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放羊與賭博
正是因為我們的劉昊同學對穿越這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話題有所了解,所以,雖是內心像在過山車一樣,卻也是很快的穩住了心神。
而且,他還暫時做到了鎮定,適應了這個新的角色,因為他的腦海中確切的說,這個時候包含着兩個人的記憶,一個是21世紀的劉昊,一個是20世紀80年代的劉昊(狗蛋)。
“小兔崽子,你怎麼回事,一個男娃子怎麼總是欺負人家女孩子,你是打算把老子的臉丟光,再讓我聽到你欺負翠花,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劉昊一骨碌從炕上爬了起來,順勢從炕邊溜了下來,潛意識裏動作非常麻溜,他主要是怕父親劉開河揍他,畢竟,前世的狗蛋可是一個十足的搗蛋鬼,挨劉開河的打幾乎是家常便飯,劉昊可不願意剛穿越過來就莫名其妙的被揍一頓。
“趕快去放羊”
看着劉昊迅速溜出去的身影,劉開河狠狠的颳了他一眼。
話說劉開河對他這個兒子狗蛋也是很無奈的,想他劉開河在劉村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個有本事、有臉面的人,奈何生了狗蛋這麼個貨色。
這倒也不是說狗蛋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嚴格的說,16歲的狗蛋幹活很不錯且腦子也很聰明、靈活。
但很多時候,狗蛋總是把他的小聰明用在搗蛋上,比如出去放羊時領着劉村的一些年齡相仿的放羊娃和對面山頭的放羊娃打架等。
“開河,狗蛋這娃除了調皮點之外,其他的還不錯,再過個一兩年給這娃尋個媳婦,成了親,興許就會改變許多”三哥劉開江並沒有離開,看着不遠處走向羊圈的狗蛋對着劉開河說道。
“娶媳婦?我怕這混小子娶了媳婦更是無法無天了,哎”劉開河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煙,嘆息道。
“怎麼樣,後天就是集了,你去不去…………”劉開河和劉開江兩人各自扛着鋤頭下地去了。
…………
另一邊,當劉昊從窯洞出來之後,瞅着四周的一切,他是徹底的確定了,自己的確是穿越了。
一切看起來很簡陋,五個窯洞,土院子,土院牆,院外,豬圈、雞圈、羊圈,這和劉昊腦袋中的那個農村院子差不了多少。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狠狠的撒了一泡尿之後,劉昊拿起羊圈門口的羊鏟,隨手打開了羊圈,開始了他穿越到這個新的年代的第一件事~放羊!
根據狗蛋的記憶,這兩年因為國家政策的調整,在他們這個D縣的農村,之前的生產隊經濟模式已經逐漸被淘汰,不僅僅是農民們煩了,就連人民公社的公職人員也都對之前的模式很厭倦,所以,在現在的D縣農村,雖說國家正式政策文件還沒有下來,但已經算是普及了包產到戶、自給自足的發展新模式。
作為劉村的生產小隊隊長,劉開河的眼界自然是要高一些,去年9月的時候,就想辦法湊了一些錢,在集市上買了20幾隻羊,還有兩頭豬,雞之類的,算是劉村走在包產到戶最前面的一部分人。
“咩咩,咩咩”
仔細數了數羊圈門不斷湧出的山羊,一共32隻,看來這差不多半年的功夫,這羊群倒是擴大了不少。
漕地灣,劉村前庄後背的一個山溝,準確的來說,這是狗蛋他們這些放羊娃的主要放羊地區之一。
這不,狗蛋的記憶中,昨天晚上他可是和死黨二驢(喬軍)約好今天早上到這裏放羊。
很快,劉昊就趕着羊群抵達了目的地,當他到達漕地灣之後,山溝里早已有了差不多七八十隻羊,山溝另一側,二驢和另外幾個年齡相仿的小夥子圍成一圈,似乎是在搗鼓着什麼。
劉昊迅速把羊群趕到山溝里,和大家的羊群合到了一起,然後褲腿一提,撒丫子跑向了二驢他們所在的地方。
通過腦海里狗蛋的記憶,劉昊當然知道二驢這幾個傢伙在幹什麼。
“蛋哥,你今天咋來這麼遲,快點,就差你了”滿頭大汗的跑到二驢他們所在的地方,劉昊還沒站住腳跟就差點被二驢的一句“蛋哥”給深深地震到山溝里。
劉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尼瑪,這是什麼稱呼啊,還蛋哥,你他媽的怎麼不直接叫丸哥呢。
深吸了一口氣,劉昊平靜了下來,他意識到他現在的身份是狗蛋,是20世紀80年代中國農村的放羊娃,意識到這些,倒是對“蛋哥”這個稱呼也是能夠接受了。
“媽了個巴子,哥幾個,你們這倒是先開始了,快快,給我騰一個位置”劉昊火急火燎的從屁股補着幾層補丁的褲兜里掏出了一沓毛皺皺的紙票子。
什麼東西,劉昊內心卧槽了一句,這不正是舊社會一分錢的紙票嗎?
那麼,二驢這幾個傢伙圍在一起在幹什麼?自然不用多說,肯定是在賭博了。
當然,他們這個賭博肯定是瞞着大人偷偷進行的,看看他們的賭博工具,一切自然明了。
用膠泥和成的泥碗,用來當寶盒(骰盅),用石子磨成的小石塊,用來當骰子。
搖單雙,這是狗蛋他們經常賭博的形式之一,就是用上面所提到的工具。
“哥幾個,戰況怎麼樣”劉昊一屁股坐在二驢他們給讓出的位置上,咧着牙詢問道。
“喜奎這小子贏了,我們三都輸了”二驢嘟囔着,看起來,他今天應該是“大出血”了。
二驢大名叫喬軍,是狗蛋的絕對死黨之一,但是,不同於狗蛋所在的劉家是劉村本地住戶,狗蛋所在的喬家是20多年前,也就是60年代大飢荒從SX那邊逃難過來的。
很顯然,和狗蛋相比,二驢家庭條件就要更差一些,這從他們放的羊群數量就可以看出來,狗蛋趕着30幾隻羊,而二驢只趕着10幾隻羊。
家富,孩子身上就富,狗蛋平時身上那零錢(一分錢、兩分錢)從未斷過,應該是劉村所有放羊娃身上揣着的最多的,而二驢自然就不是了。
所以,在這種“賭博”面前,狗蛋輸一些無所謂,而二驢自然就有些心疼了。
“喜奎,你小子居然能贏錢,真是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來來,我們繼續”
相對於二驢而言,狗蛋和喜奎的關係自然就潛了很多,再說了,喜奎可不是劉村的,他是劉村對面王灣村的,所以這個時候狗蛋自然是要盡一些他這個劉村放羊娃老大的責任。
老大就是老大,不服都不行,憑藉著聰明的小腦袋和老大的無形加持,很快,劉昊手中的錢沓子變厚了,而喜奎則越來越哭喪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