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子夜談 遼東太守
在田靖等人趕往襄平之前的一天晚上,父親田疇與田靖徹夜長談,再一次與他討論天下形式。
田疇道:“我兒啊,你有今天的成績為父很為你高興。但是還是當初我和你所說的,你的河東乃是死地,隨所說割據也無不可,但是大勢所趨,天下早晚統一的。當初公孫瓚、呂布、袁術、張揚,袁紹哪一個不是梟雄,如今一個個身死名裂,又留下什麼?我觀曹操有識人之智,用人之明,麾下文臣武將不可勝數,而且扶天子以令不臣,佔了大義,只怕統一天下的定是曹操,我兒何不降曹,也為天下百姓尋一個福祉。”
田靖道:“父親有所不知。曹操名為漢相,實為漢賊,聖上現在實是曹操控制的傀儡。當初若非衣帶詔討曹,我也不至與曹操決裂。這第二嗎,我麾下很多將領與曹操有仇怨,張泉射死曹操長子曹昂,呂布的舊部更是與曹操勢同水火,只怕降曹必不見容。這第三嗎,曹操是梟雄有容忍之量不假,不過他的兒子就不好說了,曹操比我長三十五歲,我又如何能在曹操屈身的兒子之下。”
田疇一聽,知道是沒有辦法勸了。便問田靖下一步的打算,“我兒此次謀奪遼東,可是要割據關外,等中原有事,再南下已征天下?”
田靖道:“當初我與父親提過盧毓之事,所以如今到遼東也是一個機緣。一旦拿下遼東,我準備以遼東為根基,南下征朝鮮,同時大力發展水軍,未來通過水軍直接登陸攻擊青州,徐州;然後并州,遼東,青州三面同時出兵幽州和冀州,以征天下。”
田疇沒有想到田靖所謀如此之大,也知道田靖發展到了今天,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他身後有無數人的身家性命,也有無數人升官發財的期望,爭霸之路一旦踏上了,是不能停下的。
第二日一早,田靖和公孫續出發,田疇則告別了眾人返回徐無山。臨行之時,讓田靖有機會帶着呂雯去探望母親。
公孫續這一行人到了襄平之後,將兵馬駐紮在城外。公孫續領了田靖、劉蓍、徐庶三人隨盧毓去見公孫度。
公孫度的遼東太守府那修得是氣勢宏偉,金碧輝煌,其規模絕對不在許都的皇宮之下。
到了正殿之前早有衛士在門前,見到公孫續等人近前,示意不得帶兵器入內。幾人解下佩劍之後,衛士有搜索全身看沒有夾帶任何匕首暗器之類的物品,這才請幾人進入。
到了大廳之中,左邊文官,右邊武將,分列兩旁。這哪裏是太守府議事,根本就是皇帝上朝的感覺。可見這公孫度早有不臣自立之心呀。
若按西漢的規定,太守府屬官有五官掾,主祭祠,為諸曹之首;功曹掾,掌郡內一切人事;督郵曹掾,主管糾察屬縣、監管本郡官民;戶曹掾,掌戶口、籍帳、田宅農桑;倉曹掾,掌倉廩、庖廚,財物、廛市之事;決曹掾,主刑法,掌律令;比曹掾,主管檢核之事;時曹掾,主時節、祠祀;田曹掾,主田事;水曹掾,主興修水利;將作曹掾,掾主工程興建;金曹掾,主貨幣鹽鐵事;集曹掾,主各縣上計;漕曹掾,主水運;法曹掾,主郵驛科程事;辭曹掾,主辭訟事;醫曹掾,主醫藥事;文學曹掾,職責是管理學校,也兼管郡內教化、禮儀之事;主簿,掌管文書;少府,掌管太守私人財產。武官有兵曹掾,主徵集和輸送兵丁;尉曹掾,主卒徒轉運事;賊曹掾,主盜賊事;門下督盜賊:主兵衛,類似郡守的侍衛隊長。光是這些屬官正職下來就不下二十餘位,再加上各曹副職為史,比如功曹史,兵曹史等,就是四十餘位,這都是拿朝廷俸祿的,還不算各曹掾之下屬吏。但是到了漢末,這些官職很多都不設了,第一也沒有那麼多的事物處理,第二朝廷也養不起這麼多官員,特別像田靖治下的太守,能有一個郡丞,一個都尉,一個主簿為輔處理政事就不錯了,他也沒有這麼多人才。但是這次到了公孫度的太守府田靖可是開了眼界,幾十號官員往堂上一站,跟天子上朝無異。
田靖、公孫續、徐庶等人雖然詫異,但是盧毓卻是習慣了卻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盧毓上得大堂之上,向公孫度施禮,“啟稟太守,盧毓幸不辱命,已經將公孫續將軍的從人妥善安置,今日特來複命,並請公孫續將軍上堂拜見太守大人。”
公孫度年輕時生得威猛高大,氣派不俗,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可惜如今年齡大了,頭髮稀疏發白,雙目渾濁,眼眶發烏,而且略有些駝背,當真是老態畢現。他點頭說了一句“好”,明顯感覺中氣不足。
公孫續等四人人上前施禮,“拜見太守大人!”
