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劉琮投降 長沙桂陽
曹操屯兵樊城一直沒有南下,是因為荊州大族蔡氏已經暗中投降了曹操。只要劉表一死,劉綜繼位,蔡瑁會慫恿她的姐姐蔡氏讓劉琮投降曹操。所以曹操現在不需要無謂興兵,只要成功收服了荊州,整合了荊州水軍,就可以沿長江東下,趁機說服江夏,攻佔揚州。
之前曹操讓劉表送質許都,蔡氏趁機讓劉表把長子劉琦送走,就是為了給自己兒子上位創造條件。劉表既不敢得罪曹操,又沒有能力剷除蔡氏在荊州的勢力,現在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雖然後悔,卻又來不及了。劉表能夠在荊州立足,一直靠的是他宗室的身份和年輕時的名聲,在荊州積累了足夠的人望,又和蔡氏聯姻,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但是自己死後,他的兩個兒子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曹操若想統治荊州,根本用不着他們這個名義上的刺史。所以要保全劉氏,之有自己活着,那樣就沒有人敢有異心。
不過現在劉表卻發現自己這次真的是時日無多了,他必須在死前安排好兩個孩子的出路。別人以為他送走劉琦是因為蔡氏,其實是為了保全他的姓名。此時入許都為質,當個閑散官兒總好過被蔡氏殘害。現在要考慮的是劉琮,這個孩子沒有主見,他的母親蔡氏又是個見利短視的女人,所以他若為荊州之主,則性命堪憂。劉表現在身邊能相信的人少之又少,他想到了劉備。劉備若得荊州,定然會厚待自己的兒子;但是曹操若得荊州,則劉琮必死。
劉表雖然什麼都清楚,但是卻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這是他在病榻上痛苦的原因。這一日晚上,蔡氏沒有在身邊伺候。劉表將自己的老管家劉福喚來,讓他趁夜小心將荊州刺史的打印連夜送去江夏劉備手中,讓其趁機持印接收荊州各郡。
老管家乃是當初隨劉表一起來到荊州的,跟隨他三十餘年了,最是值得信任。老管家回到家中,將大印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小心叮嚀,讓他一定小心,連夜送往江夏。可是老管家一走,他的兒子離開拿着官印去見了蔡氏。在他看來,將來當家的是夫人,他爹現在還效忠老爺,簡直愚不可及。
蔡氏知道劉表寧可把刺史之位傳給外人,也不肯給自己的兒子,對劉表的態度變為了痛恨。他授意醫生斷了劉表的葯,劉表過了三日便死了。在他死前還以為老管家已經將大印送出,抱有了一絲希望,只可惜是等不到結果了。
劉表死後,劉琮繼承了荊州刺史之位。曹操以過江弔唁劉表為由,十萬大軍陳軍漢江,另有樓船百艘,列於江面。
劉琮膽怯,急忙問計於眾文武。結果半數大臣皆勸他降曹。劉琮連一天當刺史的喜悅都沒有感受到,就遇到了這麼棘手的情況。他失望地看着堂下眾人,“先父昔日待你等不薄,如此危急存亡之際,你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保衛荊州嗎?”
這時蔡瑁站了出來。劉琮看到舅舅,多少有些欣慰,覺得也就是自己家人可以信任了。蔡瑁道:“曹操為大漢丞相,舉兵四十萬南下,屯兵於樊城,實是為了國家一統。我荊州雖然地廣,但是遠不及中原人口繁盛。荊州各郡兵馬加起來不到二十萬,南郡水軍五萬,步軍尚不足五萬之數。如何是曹操之敵。曹操攻荊州之後尚有劉備孫權二人為敵。末將以為我們當早日早日降曹,曹操還要藉助荊州對付孫劉,所以主公荊州刺史之位可保,堂下諸公官職可以不失。望主公早日決斷,不可自誤啊。”
劉琮本以為舅舅這個水軍都督會出來支持自己,結果一上來就是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喪氣話。一怒之下,扔下滿堂文武退回後堂去了。他有心想讓母親支持自己,暗中點撥一下舅舅,莫要和自己說反話。結果母親也是一門心思勸自己投降,說什麼只要保住富貴便好,當不當刺史有什麼關係。這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若是劉綜有個三長兩短,她怎麼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劉琮氣悶不已,乾脆連給母親請安也不去了。一直過了三天,劉琮找了先父之前信任的諸位官員竟無一人願意與曹操一戰。劉琮知道事不可為,畢竟人心不可用啊。便命主薄蒯越前去曹營商議輸誠之事,劉琮提出,只要曹操還讓他做荊州刺史,一切都可以談。
蒯越到了曹營,曹操親自迎接。並對身邊諸將說:“異度次來,大事定矣。我今日不為得荊州而喜,喜得異度耳。”
蒯越得到曹操厚待,也有些受寵若驚,這談判時早把劉琮的利益忘在了腦後,直為自己謀前程了。最後商議好荊州投降的所有細節,蒯越拿曹操用印的文書返回了襄陽。
劉琮見到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談好,也沒有多做猶豫,三日後開襄陽城,劉琮親自舉印綬跪迎接曹操。曹操仍讓劉琮領荊州刺史,但是卻不是在襄陽做刺史,而是去許都。劉琮見到曹操是言而無信,大呼,“異度誤我!”結果群臣根本無人理睬劉琮。
曹操封蒯越為光祿勛,蔡瑁、張允二將仍為水軍都督,水軍沿長江佈防,目標是江夏和江東。其餘投降的官員各有封賞。
劉備得到劉琮投降的消息之後,大呼可惜。只因諸葛亮一直勸他趁機鳩佔鵲巢,奪取荊州。可惜劉備愛惜名聲,不願與劉表為敵。諸葛亮只好提出了,聯合孫權、劉表,三家結盟共同抗擊曹操的策略。可惜諸葛亮出使江東未歸,劉表就去世了。而且沒有想到劉琮如此不濟,繼任刺史之位不到一周,邊將荊州拱手讓人。劉備現在進退失據,不知如何是好。這時侍衛來報,“軍師回來了。”
劉備趕緊去迎接。結果發現來的不是諸葛亮一人,還有江東贊軍校尉魯肅同來。魯肅這次是受命於孫權,要同諸葛亮一起去襄陽與劉表結盟的。
二人路上就聽說了劉表逝世,劉琮投降的消息,一開始還不確認,等劉備一說,二人便知事不可為了。魯肅決定離開離開折返江東,讓孫權早做迎敵的準備,同時防止江東的投降派影響孫權。
諸葛亮待魯肅走後,對劉備說,“主公,如今曹操勢大,加上荊州降卒,怕是有五六十萬人馬,絕對不是我們一家能夠抵擋的。現在抗曹的主力在江東,只要孫權堅定抗曹,我們就有勝利的機會。但是我們也不能把寶都押在孫權身上。我與趙雲將軍守江夏,主公帶領關張兩位將軍領一支兵馬,趁荊州各郡剛剛降曹,尚未有準備的情況下,想辦法佔領長沙、桂陽二郡。若是我們能勝過曹操,則以二郡為後方,徐圖發展。若是事有不諧則,則撤守桂陽,甚至南投交州。只要我們留着人在,早晚有翻身打敗曹操的機會。”
劉備聽諸葛亮如此說,也是下了決心。立刻帶領關張二將,點起兵馬,攻打長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