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舌戰群儒

李世民看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敢直接睡覺的李承乾，臉上的怒色立馬就浮現出來了，剛想發火，卻有猛然停住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這個兒子有病，而且還是無葯可醫的失魂症！

想到這裏，心中的怒火就瞬間煙消雲散，也不忍心在斥責李承乾。

……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李承乾正在做一個美夢，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什麼太子哥哥，還不停的搖動着自己的身體，眼都不睜的將背後的手給打掉，嘟囔道：“別鬧，正做夢呢。”

“太子哥哥，父皇在叫你呢。”

“什麼太子父皇的，我……咦，不對啊，貌似我現在就是太子來着。”本來還準備嗤笑對方胡說八道呢，猛然反應過來，自己不就是穿越成了太子了嗎？而且好像自己是在上朝啊！

趕忙睜開眼睛，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向李世民。

他已經做好了迎接“雷霆暴雨”的準備了！

可是奇怪的是，他抬頭之後，並未從李世民的臉上看到一絲生氣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沉重！

“父，父皇，您叫我？”李承乾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

“醒了？”

“啊？嗯，醒，醒了。”

“醒了就好好聽着，朕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重要。”李世民道。

“是，是。”

“今日朕要說的便是關於突厥的處理問題。眾位愛卿可有什麼建議沒有？”

一位大臣道：“陛下，北方狄人自古以來就是中原的禍患，今幸其亡，應當悉數遷於河南兗、豫之間，分其部族，使其分居各州縣，教以耕種織布，不予數年，便可化胡為農，使塞北曠無人。”

李世民點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繼續問道：“爾等認為如何？”

李世民詢問，眾臣便開始踴躍發言。

“陛下，突厥、鐵勒等夷狄之族自古便野性難訓，今陛下使其臣服，可將其安置於河北諸地。分別設立酋長，統領其部落，則可以永無禍患。”

“突厥雖然稱為一個國家，但它的各部族劃分都有其部族首領。現今應當乘其離散，各以本部族設首領，使其不互為臣屬，縱使想立阿史那氏為首領，也只可領有其本部族而已。國家分為幾部分則力量削弱，容易控制，幾部分勢均力敵則難以相互吞併，各自力圖保全，必不能與大唐相抗衡。請求仍然在定襄置都護府，作為節度該地區的機構，這是安定邊防的長久之計。”

“戎狄的本性，如同禽獸一般，不能用刑罰法令威服，不能用仁義道德教化，況且他們留戀故土的心情也不易忘卻。將他們安置在中原一帶，只有損害大唐而沒有益處，恐怕一旦陡生變故，對大唐政權構成威脅。不如藉著它將要滅亡的時機，施加意外的恩寵，封他們王侯稱號，將宗室女嫁給他們，分割他們的土地，離析他們的部落，使其權勢分化削弱，易於鉗制，可讓他們永為藩臣，使邊塞永保平定。”

“將突厥人遷徙到兗、豫之間，則違背其本性，這不是讓他們生存的辦法。請求依照漢光武帝時的辦法，將投降的匈奴人安置在塞外，保全其部落，順應其風俗習慣，以充斥空曠之地，使其成為中原的屏障，這是較完善的策略。”

“突厥世代為寇盜，是老百姓的敵人。如今幸而滅亡，陛下因為他們投降歸附，不忍心將他們全部殺掉，應當將他們放歸故土，不能留在大唐境內。戎狄人面獸心，力量削弱則請求歸服，強盛則重又叛亂，這是其本性。現在投降的將近十萬人，幾年之後，發展到幾倍之多，必是心腹大患，後悔都來不及。西晉初年胡族與漢民在中原混居在一起，郭欽、江統都勸晉武帝將胡族驅逐出塞外，以杜絕由此產生禍亂，武帝不聽。此後二十餘年，伊水、洛水之間，遂為北方戎狄聚居之地，此乃前代的明鑒！”

“君王對於天地萬物，事無巨細，都要有所包容。現在突厥困窘，前來歸附我大唐，為什麼拋棄而不予接受呢？子曰：‘有教無類。’如果拯救他們於將亡之際，教他們生產生活，教他們仁義禮教，幾年之後，全都變成我大唐民眾。選擇他們中間的部落首領，使其入朝充任宿衛官兵，畏懼皇威留戀皇恩，有什麼後患呢！”

……

李承乾聽着這些大臣們給出的意見，越聽越不對味，尤其是那位看着一臉正氣，滿臉書生氣，張口子曰，閉口聖人教誨的大臣的話，更是讓李承乾不禁嗤笑出聲。

“噗嗤……”

本來還在激烈討論的朝臣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嗤笑聲打斷了，朝堂瞬間安靜下來，包括李世民在內的所有人都一臉錯愕的看向李承乾。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有何良策？”那位剛才正說的興起，卻被李承乾的嗤笑聲打斷的大臣滿臉不快之色的問道。

“沒，沒什麼，你們繼續，不用理我。”李承乾趕忙擺手道。

他的言行讓坐在平台之上的李世民不禁皺了皺眉頭，冷聲道：“有什麼就說！”

“額，好吧，那我就說了。”看着自己這個便宜老子陰沉的臉色，凌厲的目光，李承乾立馬慫了。

“在我說我的辦法之前，我想向這位大人請教幾個問題。”

“太子殿下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