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下震動
幽暗的夜色中端王府燈火通明。
燕子磯一戰南下金軍全軍覆沒，這對華朝來說是從未有過之戰績。
上至端王，下至百姓，現在江寧城無人不歡欣鼓舞。
他們勝了，挫敗了金人滅亡華朝的企圖，也保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林侍講，這杯酒本王要敬你！”
美酒佳肴，觥籌交錯中端王向林慕舉杯。
一眾官員將領看向林慕的眼神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在場的官員誰的職位不比林慕高，但是端王卻讓林慕坐在了他的右手邊，足見端王對林慕之器重。
“殿下折煞末將了，卑職當敬殿下才是。”林慕表現恭謙，不敢露出半點自得。
此戰他的表現過於亮眼，如今戰事結束，這種功績定然會遭人嫉恨，此時若再託大無禮自會留人話柄。
再者功高震主本就是大忌，所以現在他比戰前的擔憂更多，無法預料接下來朝堂會如何反饋。
正因為如此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端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醉眼中帶着笑意，“林侍講無需謙虛，明日本王便會上表朝廷，為林侍講請功。”
林慕倒是不在乎朝廷的獎賞，現在他只求朝廷不會出什麼陰招來掣肘他。
端王的話音落下，在座眾人更是艷羨。
柳江白已喝得爛醉，他這時說道；“林慕，江寧城雖守住了，但戰事卻遠未結束，金兵一路南下佔領江北大量城池，這些城池當奪回來才是。”
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他又說道：“而且還有一路金軍南下攻蜀，戰事也不樂觀，今後的戰事恐怕曠日持久，只怕還要依仗寧軍才是。”
這個話題讓酒宴愉悅的氛圍頓時沉重起來，很顯然，現在還不是完全放鬆的時候。
這次江寧慘敗金人必然惱怒，接下來金朝會有什麼決定誰也無法確定。
“只要朝廷能夠信任寧軍，不說江北之地，即便是將金人趕出中原也未嘗不可。”林慕朗聲說道，言語前十分自信。
端王聞言眼前一亮，柳江白則滿意地點了點頭，其他官員則表情不一，有的欽羨，有的面露譏諷。
林慕不以為意，這些人鼠目寸光，不過是阻礙華朝向前發展的絆腳石而已，他懶得理睬。
“如今天下力挽狂瀾之人必是林侍講。”端王越發興奮，在他看來如果能夠得到林慕的支持，將來繼承皇位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已經打定主意和變法派一起扶持林慕，讓他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想到此，端王又和林慕喝了幾杯，眾人到半夜方才各自回去。
林慕回到塢堡時月亮已到中天，呂振和林銳擔心他的安危一直守在城門口，見他回來方才重重鬆了口氣。
回到院子，張伯，小可等人立刻圍了上來，奴奴竟然也沒睡和眾人一起。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沒睡。”林慕神色訝異。
奴奴揉着眼睛，馬上就要睡着，“小可姐姐說爹爹打敗了金人，現在是大英雄，我們要等着大英雄回來。”
林慕無奈地笑了笑，“現在大英雄回來了，你們也該睡覺了吧。”
眾人俱都笑了起來，張伯見林慕一身酒氣，走路也有些晃蕩，心知定然喝了不少，他打發其他人回去睡覺，看向小可，“少爺喝了不少酒，晚上你照顧着點。”
小可面色微紅，輕輕點了點頭。
奴奴還小，要不是強撐着早就睡著了，現在林慕回來，她終於撐不住了，外在小可身上便睡了。
抱起奴奴，林慕的餘光掃見柳如煙的廂房中還亮着燭火，想了想他不便打擾，便自行回去了。
待林慕的身影消失，廂房的門“吱呀”打開一道縫隙，小欒的腦袋探出一下又縮了回去。
“小姐，現在江寧城安全了，我們也該搬回去了吧，在這裏住着實在無聊。”小欒露出狡猾的神色。
“戰事雖是結束了，但城內定然還要忙亂一段時間，再者，爹爹又沒讓我們回去。”柳如煙說的心虛。
小欒笑道：“那小欒明日去找老爺，看老爺怎麼說。”
“你這丫頭，這裏還容不下你嗎？整日喊着要回去。”柳如煙有些生氣。
小欒笑得曖昧起來，“只怕小姐現在是不想回去了，現在林慕成了人人敬仰的大英雄，過幾日這江寧城內不知道多少名門閨秀要搶着登門提親。”
柳如煙臉上飛起一抹紅霞，“你再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奴婢可沒亂說，不然小姐為何現在還不睡，非要等到林慕回來。”小欒眼睛亂轉。
柳如煙放下手中的女紅，起身便去扭小欒的嘴，小欒嬉笑着閃躲起來。
隔日，林慕睡到中午方才起床，昨日的爛醉讓他現在還有些頭疼。
簡單吃了飯，他立刻去了軍中。
這次戰爭寧軍傷亡了不少人，這些士兵都需要撫恤，同時寧軍的槍械和彈藥也需要維修和補給。
昨晚柳江白的意思是趁着金軍新敗趁勢追擊，越過長江恢復江北諸城。
只是如今雖是端王監國，但接下來如何動作卻不是他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的。
按照端王的意思，他要派人前往福州將江寧大捷的消息告訴當朝官家，等待官家趙佶的決定，而這一來一回，十天半月總是要的。
趁着這段時間，他自然要趁機處理寧軍的事務。
正在他忙碌的時候，端王已將江寧大捷的消息差人快馬加鞭送往臨安，再從臨安出發前往福州。
兩日的時間，消息首先在臨安傳開，一時間朝野震動。
以文相公為首的變法派頓時嗅到了徹底壓制守舊派的時機，一眾變法派官員添油加醋對林慕大肆褒揚，將奏摺同時發往福州。
七日之後，奏摺抵達了福州。
這一日趙佶正在避暑山莊垂釣，曹彰拿着奏摺一路小跑過來，“官家，官家，江寧大捷，江寧大捷，二十餘萬金軍全軍覆沒，博爾濟被生擒。”
趙佶激動的手一抖，將魚竿扔到水中接過奏摺看了起來，了解了前後的經過，他大笑起來，“華朝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