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7章

第2747章

前往橋頭的途中,少校和索科夫在前面有說有笑。

“中尉,你是什麼地方人?”

“柏林。”索科夫胡謅道。

但德軍少校也信以為真,點着頭說:“我也是柏林人,不過你的口音改多了。”

“自從我進入勃蘭登堡團之後,身邊的柏林人很少,和他們相處的時間長了,口音自然就發生了變化。”

“原來是這樣。”少校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之後,忽然變換了話題:“中尉,你覺得這場戰役,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我們。”索科夫覺得提前告訴德軍少校一些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還能增加對方的好感,便繼續說道:“別看到俄國人有將近百萬大軍,而我們只有五十萬。可他們都是一些什麼兵?要麼是被我軍打散之後重組的潰兵;要麼是新招募的、沒有任何戰鬥經驗,也沒有經過系統軍事訓練的新兵。而我軍呢,雖說在人數上處於劣勢,但官兵都是征服過歐洲的精兵強將,要打敗烏合之眾的俄國佬,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么。”

德軍少校原本對索科夫多少還有點懷疑,但看到他說起德軍即將戰勝蘇軍時,所表現出的雀躍,心中的最後一點疑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徹底認定,身邊這支穿着俄國人軍裝,打扮得像俄國人的小分隊,就是勃蘭登堡派出的特種小分隊。

這支奇怪的部隊走向前頭時,那裏守軍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小隊蘇軍官兵,而且帶頭的軍官和自家的少校,貌似聊得還挺投機。

等少校來到前頭之後,負責橋頭警衛的一名少尉軍官連忙上前,抬手向他敬禮。放下手之後,他的目光都盯着少校身邊的索科夫,以及那些穿着蘇軍制服的俄國人。

“少尉,”德軍少校指着索科夫等人,對少尉說道:“他們是勃蘭登堡特戰小隊的,要深入到俄國人的腹地執行特殊的任務,立即搬開障礙物,讓他們通過。”

德軍少尉的目光盯着索科夫,有些為難地對少校說:“對不起,少校先生,他們有通行證嗎?如果他們拿不出通行證的話,我不能放他們過橋。”

索科夫聽德軍少尉這麼說,頓時把臉一板,用嚴厲的語氣說道:“少尉,我可以如實地告訴你,我沒有什麼證件可以給你檢查的。我們執行的是深入敵後的的特殊任務,攜帶我軍的證件,那是會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

德軍少尉聽完后,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否該放這支穿着俄國人軍服的小分隊過橋,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少校。

少校看到對方投來的目光,有些不耐煩地說:“我不是告訴你,他們是執行特殊任務的小分隊嘛。快點放他們過去,若是耽誤了他們的正事,你就等着上軍事法庭吧。”

德軍少校的話,把這名少尉嚇住了,他不敢再堅持檢查索科夫的證件,只能命人擺開了障礙物,讓索科夫等人通行。

當弗拉索夫等人走上了橋面之後,索科夫的心裏暗鬆一口氣,他抬手向少校敬了個禮,笑着說道:“少校,我們後會有期!”

德軍少校朝索科夫揮揮手:“後會有期!”

索科夫快步追上弗拉索夫等人時,壓低嗓門對他們說:“大家注意,我們還在敵人的火力覆蓋範圍之內,千萬不要慌張,盡量保持鎮靜,走路的速度也不要太快,免得被德國人看出破綻。”

走了十幾分鐘之後,由於樹林和路邊建築物的遮擋,眾人已經看不到那座大橋了。

“謝天謝地,我們終於逃出來了。”德爾上校如釋重負地對索科夫說:“索科夫上尉,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所實施的這個瘋狂計劃,恐怕我們一個都出不來。”

“索科夫上尉,你的表現再次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弗拉索夫微笑着對索科夫說:“如果我處在你的地步,就算想出了這樣瘋狂的計劃,也不敢輕易實施。畢竟成功的幾率太低了,稍微露出一點破綻,我們可就全完了。”

弗拉索夫和德爾上校等人緊張,索科夫又何嘗不緊張呢。自己冒充勃蘭登堡團的這個計劃,可以用瘋狂來形容,若是小分隊裏的任何一個人出現差錯,那麼這個計劃就會以徹底失敗而告終。但令人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被德國人識破,相反,對方還主動護送他們通過了橫跨第聶伯河的大橋。

