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走了
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音樂聲中,丹尼斯告別了這個多彩的世界。第二天,報紙頭版刊登了這個消息,詳細的描寫和慘不忍睹的照片好像是荷里活的電影鏡頭。蓓芙麗和依琳先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消息,接着是咪咪打來的電話,她沉痛地說,那個年輕的司機是丹尼斯。這是這群孩子第一次所面對的悲劇。丹尼斯的爸爸、媽媽趕到了溫哥華處理後事,父母的悲痛和悔恨是無法形容的。他父母認為,汽車性能好,就能夠安全,但是他們忽略了性能好的車速度快,危險性更高。丹尼斯的父母打算把丹尼斯的屍體運回去安葬,這群孩子顯得很悲痛,他們不想讓丹尼斯回台灣,因為丹尼斯說過,他在台灣已經沒有朋友了。他們不想讓他孤零零地回去,連一個探望他的朋友也沒有。因為他是這群年輕人的英雄,他們心目中的好朋友。他們開了一個會,決定讓咪咪和安迪去和丹尼斯的父母談判。他們說:“我們希望他能夠安葬在這裏,你們把丹尼斯送到了這裏,他已經成了加拿大人,他喜歡和我們在一起,也希望我們探望他。他應該安葬在這裏,而不是回台灣。”經過一番努力,他的父母終於同意把丹尼斯留下。由於丹尼斯的父母不懂英文,整個葬禮都由這些孩子們辦理。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安排得有條有理。使人感到他們不再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而是一群有血有肉,有辦事能力和見解的青年了。在丹尼斯的葬禮上,大量紅色、黃色、香檳色的玫瑰環抱着丹尼斯的遺像。丹尼斯似乎在對着大家微笑,交響樂隊奏出丹尼斯生前喜愛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音樂。巨大的音流傳來,給人帶來了溫暖,終於把人從悲痛中喚醒,牧師正在為丹尼斯祈禱。小小的教堂內,擠滿了年輕的男女。他們都是從香港、台灣和亞洲其他地方來溫哥華讀書的小留學生。年齡都在十六七歲。那一雙雙悲痛卻充滿稚氣、天真爛漫的眼睛,使人看了心酸。他們來了好幾百人,擁擠的人群使人意識到溫哥華有如此多的像依琳、艾倫這樣遠離父母的留學生,使人內心感到強烈的震撼。教堂門口,安迪在來賓登記桌前非常投入地忙來忙去,教堂門外依然有很多孩子在排隊。靠着教堂的前幾排,是咪咪、安蒂、依琳、蓓芙麗等十幾個女孩子。她們穿着白色的衣服,頭上帶着不同顏色的玫瑰花環。牧師主持葬禮,請安迪為丹尼斯念悼詞。安迪用顫抖的聲音念着:“丹尼斯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他。他只活了短短的19年便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對於我們這些遠離親人在溫哥華讀書的孩子來說,是一個無可彌補的損失。人死是不能復活的。但是,每當我翻閱丹尼斯生前的那些照片,我心裏是多麼希望他能從照片上走下來,用他閃亮的笑容、他的歌聲、他的舞姿和那青春的活力來溫暖我們的生活,給我們歡樂,給我們友誼,給我們愛。”當安迪講到小胖生前的趣事時,大家哄堂大笑。講到大家對他的思念時,只聽到一片哭聲……“往事如風,痴心只是難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朦朧……仍只見你獨自照片中。夜風已冷,回想前世如夢,怎堪相識不相逢,我早已為你種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音樂中,牧師指引大家,向丹尼斯的遺體告別。一排排的孩子告別了丹尼斯后,都走過去靜靜地擁抱丹尼斯的父母。他們不懂用語言去安慰丹尼斯的父母,但丹尼斯的父母卻感到了他們的悲傷和愛。八個穿着黑色禮服的青年,將丹尼斯的遺體銅棺,莊嚴地扶上靈車。長長的送靈隊伍,幾公里各式各樣的汽車魚貫而行。安迪捧着丹尼斯的遺像,咪咪和克萊兒隨着丹尼斯的父母走在隊伍的前面。丹尼斯父母哽咽着,在風中哭泣。艾倫含着眼淚,緊緊地咬着嘴唇,女孩子們無聲地淌淚。天使般的女孩子把花環扔進墓穴,紅色、黃色、香檳色,一層又一層,丹尼斯的墓穴里裝滿了鮮花。丹尼斯的媽媽撲在墓穴的邊上痛哭着,喊着丹尼斯的名字不肯起來,孩子們把她扶起。《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音樂淹沒了他們的哭泣。但是,這群孩子沒有從中取得教訓,很快他們忘掉了悲痛。車禍繼續發生,汽車保險費隨着高漲,可悲的是,他們的父母總是最後一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