過。
我喊他的名字:“婁程陽!”
可他並沒有停下,在用婁三威脅他和告訴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上,他果斷選擇了後者,而這也讓我作出了自己的判斷,原來我和婁家真的有一些我不為人知的關係,不然我媽給我的房產證為什麼會是他們婁家的宅子?
我回到別墅是十點半,我以為路鈞言已經睡了,便打着手機手電筒,躡手躡腳的上樓,手電筒晃得我眼花,我差點沒踩穩摔倒在地,一個有力的手臂及時的攔住我的腰,然後將我抱在懷中。
溫柔的訓斥聲在黑暗中響起:“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