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孫劉聯合 曹操賦詩

曹操整合荊州之後，命蔡瑁、張允沿江東下，水軍二十萬列水寨於三江口。同時命荀攸寫就檄文，讓人送與孫權，文中曰：操親帥八十萬大軍南下，欲與足下會獵於江下夏，共擒劉備，永結盟好。

孫權收到信后，江東眾臣皆言應早日降曹，以保全江東。魯肅、周瑜則主戰，周瑜為水軍大都督，領兵五萬屯兵赤壁與曹軍隔江相望。劉備之前成功佔領了長沙、桂陽二郡，新收了老將黃忠。如今則占定夏口，樊口，堅守不出。

魯肅親到劉備軍中，商議雙方結盟之事。劉備一方面表示自己要堅決抵抗，絕不投降。另一方面，也說自己兵微將寡，一旦事不可為，劉備準備南下往投蒼梧太守吳巨。

魯肅則道：“蒼梧太遠，土體貧瘠，人口稀少。為今之計只有與東吳聯合，共同抵抗曹操才是上策。”

劉備大喜，與魯肅相商。第二日一早魯肅與諸葛亮一同趕往東吳，確定結盟之事，同時堅定江東集團抗擊曹操的信心。諸葛亮對孫權和江東眾臣言道：“曹操號稱八十萬兵馬，乃是虛數，實則不過四十萬人而已。其中荊州水陸兵馬十餘萬，乃是新附之兵，人心未穩。曹軍遠來，先戰於新野樊城，又戰於汝南，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且北方之人不習水戰，如今盛夏，天氣炎熱，疫病橫行。則曹操可戰之兵，不過十萬之數。如今劉豫州鎮守江夏，有精兵三萬。江東水軍五萬，步軍五萬，若是雙方聯合，同心協力，則曹軍必敗。曹軍若敗，則孫劉平分荊州，則可成三足鼎立之勢。若是吳主有心聯劉抗曹，則亮願意代我主留駐江東，助大都督破曹軍。若是吳主願意捨棄祖宗基業，投降曹操，則當亮不曾來過，我這便告辭回江夏，與我主同抗曹軍。”

孫權聽完諸葛亮之言，之後。力排眾議，準備全面動員，抵抗曹軍。回書曹操道：“江東六郡九十二縣，皆是先父兄所打下的基業，江東只有斷頭將軍，絕無一人投降。即使戰至一兵一卒，也要叫曹軍折戟江東，有來無回。”

曹操看到書信之後，大罵孫權小兒，就要發兵。這時蔣幹上前言道，江東水軍全賴周瑜。孫權說什麼不重要，關鍵看周瑜的態度。自己和周瑜乃是同窗，願意勸說周瑜歸順丞相。曹操也知道自己的水軍還不成熟，沒做好全面進攻的準備。便同意讓蔣干先去探聽周瑜虛實，同時給了他便宜行事之權，如是周瑜願意投降，那麼除了三公和車騎將軍、大將軍以前後左右將軍之外，其它文武官職蔣干皆可替曹操代為答應。

蔣干到了江東，剛要勸說周瑜，沒有想到周瑜一句話放在前頭：“子翼此來，若是勸我降曹，那麼免開尊口，這便請回。若是與我敘舊，那麼瑜掃榻相迎，與君把酒言歡。”蔣干不能勸說周瑜，便與他遊覽水寨，暗中記下了周瑜的水軍佈置。白天周瑜公務繁忙，曾有兩撥文官來找周瑜勸說孫權，放棄與曹操為敵，都被周瑜客氣送走。但是到了晚間，武將又皆來表示願意死戰。可見江東文武之間，互不信任，各有打算。

晚宴之後周瑜與蔣干同塌而眠，蔣干趁周瑜不備，偷看他的書信，卻是發現蔡瑁、張允私自通信周瑜。蔡瑁言說曹操之前曾答應自己統領荊州，結果另派李立為荊州刺史。蔡瑁有意為內應，待周瑜攻入三江口，二人願獻水寨。將來若得荊州，請周瑜讓自己統領荊州。

