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暗潮
“好耶！”
田伯昭的聲音剛落，整個觀景台就只有阿福一個歡呼起來，他喊了一句，見眾人都望着自己，這才又傻笑幾聲，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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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熱鬧和喧囂隨着夜幕的降臨而漸漸隱去了蹤跡，五長老的清心小築里，沐長風、阿福、柳絮以及龍美麗和唐等等主僕兩人圍坐在火盆前。
“所以那天其實是龍師姐救了我，否則，我早就被赤焰豬吃了也說不定，師父的蘋果也保不住的。”柳絮簡單地說了一下那晚遇襲的事情。
“那可要多謝你了。”沐長風不敢去看龍美麗，只朝着她的方面拱了拱手。畢竟，柳絮對自己和阿福有恩，龍美麗救了柳絮，也算是對自己有些恩情吧。
只是讓沐長風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傲慢無禮的女人竟然也有奮不顧身的時候，這倒是挺意外的。
龍美麗不知在想什麼，完全沒有理會沐長風的答謝。沐長風也不在意，望着火盆道：“對了，唐姑娘，為什麼一到寒山城你們就不見了？”
“這……這個……”唐等等猶豫着看了看龍美麗一眼，然而後者仍是沒有反應，她這才說道：“我……我們是想避開……”
“閉嘴吧！這不是你能說的！”龍美麗用通條撥了撥炭火，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唐等等立即閉口不言，只是像做錯了事情一般低下頭。然後，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對沐長風抱歉地笑了笑。
沐長風正想說沒事，外門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道：“龍師妹，你在這裏嗎？師父讓我叫你回去。”聽那聲音，好像是驪山派的裴守一。
龍美麗哼了一聲，握着通條用力一插，生生刺通了火盆，沒好氣地應了一聲，正要起身時，又朝沐長風瞪了瞪眼睛，“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說完一拉唐等等，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龍美麗等人走遠，阿福神神秘秘地小聲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那個龍姑娘好像並不喜歡和驪山派的人在一塊。”
聽他如此一說，沐長風和柳絮皆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再加上之前唐等等所說的“我們是想避開”的字眼，幾乎可以斷定她們要避開的就是她父親龍烈所帶領的驪山派等人了。
沐長風搖了搖頭，這件事是人家的家事，根本不是別人可以插手的，柳絮也不是好管閑事的人，所以也沒有繼續再說這個。
“哦，對了，高師兄有沒有把那件事跟你說？”柳絮忽然問道。
“什麼？”沐長風道。
“寒山城的那個讓我們速速回山的字條，並不是他留下的！”柳絮說了一句，見沐長風一臉疑惑，隨即補充道：“我問了高師兄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所為，但是很顯然，對方是衝著我們倆來的。”
“我們？”
沐長風微微一愣，仔細回憶了當時的情形，以之後發生的事情來看，留字條的人的目標的確是自己和柳師姐無疑。
柳師姐之後遭遇了妖獸赤焰豬，又被丁術、巴爾扎兩人襲擊，這樣看來，那留字條的人倒像是丁術。
只不過……
一想到那隱藏在黑影中的恐怖面容，沐長風就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而且，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不僅是衝著自己來的，他的目標還很明白——鹿角！
想到這裏，沐長風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鹿角。這東西是他父母所留，之前從未見過有什麼異常之處，但是那晚之後，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鹿角的威力。
能夠一口將那黑影中的人吞下的代玄竟然被這鹿角一砸就失去了力量，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若不是親眼所見，沐長風又怎麼會相信。
難道那人也知曉這鹿角的奇異，所以這才將自己引至城外搶奪？可是自己從未見過對方，他又是怎麼知道鹿角的存在的呢？
“沐師弟……”見沐長風想得出神，柳絮以為他在害怕，所以寬慰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或許只是個意外也說不定，就算不是，清心小築里有師父在，對方又能如何。”
“就是就是。”阿福將手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忽地像是想了什麼似的，一把將腰上的葫蘆抄起，灌了兩大口，這才一抹嘴道：“你呀，本事變大了，膽子便怎麼卻變了了，來喝點酒壯壯膽。”
他說著也不管沐長風願不願意，抓起酒葫蘆就往沐長風的嘴邊塞，沐長風不願去喝他的口水，當下用手擋開，想到之前答應龍美麗的事情，也許朝元會之後就要離開鹿山派，於是低聲道：“師姐，長老現在在嗎？”
見沐長風臉色有異，阿福這才罷休，柳絮亦是收起了笑容，問道：“師父之前在議事堂見客，這時不知道回來了沒？怎麼，師弟有什麼事情嗎？”
沐長風點了點頭，“說起來，之前我已經被胡長老逐出師門，所以，我打算朝元會之後就離開這裏。”
他說完看了看阿福，阿福的動作明顯地僵了一下，然後又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只顧將酒葫蘆的酒往嘴裏灌。
“那件事我也曾阿福說了，也許胡長老只是一時糊塗，要不我讓師父替你說說，這不當緊的。”
“不，”沐長風望着跳動的火苗怔怔出神，“我想，也許我應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打算今晚向你和長老道別。”
“這樣……”
柳絮呆了一下，點了點頭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師父回來了沒有。”說著走出小屋，消失在黑夜之中。
沐長風見阿福還在喝着，歪頭笑道：“別再喝了，等下還要回去收拾東西呢。”
然而阿福只是不理，直喝得臉色通紅，這才鼓起勇氣道：“長風，我不能和你走，我在
留在這裏。”
“為什麼？”沐長風茫然不解，“難道你不怕譚凌他們欺負你嗎？”
“不就是打罵幾下嗎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阿福笑道，“這麼多年不是都這樣過來了嗎，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