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金的城堡邁錫尼文明之謎(2)
“阿特柔斯寶庫”是在邁錫尼遺址發現的最大的一座圓頂墓,雄偉華麗,但早就被盜掘一空。施里曼經過仔細思考後認為,阿伽門農的墳墓不在這裏,波桑尼阿斯的話有較高的可信度。他最後決定在城堡內的荒坡下尋找阿伽門農的墳墓,他的決定引起了那些正統的考古學家的嘲笑。但是施里曼的判斷是正確的。1876年11月,施里曼招募了一批民工,在一位名叫斯塔馬塔克斯的希臘考古協會會員的監督下,從“獅子門”附近開始發掘。不久,在距離“獅子門”約12米遠的地方,顯露出一個由豎立的石板圈成的大圓圈,直徑約有30米,圓圈內的土地早就夷為平地。圈地的出現使施里曼大為振奮,他相信這塊圈地中一定大有文章。果然,發現一個緊接一個。先是在圓地內掘出了幾塊直立的石板,石板上雕刻的駕駛戰車的勇士圖像清晰可見。緊接着發現了一座圓形的石祭台,祭台四周是“井”字形通道,施里曼認定,“井”字通道的用途是讓祭祀的血由此處流走,讓地下的死者享用,這塊地的下面一定有墳墓。他信心大增,加快了挖掘的速度。不久,一條開鑿的通道邊緣顯露出來,墳墓的存在已確定無疑了。接下來的挖掘非常小心。突然索菲亞彎腰從泥土中撿起一件小東西,原來是一個閃光的金耳環,邁錫尼的黃金標記終於出現了。跟以前在特洛伊一樣,施里曼馬上辭退了工人,剩下的工作由他們夫妻倆和斯塔馬塔克斯來進行。經過幾個星期的辛苦工作,終於,五座墳墓出現在他的面前,與波桑尼阿斯的描述相吻合,施里曼欣喜萬分。這是一些長方形的坑墓,考古學上稱為豎井墓,其大小深度各不相同。有的深約1~5米,有的深約3~6米,而且由於坑墓在荒坡的斜面上,所以坑墓的兩頭有高低。坑墓**有17具體(12個男人,3個女人和2個小孩),每個坑墓有兩名以上的死者。大多數的身嚴密地覆蓋著黃金製品:男人臉上罩着金面具,胸部壓着金片;女人則戴着金制額飾,有一個還戴着豪華的金冠;兩個小孩也用金葉裹住全身。死者的身邊,有各種金杯、刀劍、金制飾物和其他貴重材料製作的器物。這些東西設計巧妙,工藝精湛,樣式繁多,令人嘆為觀止。施里曼凝視着發掘出來的物品,腦海里閃現着荷馬的詩句,彷彿看到了荷馬史詩中的那個世界:一把鑲嵌黃金的青銅匕首上,描繪出一頭受傷的野獸撲向一群拿着“8”字形盾牌的獵手;在一枚金質印章指環上,則描繪了一幅戰鬥的場面,其中的士兵正拿着這種可以遮擋全身的巨大盾牌。荷馬史詩中特洛伊勇士赫克托耳不正是拿着這樣的盾牌嗎?施里曼馬上想到了《伊利亞特》中的一段描繪:“他威武地走着,那面有着凸飾的黑色皮革盾牌的邊緣,隨着他堅定的步伐,上下輕輕地拍着他的足踝和頸背。”類似這樣的盾牌在荷馬史詩中出現過多次,終於在這裏找到了佐證。第四號墓穴中出土的一隻鴿子杯,也同樣令施里曼想起了荷馬的詩句。這是一種金制的酒杯,有兩個手把,手把上裝飾着兩隻面對面的黃金鴿子,儘管它與史詩中派羅斯國王涅斯托爾的金杯並不一致(涅斯托爾的金杯有4個把手),但兩者之間的聯繫卻是顯而易見的。施里曼觀點最有力的證據是這個坑墓中出土的戴着野豬獠牙頭盔的泥塑武士像和64顆經過精細磨光的野豬牙。這些野豬牙的背部切割得相當平整,且有兩個鑽孔,顯然,鑽孔是用以將野豬牙與別的什麼東西拴扎在一起的。而在《伊利亞特》中,奧德賽去偵察特洛伊人營寨時,頭上戴的就是這頂野豬牙頭盔,書里是這樣形容的:“頭盔的裏層,交織着許多堅固的皮條,底下是一層氈制的襯裏,外層兩側巧妙地裝飾着——雪白閃亮的野豬獠牙。”所有這一切,就連那些對荷馬史詩持最懷疑態度的人都無法加以否定。施里曼此時自然對荷馬的描述更加深信不疑,當他打開第五號墓穴時,他熱切希望找到的東西呈現在他面前:墓穴里躺着三具男,身旁擺放着鑲金嵌銀的武器,胸前覆蓋著黃金鎧甲,臉上罩着金面具。第一具和第二具的男揭開金面具時發現頭蓋骨已經破碎了,但第三個金面具揭開時,一張面部肌肉保存完好的男子臉孔出現在施里曼眼前。這張臉由於黃金面具的重壓,呈扁圓形,口張得很大,露出32顆牙齒。經鑒定,死者死去時年齡還不到35歲,這不正與阿伽門農死亡之時的年齡相符合嗎?欣喜若狂的施里曼當天晚上就給希臘國王發了一封電報:“我凝視着阿伽門農的臉,許久許久!”這個消息震驚了文明世界,學者們半信半疑,而施里曼則完全陶醉在自己信念的勝利中,他深信自己找到了荷馬的世界。阿伽門農的墳墓找到了,阿伽門農的王宮又在哪裏呢?這位生性浪漫執著的德國人馬上動手尋找阿伽門農的王宮。根據邁錫尼城堡依山而建的情形,施里曼認為山岡的最高處可能是王宮的遺址。果然不出所料,邁錫尼王宮正是位於這個山岡上。有兩條通道通向王宮:一條是從城堡西北通過獅子門,順着石頭鋪成的大道向上;另一條則是從南面沿着一個大階梯向上。這個寬闊的階梯還保存有22級階梯,依稀可見當年風采。階梯一直通往王宮前院,在前院與王宮的主要庭院之間有一座大門。王宮庭院的牆壁和地板都塗上了彩色顏料,這裏的壁畫和地板保存得不好,但仍能依稀看到由紅、黃、藍色的線條構成的圖案。王宮的大廳很寬敞,佔地150多平方米,現在只剩下一座石頭平台和支撐屋頂的四個柱基。根據荷馬史詩的描述,這些柱基之間原來建有可用來冬天生火取暖的爐床,而爐床對面不遠處,放着國王的寶座。可以想像當年國王們曾愜意地坐在寶座上,享受着這裏的融融暖意。考古學家們在大廳遺址上找到了很多壁畫的小塊殘片,費了巨大的精力才成功復原出一幅壁畫,畫上描繪了一個頭戴頭盔、穿着護腿的戰士正英姿颯爽地站在一匹馬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