“司令員同志,雖然我們已經順利地過了大橋,但並沒有脫離危險。”索科夫擔心弗拉索夫和德爾上校掉以輕心,連忙提醒他們說:“我們要儘快與部隊匯合。”

“沒錯,索科夫上尉,你說得對。我們應該儘快找到部隊,重新建立新的防線,阻止德國人接下來發起的進攻。”弗拉索夫說完這話,轉身吩咐背着電台的通訊參謀:“立即給下屬的部隊發電報,搞清楚他們所在的位置。”

“好的,司令員同志,我立即發報。”通訊參謀說著,就準備取下貝洛的電台,給下屬部隊發電報。

但他的行動卻被索科夫制止了:“參謀同志,這裏不適合發報,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看能否找到合適的地方發報。”擔心弗拉索夫誤會,索科夫還特意向他解釋說,“司令員同志,這個地方離敵人還是太近,我擔心我們正在發報時,會有德國人過橋追過來,就憑我們這幾個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索科夫上尉,你說的沒錯。”弗拉索夫非常贊同索科夫說法,便對通訊參謀說:“我們繼續趕路,到前面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再發報也不遲。”

繼續趕路的途中,索科夫努力回憶關於基輔會戰的細節。基輔失守后,西南方面軍被德軍分割成六股防禦力量:駐守在佐洛托諾沙鎮以北20到30公里處的第26集團軍,在奧爾日察地區堅守到1941年9月24日;駐守在基輔東南方40到50公里處的第37和第26集團軍,堅守到1941年9月23日;駐守在彼利亞金東南部的第21集團軍,堅守到1941年9月23日;駐守在彼利亞金東部的第5集團軍,堅守到1941年9月23日;駐守在基輔東北方10到15公里處的第37集團軍,堅守到1941年9月21日;駐守在亞戈京地區的第37集團軍,堅守到1941年9月26日。

根據自己所掌握的歷史知識,弗拉索夫的第37集團軍如今分散在三個不同的區域,進行着最後的抵抗,直到被德軍全面殲滅為止。當前首先要做的,就是遵照上級的命令,前往亞戈京地區,在那裏收容儘可能多的部隊進行抵抗。

“索科夫上尉,”索科夫正在回想自己所知曉的歷史時,就聽到德爾上校在叫自己,連忙扭頭望向對方。只聽德爾上校繼續問道:“你說說,我們應該去什麼地方?”

“我覺得應該前往亞戈京地區。”索科夫不假思索地說道:“根據方面軍司令部的命令,不是命令我集團軍部隊撤往該地區,建立新的防禦么。”

“司令員同志,索科夫上尉建議我們前往亞戈京地區。”德爾上校轉頭問弗拉索夫:“您的意思呢?”

“原本上級給我們的命令,就是撤往亞戈京地區,組織新的防禦,阻止德軍向莫斯科方向推進。”弗拉索夫回答說:“我們現在就前往亞戈京地區,看能收容多少部隊。”

與此同時,第聶伯河大橋的右岸橋頭處,再次出現了一支穿着蘇軍制服的小分隊。在這支部隊裏,除了蘇軍外,還有兩名德軍軍官,沿途的德軍官兵看到這支部隊,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搞不清這支部隊是什麼來歷。不過對方既然敢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想必不會是敵人。

這支部隊來到橋頭之後,待在這裏的德軍少校走出來,衝著他們問:“站住,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們是勃蘭登堡團特戰營的。”一名德軍上尉走上前,衝著德軍少校敬了一個禮之後,態度恭謹地說:“我是隊長威廉·沃爾瑟上尉,請您給我們放行,讓我們深入俄國人的內部執行特別任務。”

“什麼,你是威廉·沃爾瑟?”聽到面前的德軍上尉自稱自己是威廉·沃爾瑟時,少校簡直驚呆了:“剛剛才過去了一個威廉·沃爾瑟中尉,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威廉·沃爾瑟聽少校這麼說,立即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少校先生,你說什麼,剛剛有個和我同名的人,通過了這裏?”

