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愛我――直接對我說吧!(6)
從十一年前開始,他們就極其討厭對方。那時候時宇十九歲,尚永十八歲。為什麼會這樣呢?他們已經記不起來了。然而,他們一有衝突的時候,惠燦就常常出現在他們中間。時宇真的是討厭尚永。他不用任何努力,就可以憑着英俊的外貌和天生的魅力,輕而易舉地贏得別人千辛萬苦才能得到的東西。他突然有一天出現在自己和惠燦面前,奪走了他守護了很久的女人。因為太討厭尚永了,時宇忍不住說道:“我沒法保證。說是因為電影,那一開始就是個借口。她和你一起生活,每次都被人用整張娛樂版來報道,那對她是一種折磨。與其那樣,還不如和我一起離開這裏。我就是為了說的這些,才與她約會的。怎麼了?”頓時,尚永怒不可遏,拳頭朝時宇的臉上飛奔而去。然而,鄭時宇的反應可比徐胤伍快多了,他避開了尚永的拳頭,揮拳朝尚永臉上打了過去。轉眼之間,兩個男人就你一拳我一掌的,在地上扭打起來。“我打死你!你這個狗娘養的!竟敢跟我的女人說那種話!”“我才該打死你!你欺騙純真的女孩,用那種卑鄙無恥的手段跟她結婚了,然後就縛住了她的手腳,你這就叫丈夫?除了讓她感到傷心之外,你還做過什麼?比起你來,我可以讓她感到幸福!所以,你還不如滾到那個愛你愛得要死要活的小丫頭身邊去!你這個狗娘養的!”幸好這裏是個偏僻的地方,離攝影棚很遠,就算導演和主演打起來了,也沒有人跑過來看熱鬧。他們就這樣廝打着,直到打得手指上一丁點力氣都沒有了。最後,他們並排躺着,面對着天空,眼神很天真,似乎又充滿憤恨。在地上躺了好大一會兒,手終於能動了,於是時宇從口袋裏掏出香煙抽起來。抽着抽着,他突然盯着坐在不遠處的尚永說道:“你不來一支?你不是打過一場之後,總要抽上一口的嗎?”聽到這個既是仇人和情敵,又是校友的男人的話,尚永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早就戒掉了。你多抽些,趕快得上肺癌吧!媽的,讓你不要打我的臉,連我的嘴都給打破了。竟然毀壞別人謀生的本錢!”把這個有名的美男子—惠燦的丈夫打成個大花臉,這對時宇而言,是一件樂事。所以,時宇儘管眼角青一塊紫一塊的,心情卻很舒暢。“如果覺得鬱悶,就發泄出來呀!那也是為電影做宣傳呢!哼,這麼美妙的享受,為什麼要戒掉?”時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似乎覺得很惱火。不一會兒,尚永冷冷地說道:“因為,只有那樣,那個白痴才說願意和我結婚的。她說過,如果我不改掉脾氣、戒掉香煙,根本就不會和我結婚。不管怎樣,她是不會和一個未來的肺癌患者結婚的。”雖然那天聽到妻子說要離婚之後,他抽了一會兒煙,但是之後又戒掉了。惠燦極其討厭抽煙的人,而這個以前一天要抽三包煙的大煙鬼心裏打定主意要娶她,反而就把香煙戒掉了。哼,真是令人感動不已的純真愛情呢!時宇點燃了第二支煙,冷冷地輕聲說道:“香煙我也能戒掉。”要是她真的向他提出要求,他也能戒掉的。然而,惠燦並沒有向他提過那種要求,她只是希望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吸煙。這就是愛着的人和不愛的人之間的差別嗎?也許吧!“媽的,香煙味怎麼變苦了?你既然做到了那些,娶到了她,為什麼還會搞到這種地步?如果惠燦感到幸福,我也不會有帶她離開韓國的想法的!在你們要結婚的時候,我以為她和你在一起真的會感到幸福,所以我就傷心地放棄了。沒想到卻沒過上幾年……你們這兩個白痴!”被仇人稱作白痴,尚永覺得非常刺耳。可是,柳惠燦真的對鄭時宇說過那些話嗎?和我一起會感到幸福?她也曾經像我一樣,覺得我們會幸福?聽了那些話,尚永的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尖刻了。“誰像白痴呀?你才是個鼓動有夫之婦一起出國的白痴!”“哼,在我看來,一生中做一次白痴似乎並不壞。雖然,最終還是失敗了。”時宇苦笑着,揉了揉充血的眼眶。媽的,才一會兒就腫了,得戴上眼罩了!片刻之後,時宇說道:“聽說你和徐胤伍打過架,她不是問過你是不是傷得很重嗎?那時我是突然決定那樣做的!我對她說,如果你擔心,就去看看他,要不然就和我一起乘飛機離開。於是,她就說,她現在沒法和我一起坐飛機。”沒法坐飛機。她對丈夫也這樣說過。那是為什麼?“她說,江尚永,不管你有多討厭我,你和我還是夫妻!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繼續下去,但是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還是你的妻子。所以,我不會做那種和別的男人一起離開的蠢事。她還說,在她的記憶中,她的男人自始至終只有你。這些話真讓我心裏覺得不是滋味!”聽着這些話,尚永心裏也覺得怪怪的,有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是,他還是不自覺地說了一句:“她為什麼對你說,卻不對我說?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時宇厭煩地皺着眉頭問道:“真是可笑!江尚永,你有資格說那種話嗎?你為什麼讓一個對你無比忠貞的女人感到如此不安?如果兩個人相愛,不就應該像以前那樣愛着嗎?相互愛着,卻還讓她感到不安,也讓自己感到不安。真是些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