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孤獨

周圍的空間隨着龍炎的走動，而逐漸開始散發出暗紅色的氣息，而龍炎眉心，卻忽然浮現出一道奇異的暗紅色紋路。

仔細看去，那暗紅色紋路裏面居然還夾雜着一絲金色光芒。

“雖然，不清楚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被封印在龍炎體內，但是我想你，現在能使用的力量恐怕不到十分之一吧！”

“咯檫，咯檫！”

見南宮柔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情況，龍炎轉了轉僵硬的脖子，突然怒道：“要不是這個廢物體內還有另一股神秘力量壓制着我，否則我早就侵蝕他了，哪裏還會讓那些垃圾欺負。”

說話間，龍炎不知不覺的向後退了一步，大聲喝道：“小姑娘，就算這力量不是力量的十分之一，但是殺你，足夠了。”

剎那間，一股血紅色氣息從龍炎的眉心噴薄而出，逐漸將龍炎的左臉慢慢侵蝕，猶如換了一副面孔一樣。

南宮柔仔細的盯着龍炎眉心的奇異紋路，居然在慢慢的開始變化，是火焰劍形紋路。

只是與眾不同的是火焰紋路左邊是紅色，而右邊卻是藍色，只是那火焰紋路里居然夾雜着由金色和暗紅色交匯而成的劍紋。

此時的龍炎，一頭赤發隨風飄在半空中，左臉完全因為暗紅色霧氣的侵蝕而變的有些恐怖，而左臉紫瞳望着南宮柔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那清秀面孔，搭配着淡雅的胭脂水粉，更加襯托出了南宮柔此時略微有些震驚的表情，顯得更加小巧玲瓏。

樸素的紅色青褂，更加襯托出南宮柔的膚色雪白，她早已在龍炎面前露出過真身，明眸帶着水霧，睫毛很長，在輕輕顫動。

龍炎突如其來的注視，讓南宮柔不知所措，腦中一片發懵。

忽然，南宮柔雙眼微眯，好像想起什麼事一樣，突然開口問道：“你既然活了那麼久，那我問你，何為孤寂？”

龍炎猛地一征，忽而冷笑道：“清風，艷日，無笑意。”

“不知可否具體？”南宮柔不知道，此時突然發生改變的龍炎到底想要幹什麼，但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等自己解開這個封印，先離開這個被控制的空間在想辦法。

“左擁，右抱，無情慾。”龍炎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可否再具體？”南宮柔再問道？

“不得你。”

龍炎突然抬起那緊握的拳頭，緩緩的伸出食指和中指，仔細看去隱隱約約居然形成了一把劍的虛幻模樣，原先那赤紅色眼睛此刻也已變成了左紫右紅了。

龍炎直直的將手直筒，指向南宮柔的胸口，輕道：“七年了，你對我唯一不變的，恐怕只有殺意了吧！”

“果然是你！”

“果然是我！”

龍炎的話剛說完，本假意微笑的南宮柔，立即恢復了往日那冰冷的臉色，瞳孔微縮着，怒視着眼前這記恨了七年之久的眼神。

南宮柔依稀記得，七年前的那夜，也就是八月二十七，龍炎突然就像現在一樣，一模一樣的異瞳，左紫右紅。

那晚原本安靜看天空的龍炎，突然像發瘋似的攻擊他人，也就是又現在這個眼神差點殺死自己，可南宮柔也依稀記得，龍炎為了不傷害自己，不惜自斷雙臂，來阻止自己去傷害別人。

不過奇怪的是，自那夜之後，南宮柔發現龍炎消失了，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直到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南宮柔獨自行走在街上才再次遇見龍炎，當她問到龍炎的手臂時，龍炎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完好無損的伸出雙臂，似乎根本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這讓南宮柔更加肯定，龍炎不是人，或者不是常人，甚至猜到，龍炎體內可能存在另一股力量。