蔣干不看則已，一看嚇出一身冷汗。心說，若非我此來，曹公定然被奸人所害。蔣干假做不知，放好書信，仍然入睡。第二日一早，蔣干辭行。周瑜卻道：“子翼既知我水寨形勢，如何好此時回去。不如且在江東小住，待我大破曹賊之後，再與兄一件大好功名。”周瑜令人安頓蔣干於烏林西山庵中暫住。

蔣干心中急切，不知如何得脫。卻與庵中遇見了龐統。原來龐統經魯肅介紹，拜見孫權。可惜孫權以龐統相貌醜陋並不重用。只安排他作吳郡商曹掾，負責徵收商稅事宜。這次是周瑜催調兵糧過於緊急，吳郡安排不出人手，龐統才順便來運糧草。今日龐統無事，本想到庵中遊覽，不想正好碰到蔣干。

蔣干見到龐統，言道原為龐統引薦曹操。若得丞相重用，豈不是好過在江東做一記賬的小官。龐統心動，便悄悄將蔣干藏於自己的糧船之中。晚間趁人不備，與蔣工同投曹操去了。

曹操見到蔣干回來，雖然沒有勸說成周瑜，卻帶回了鳳雛先生，也是十分高興。蔣干屏退左右，說自己在周瑜軍中見到一封蔡瑁張允的書信。曹操聽罷大怒，他一向多疑，最怕別人背叛。關鍵是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曹操找來二人對質，二人雖然矢口否認。但是正巧有蔡瑁手下密保曹操蔡瑁對曹操安排李立為荊州刺史不滿。曹操下令處死二人。

然則自己麾下並無得力的水軍將領。蔣干則稟明了自己在周瑜軍中看到佈防情況，並對曹操說不妨問計於龐統。

曹操找來龐統，龐統言道：“周瑜船小，丞相船大。周瑜兵少，丞相兵多。然則丞相一直不曾揮師南下，以克江東，定是因為北人不習坐船，士兵難免疫病。我有一法，可以為丞相解憂。”

曹操聽罷大喜，問是何方法？

龐統道：“可將大船用鐵索相連，上面再搭上木板，幾隻大船拼成一個平台，上面可以行人走馬。而且船行水上，即使相連，亦可以正常前進。”

曹操聽罷大喜，命人如法打造。

龐統又提出第二條計策，打敗周瑜的水軍容易，但是六郡九十二縣，若是逐一攻打，死傷既重，又不好收服民心。丞相可拿出數個空白任命文書，由自己帶上返回江東，說動文官集團拋棄周瑜，歸降曹操。則江東指日可定。

曹操聽罷，覺得有理，便如龐統所言，封龐統為議郎。帶領文書，返回江東，勸說張弘張昭等文官。

龐統走後，曹操以于禁為水軍都督。戰船相連之後，果然平穩異常。曹操心情愉悅，加上想着龐統若是成功，則自己輕易便可奪取江東。一時不覺志得意滿，就有些想要炫耀的念頭。

曹操便召集文武在自己的座船之上赴宴。就連遠在新野的田靖也被叫了過來。曹操在酒席之上，即興賦詩一首：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曹操並不想學周公一日三吐脯，但是卻希望天下歸心。酒席之上，有一人酒醉之後，對曹操言道，“丞相此詩甚好，可惜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用意不吉。此番我軍要南下與周瑜孫權作戰，只怕此行不順！”

曹操本來在興頭上，聽聞此言，不由大怒。也不管此人是誰，直接把手中長槊扔了出去，正好穿透那人的胸腹。一時桌上文武官員，盡皆大驚失色。再看死去之人，乃是前冀州刺史劉馥。

劉馥一死，曹操便也酒醒了幾分，心中懊惱但也來不及了。第二日一早命人厚葬劉馥。同時曹操下令，十日之後全軍南下，進攻赤壁。要求各部人馬於三江口至烏林一線沿江佈防，這其中也包括田靖。

田靖在酒宴之上，看到了曹操的連環大船，就知道乃是龐統的計策。自己可不願意在這裏陪曹操送命。便上書曹操，近日聽聞馬超、韓遂再次聯合，有意奪取漢陽郡，進攻漢中。自己希望能夠回北地主持軍務。

曹操之前讓田靖來，本就是一時之氣。這裏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曹操便准田靖迴轉北地，同時讓鍾繇和夏侯淵小心防範馬超和韓遂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