公孫度看了看公孫續,又看了看旁邊的田靖,似乎分不出他二人以何人為主。這時,公孫續上前一步,對公孫度道,“下官在又有之時,多次聽先父言道公孫度將軍乃當事英雄,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以先父論,公孫續算是太守大人的子侄一輩,小侄兵敗來投,承蒙叔父收留,實在感激不盡。”
公孫度聽到公孫續稱讚,雖然明知是拍馬屁,但是還是很舒服。“好,好!算你有眼光,來遼東就對了,這裏要兵有兵要錢糧有錢糧,只怕天下沒有比我遼東更富庶平安之處了。我以下令任命為你為騎都尉,一會兒早議結束之後,你可找公司功曹與長史兩位大人為你詳細安排。”
公孫度剛說完,這時他的長子也就是郡長史的公孫康出來了,“父親大人,我有一事要請問公孫續將軍。”
公孫度點頭同意。公孫康問道:“我有兩件事情不明白,第一公孫續要歸降我遼東,是主簿盧毓稟報的,但是公孫續將軍遠在幽州上谷,不知何時認識盧毓,又怎麼能與盧主簿聯繫的?第二,遼西乃是烏桓大人蹋頓的領地,你這一萬人是如何通過遼西來到陽樂的,這兩事不明,我只能懷疑你到遼東來的真正目的了?“
公孫續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剛來這公孫康就針對自己,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意圖,但是一想也不可能,便坦然回答:“家父乃是盧植的學生,我與盧主簿在幽州就是舊識。盧主簿一直勸我歸順公孫太守,所以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至於你說得第二個問題,對於關內之人乃是機密,對於遼東諸位,我就說出來也是無妨。西漢之時,出盧龍塞走白狼城到柳城本來是一條路的。但是因為戰亂,遼西治所南遷,所以這條路就荒廢了下來,幾十年不曾有人走過。蹋頓佔領遼西,只知守南面的的管卡,卻不知道北面尚有一條道路,所以我們趁蹋頓無備走盧龍塞到的陽樂。”
公孫康沒有想到公孫續答得如此坦然,他對公孫度道:“父親,不管怎麼樣,公孫續的過往我們並不了解,我認為讓公孫續駐軍襄平郊外不妥,而且公孫續麾下還有很多烏桓兵馬。烏桓人一向不服教化,若是管束不住,定然騷擾百姓。所以我建議讓公孫續將軍駐軍樂浪。”
公孫度聽罷倒是有些猶豫了。
公孫續無故受猜疑自然不樂意了,抱拳道:“太守大人,公孫續駐軍何處並不重要,但是我初到遼東,卻被無辜猜疑,試問將來讓我和我的屬下如何自處?”
盧毓也道:“屬下也認為太守太人既然已經下令,所謂令出如山不可反覆,公孫續將軍若無過失,似乎不應推翻前命。”
這樣一來,公孫度倒有些難以抉擇了。
這時金曹掾公孫恭站了出來,“父親大人既然決定以公孫續將軍為騎都尉,那麼政令自然不能更改。不過公孫續將軍駐軍何處,此事可以容后再議,畢竟我遼東目前有步軍兩萬,都尉兩人;騎兵一萬,都尉兩人;樓船水軍一萬,都尉兩人。公孫續將軍麾下的安排是要考慮遼東的整體軍事部署才是。”
公孫恭出來說話了,公孫度便點頭同意。公孫度覺得公孫續初來受到質疑,怕他心中有怨氣,便道:“我看跟隨你前來的幾位都是儀錶不俗,不如介紹一下,也讓我認識一下。”
公孫續回身介紹田靖幾人道,“這位是我的義弟王立(田靖的化名)在我軍中擔任軍司馬一職,義弟劉蓍擔任軍中長史負責我軍中的糧草後勤,這位單福(徐庶化名)先生乃是我軍中軍師。”
公孫度道:“不錯不錯。那既然如此這三位仍按原職務在你軍中任職,交由功曹備案。騎都尉的俸祿按一千石,這三人的俸祿均按六百石計,都由太守府統一支付。”
公孫度這樣一說,無疑是給了公孫續很大的好處,因為太守是兩千石的高官,都尉和騎都尉一千石,郡長史和郡丞也不過六百石的俸祿,各曹掾的俸祿只有一百石,公孫續下屬將領給六百石的俸祿已經很多了。
公孫續帶領三人謝恩。公孫度又問了一些曹有無事務上報,沒有便安排散了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