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緩了緩心神說道:“鈐葉在哪兒?我想見她。”
她擺了擺手說道:“見是一定要見的,只是還尚未到時候,該你見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見到的!不過,我今日來就是想要告訴你這些事情罷了,目的就是想讓你內心無比的自責無比的煎熬,當然這也是魔后的意思,我話已帶到,只是還是要委屈你在這裏多待幾日了,待天族和魔族正式開戰時,你會有機會出去的。”
說罷還不待我再多說話她就已經飛出去了。這洞裏又恢復了漆黑一片的樣子,我動了動水下的腳,有些脹,有些飄。
她說的沒錯,得知真相后的我再也沒辦法安然自若的待在這裏了,內心無盡的自責感油然而生,我不明白星爀到底為何要如此待鈐葉,也不明白星爀既然是愛着我的又為何對我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來!
我陷入了自責和惱怒的深淵不能自拔,面對眼前無止盡的黑暗,我默默的流下了淚來,此刻的我終究是明白了紫沫當時的心境,也明白了她為何愛上的人會是青提,而不是那個陪在她身邊最久的九幽,從她的故事裏我似乎察覺到其實九幽和星爀的性子差不多,骨子裏其實都有些陰鬱,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那樣的九幽和這樣的星爀都不是紫沫和我的最佳良配,這個道理她明白,而我直到現在也才明白。
九幽和星爀是一樣的可以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負盡天下人,可他們卻不明白他們愛的女子其實是喜歡兩全的,即不負天下人也不辜負彼此的那一種,所以當九幽為了佔有紫沫所做出的那些事情時紫沫才會那般的痛不欲生,而相反青提雖為了天下人傷她至深,她也曾恨過怨過,可我相信她內心所愛的就是這樣的青提,對眾生都有一顆慈悲之心的青提,而我也是如此。
又過了幾日渾渾噩噩的日子,有時哭有時笑,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着什麼,終於一道熟悉的強光射了進來,那血蝙蝠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與上次不同的是,她看上去有些疲憊,約摸着兩頭應當是開戰了,不等她站穩腳跟兒,我便忍不住問道:“誰贏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輕蔑的說道:“遑說我們手裏有混沌鍾和女媧石了,就是只有你一個籌碼,你說我們該輸嗎?況且這幾樣我們可都握在手裏呢!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着你了,被關在這裏的這些日子以來,你當真就沒想過…我是為何恰好就出現在你途徑的地方的?還有為何我就恰好在你途徑的地方幻化成了你那父親煵瑆上神,還有那從混沌鍾里放出來的妖獸,你也從未多加思索嗎?畢竟混沌鍾可是在魔后的手裏。”
被她這麼一說,我猛然一驚,我倒真的從未想過這些事情,如今一想果然令人毛骨悚然,畢竟當日知道我行蹤的人只有青黛一人,可我又絕對不願相信青黛竟然…背叛了天族,背叛了我和青提。
她再次陰鬱的笑了起來說道:“想明白了?所以我說嘛…此仗我們怎麼可能輸呢?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是不會祭出混沌鐘的,畢竟它的殺傷力實在不可預知,若將整個魔族也卷了進來,豈不是得不償失?我猶記着聽老魔君提起過,上古時期曾有一位魔君祭出過混沌鍾,當時雖重創了天族可整個魔族也同樣受到了重創,所以這混沌鍾其實是不認主兒的,它那毀天滅地的威力並不是我們說往那用就能往哪用的,除非我們想和天族同歸於盡,否則我們就不能輕易祭出混沌鍾,所以…恭喜你,你依然還是我們手裏最有力的籌碼,開心嗎?而且我也相信只要有你在堪比十個混沌鍾。”
說罷她一個飛身就將我從水裏撈了出來,緊接着給我用了個定身的術法,拉着我的衣領就往外飛去,由於長時間處在黑暗中我的眼睛根本就已經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強光,只能本能的閉上了眼睛,即便如此還是有些不適應,加上被她如此提溜着也確實不舒服,我想動一動身子礙着定身的術法也半分都動不得,只能動了幾下嘴皮子問道:“你這又是要帶我去哪兒?”
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不是想要見魔后嗎?我這就帶你去,順便你還可以見見老朋友,你天族的老朋友。”
她此話一出,我的心便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去了,我實在不願親自證實青黛就是私通魔族的人,我與她雖算不得情同手足,可也算的上閨房密友了!
深深地呼了口氣,不多時便被拉着進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與我先前待的山洞不同的是那邊漆黑一片,這邊卻被滿洞頂的夜明珠照的極是亮堂,直至此刻我的眼睛依然不敢完全睜開,只能稍稍的睜開一點點,大概的能夠看清楚周身的環境,這時在我身後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能發出這種腳步聲的就只有女子才可以,我有些緊張的再次閉上了眼睛,心裏琢磨着此人到底是青黛還是鈐葉,直到腳步戛然而止,那血蝙蝠忽然彎身跪下道:“恭迎魔后。”
我這才知道身後之人是鈐葉,她就站在我的身後,而我卻有些慶幸此刻自己身中定身術法,不能轉過身子去面對她,並不是不敢也不是沒有勇氣,而是不知轉過身後到底該說些什麼,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說什麼勸她回頭是岸的話了,因為我心裏明白她也定然是聽不進去的,良久,她一直站在也得身後,似乎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那血蝙蝠也一直跪在那裏,似乎是鈐葉不開口,她也不敢擅自起身,又過了片刻,身後終於傳來了鈐葉的聲音,只聽她極是慵懶的說道:“起來吧,你且先出去,我與…汐雲上仙聊聊,她不是早就想見我了嗎?”
那血蝙蝠起身極是恭敬的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待那血蝙蝠退出去后,鈐葉就轉到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這才發覺自己此刻有多狼狽,全身的衣服不僅濕了個透,腰部以下泡在水裏的衣服早已經發黑髮臭,極是難聞。
她微微將手放在鼻子邊上做了一個極彆扭的神色說道:“聽說…你想見我?怎麼?如今見了,怎的又不說話了呢?被關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不好過吧?”
我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只得極彆扭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來說道:“鈐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