“有一次你突然出現，我還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你，不過現在你的眼神，終於讓我確定了，七年之前，是你控制龍炎想要殺我，並且在我身上留下了那個印記，而非龍炎。”

“那你這次是想在這留下印記。”說著龍炎將手指輕輕的從胸口劃過南宮柔鎖骨之上，繼續戲謔道：“還是直接在這裏呢！”龍炎指着南宮柔咽喉二分之一處問道。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離開龍炎的身體。”南宮柔沒有在意龍炎的話語，更沒有在意龍炎指尖傳來的絲絲寒意，而是關心這股力量要如何離開龍炎體內。

“哈哈，離開，為什麼要離開，我還沒有重生，還沒有去殺戮，為什麼要離開，我還要藉著龍炎的雙手去完成我的一切。”

話音剛落，龍炎又將手指從南宮柔的咽喉指到了南宮柔的眉心之處，感受着從南宮柔身上傳來的暖意，注視着忽然出現的若隱若現紫色紋路，輕道：“南宮小姑娘，我本無意傷你。只可惜，我是神，不是人。降臨人間，並非殺戮，也非救贖，我只想完成我自己的遊戲。”

說罷，龍炎收回右手，看着她剛才因驚恐而慘白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而龍炎卻在此時因為看到了這一幕，生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站在南宮柔的面前，直視着南宮柔的眼睛輕道：“南宮柔，如果可以我們都想做一個普通人，只可惜從龍炎出生那一刻起，我們就註定不能話着離開。既然不能活着離開，那麼我什麼不能多拉一些人陪葬。”

龍炎此時從南宮柔的眼神中看，只看到了恨，看到了疑惑，看到了迫不得已，唯獨沒有看到平日裏那個時刻關心的眼神，搖了搖頭從南宮柔身旁擦肩而過。

南宮柔忽然感覺身體慢慢的恢復了直覺，動了動手指，看着周圍的霧氣也逐漸在消失。

驟然，南宮柔從長靴中，抽出拿出一把手臂長短的刀，回過頭怒道：“我不管你是誰！總之我們是人，不是神。沒有任何權利去決定別人的生死，龍炎也一樣，他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聽着南宮柔喊叫的聲音，龍炎回過頭望去，一把利刃正向自己飛奔而來：“七年之前，你刺我的那一劍，我可等了整整七年。”

“連你都要殺我。”一聲疑惑突然傳進南宮柔的耳內。

“龍炎！”這是龍炎的聲音，南宮柔猶豫了，只是手中的刀依舊刺了上去。

“這是我欠你的，那麼現在我還給你。”龍炎搖了搖頭，輕聲笑道。

“你為什麼不躲！”

利刃十分鋒利，瞬間便莫入了龍炎的身體之內，而南宮柔也沒有絲毫猶豫，將它直直的刺入了龍炎身上。

“血！”看着從身體裏面慢慢流出的鮮血，龍炎詫異的向後退了幾步，繼而嘆息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挺羨慕龍炎小傢伙的，起碼他在遇見困難時，有你保護他。而我幾千年來卻始終一個人，被人利用，所以不相信任何人，我只能殺戮，去讓別人怕我。”

說罷，龍炎便瞬間隨着暗紅色霧氣一起消失在這死胡同之內。

而南宮柔傻傻望着眼前消失的霧氣和龍炎，望着那刀上染上不知是龍炎的鮮血還是誰的，鮮血緩緩的劃過刀尖滴在雨水之上的聲音。

南宮柔仔細一聽，居然和自己心跳一樣的聲音。

嘭，滴。

嘭，滴。

孤獨，所以殺戮，只為別人的目光，龍炎離開時的冷漠聲音，像級了龍炎平時的淡然聲音。

這個聲音一直盤旋在南宮柔的腦海里，餘音環繞，甚至是一生。

正是那：曲音繚繞夜難眠，前路茫茫醉無言。情結繞指扣心簾，吾自孤身卻等緣。

“這道路的盡頭，是最熟悉的，也是最恐懼的，孤獨。”

夕陽，古巷，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