“是的,威廉·沃爾瑟中尉。”德軍少校表情尷尬地說:“他說自己是威廉·沃爾瑟中尉。”

“那你有沒有檢查他的證件?”

“沒有。”少校搖着頭說:“他說你們在敵後執行特殊任務,為了避免身份暴露,是從來不會攜帶任何證件的。”

“他在撒謊!”威廉·沃爾瑟聽后頓時怒了:“我才是威廉·沃爾瑟。去年在荷蘭執行命令時,我的確是中尉,但如今已經被晉陞為上尉了。那人是冒充的!”說著,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軍人證,遞向了那名少尉:“這是我的證件,您可以瞧瞧。”

少校看完威廉·沃爾瑟證件后,意識到自己上了索科夫的當,把李鬼當成了李逵,甚至還幫着他們通過了這座橋樑。

“對不起,上尉。”少校把證件還給威廉·沃爾瑟之後,歉意地說:“我沒想到俄國人這麼大膽,居然敢冒充勃蘭登堡團的人。”

“他們有多少人,朝那個方向走了?”

“一共九個人。”少校回答說:“通過了橋樑之後,他們好像朝着東南方向走去了。”

“那些人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少校點着頭說:“那支部隊裏老的老,少的少,一看就像是被打散又重新拼湊起來的俄國小分隊。”

威廉·沃爾瑟向旁邊的中尉伸出手,後者立即從挎包里掏出一疊照片,放在了他的手裏。

“少校先生,”威廉·沃爾瑟將那疊照片遞給了少校,客氣地問:“您瞧瞧,過橋的人裏面,有沒有照片上的人在內?”

少校把照片翻看一陣后,挑出了弗拉索夫的照片,對威廉·沃爾瑟說道:“我記得在隊伍里有這個人。”

威廉·沃爾瑟接過照片,看清楚上面的人之後,急得直跺腳:“少校先生,此人叫弗拉索夫,是俄國第3集團軍司令官,兼基輔衛戍司令官。真是沒想到,您居然把他放跑了。您知道嗎?他這麼一走,您的一枚鐵十字勳章就沒有了。”

得知自己丟掉了一枚鐵十字勳章,少校頓時怒了,連忙叫過一名軍官,吩咐對方說:“立即集結一個連的兵力,跟着我去追那幾個該死的俄國佬。他們居然敢騙我,若是讓我抓住了他們,一定會把他們碎屍萬段的。”

“少校先生,”威廉·沃爾瑟見少校發怒,連忙趁熱打鐵地說:“我們跟您的人一起去吧,看還有沒有機會撈到大魚。雖說跑了一個集團軍司令官,但如果能抓住他們幾名將軍或者高級政工人員,那也是大功一件。”

就這樣,沃爾瑟帶領的特戰小隊和少校的部隊合兵一處,乘坐邊三輪和卡車,沿着索科夫等人車隊的路線追了上去。

正在趕來的索科夫,忽然聽到後方傳來了卡車和邊三輪的發動機轟鳴聲,心裏暗叫不好,連忙招呼眾人躲進了路邊的樹林,同時還告誡他們說:“我感覺這些敵人應該是來追趕我們,大家一定要藏好,千萬別暴露目標,否則我們就全完了。”

眾人剛躲進路邊的森林裏,就看到一支由七八輛摩托車,和五輛滿載士兵的卡車組成的車隊,正沿着公路向前行駛。整個車隊的最後,有一輛敞篷的桶車,車裏坐着幾名軍官。

索科夫的眼尖,一眼就認出坐在後面的那名德軍軍官,正是送自己等人通過大橋的德軍少校。他此刻應該發現上當受騙了,所以親自帶人前來追趕了。

等這支車隊離開之後,羅曼諾夫爬到了索科夫的身邊,壓低聲音對他說:“上尉同志,不知您剛剛有沒有發現,在那些卡車的車廂里有穿着我軍制服的軍人,你說說,這些是不是偽裝成我軍的敵人?”

索科夫暗吃一驚,心說自己的運氣這麼差么,居然遇到了真正的勃蘭登堡部隊。好在自己聽到後面有車輛過來,提前躲了起來,否則與他們遭遇之後,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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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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