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醒來
第二日清晨,金色的陽光撒進清芷院,散落在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上,讓院子裏平添了幾分生機。
丫鬟畫眉端着一盆熱水推開文麟的房門,走進內室將盆放在盆架了,拿了一塊乾淨的帕子擰乾,為文麟擦臉擦手。
剛低頭,就見床頭放置了兩個樣式古樸的長盒。
畫眉有些疑惑地拿起長盒,看了兩眼便急急忙忙走出房門,跑到文瑾房門前,輕輕敲門:“六小姐,六小姐?”
夏梅聽到聲音走出來,道:“畫眉,怎麼了,小姐還在睡覺。”
畫眉將盒子拿到夏梅跟前道:“你看,這是我在五少爺床頭瞧見的,前幾日都不曾見到,今日突然出現了。”
芳嬤嬤從廚房裏走出來,見兩個丫鬟站在廊檐下說話,沉聲道:“在這裏吵什麼呢?沒見小姐還在睡覺嗎?”
文瑾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只見她穿着中衣站在門口道:“我早醒了,就等着夏梅進屋服侍我洗漱呢?剛才聽你們在說文麟,五少爺怎麼了?”
畫眉立刻走上前道:“六小姐,你看,這是奴婢在五少爺床頭看到的。”
文瑾假裝吃驚地將長盒接過去,打開,一股濃郁的草藥香氣沖鼻而來,文瑾低頭看去,盒子裏赫然躺
着一支散發濃郁人蔘葯香的紫人蔘。
芳嬤嬤在一旁失聲叫道:“千年紫人蔘?”
說完,又趕緊從畫眉手裏接過另一個盒子打開一看,饒是年紀已經大了的芳嬤嬤,,也忍不住激動地渾身顫抖。
一支花瓣幾乎透明,根莖卻粗壯無比的草藥靜靜地躺在木盒中。
芳嬤嬤激動地熱淚盈眶:“快,快去白府找白六公子,說千年白曼陀羅找到了!”
“是。”夏梅還沒從呆愣中反應過來,直到芳嬤嬤又叫了一遍,才終於踉踉蹌蹌地轉身跑了出去。
白溟過來時,整個文府都震動了!
據說白曼陀羅已找到,白溟連夜煉製好了解毒丸,過來給文少爺服用。
文家幾乎每個人都認為五少爺文麟沒救了,沒想到——
文麟的屋子裏,一大群人神情各異地站着,望着溟從一個小方盒中,拿起一顆白色的丹藥,丹藥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一股撲鼻而來的香氣讓一屋子的人為之一振。
白溟小心地將文麟扶起,用手掰開文麟的嘴,將藥丸放進他嘴裏,微抬起他的下巴,讓其咽下。然後盤腿坐在文麟身後,運用內力,讓文麟肚子裏的丹藥發揮最大的藥力。
慢慢地,文麟臉上的黑色便退了下去。
林氏一直在旁邊念着阿彌陀佛,眼看着文麟臉上的黑色慢慢退去,激動地喜極而泣。“菩薩保佑,得救了,得救了!”
直到文麟渾身的黑色全部退去,白溟才鬆了口氣,收手,讓文麟重新躺下。
果然,片刻之後,就見文麟痛苦地呢吶一聲,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了,公子醒了,小姐你看!”夏梅在一旁高興地叫着,公子終於醒了,這十幾日她們青芷院真正是如被陰霾籠罩一般,她每日看小姐緊鎖的眉頭,都忍不住心憂。
文瑾雖然知道文麟早晚有一日會醒,可如今看這傢伙睜着一雙迷茫的眼,滿臉無辜又虛弱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哭了。
這個便宜弟弟終於醒了。
真的嚇死她了。
連日來的擔憂化為無聲的淚水,文瑾哭的淚眼模糊。到異世不過短短一個月,她整個人卻如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人家女主穿越人生就像開掛一樣,各種好運氣加持,她倒好,先是被人誣陷不貞被打死,再是娘親任性離家出走,留下她們姐弟二人面對文家一大家子,再就是文麟莫名中毒,生死一線。
這一系事情下來,她不死也脫了七八層皮。
幸好她還有小黑傍身,以後她和文麟一定要再小心翼翼一些,這種刺激她真的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白叔叔,我怎麼了?”文麟睜開眼的剎那,看到一屋子的人有點發懵,再看白溟坐在他身旁,於是虛弱地問道。
“你中了烏頭劇毒,剛剛才將毒給你解了。”白溟說完,對一旁文家家主道:“雖醒了,但身體還很虛弱,咱們都出去吧,讓孩子休息休息。”說完,看向一旁紅腫着雙眼的文瑾:“瑾兒在這陪着吧。”
文麟剛醒,腦袋還有些昏沉,他模模糊糊地記得在阿姐的屋子裏,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條蛇,說是阿姐的靈寵,然後那條蛇竟然會說話,還拿出了一支神品級的聚靈草。
文麟記得那蛇說神品級的聚靈草只是普遍的品種,它還有一汪可以讓草不斷進階的神泉時,體內一陣氣血翻湧,然後只覺眼前一黑,他就暈了過去。
他是活活被阿姐和那條臭蛇氣暈過去的。
不對,他一定是在做夢。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實力恐怖的靈寵,偏偏與阿姐這個沒有半點靈力的廢柴簽訂了契約。
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一定是在夢中。
文瑾見弟弟呆愣愣地盯着自己,也不說話,眼神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毒剛剛才解,小傢伙的嘴唇有些蒼白,乾裂,看的她有些心疼,於是起身給倒了一杯水。
回來就見他又重新躺回了被窩,盯着床幔發獃。
“怎麼了,中毒中傻了啊?”文瑾將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雖說文麟現在毒剛剛解,身體還很虛弱。但她卻想要和他聊一聊此次中毒的事情,斟酌了半天也沒有問出口。
是不是應該先讓他休息兩天?
怕他接受不了現實,又暈了。
“阿姐…..”文麟躺在被窩裏,目光轉向她,聲音沙啞地問:“那條蛇還在嗎?”
蛇?
文瑾眨了眨眼睛,半天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小黑。
於是在意識海喚了一聲,“小黑,你出來一下。”
話剛說完,小黑就出現在文瑾的手指上,吐着信子說話:“叫本小爺出來幹什麼?”
文麟原本茫然的目光一下子就幽深起來,獃獃地望了它半天,才喃喃道:“原來不是夢。”
文瑾從小就是家裏的獨苗,也沒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來到異世,突然間多了個弟弟,她是真不明白這小子心裏在想什麼。
難道他對自己中毒這件事就一點不關心嗎?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