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許漢文
看完了分班詳情,劉同在白仁的帶領下,來到了東西方世界經濟與貿易專業——簡稱東西經貿一年級92班。
教室雖然寬敞,絲毫不比一個階梯教室小到哪裏,不過裏面卻只有49個座位,都是單人的課桌,分成7組,每一組正好是7個人,合七七四十九之數。
豎七組,橫七排,恰好構成一個方陣,劉同不知道是否刻意擺成這樣,但一眼看去,似乎蘊含著某種不尋常的規律。可惜,他對這些一竅不通,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教室內的座位早已經編好了,劉同在左邊第一組也就是靠近門邊的一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從上往下數,是第三個,上面有他的名字以及學號,學號在飯卡上可以找到。
“劉小弟,我的座位在這裏。”白仁也找到了他的座位,他在最裏面的一組,也是第三排,兩人可以說是一南一北。
“我知道了……”劉同有些丟臉地擺了擺手,白仁這混蛋太騷包了,那麼大聲跟他說話,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沒見教室里的人都看過來了嗎?要是換個打扮正常點的跟他說話他還不至於這麼羞恥,但頭上打了髮蠟一臉“我很騷”的白仁就算了。
不再搭理姓白的騷包貨,劉同趕緊坐下,背對着他,心裏打定主意,他再叫自己就絕不回應。
陸陸續續地,學生不斷到來,各自找座位坐下。
很快,人就來得差不多了,除了少數幾個可能在睡懶覺或者因為什麼事耽擱的,教室內的49個座位幾乎坐滿了。
劉同發現,靠近門邊的這一組,除了他是唯一的男性之外,剩下的全是女生,典型的陰盛陽衰。
而其他組的情況正好相反,是標準的陽盛陰衰,要麼只有一兩個女生,要麼乾脆一個都沒有。
感受到或多或少的惡意目光,劉同更加低調了,不敢四處他顧,安安靜靜地當一個美男子。
又過了十多分鐘,在教室里只剩下一個座位沒人坐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輕咳聲,聲音不大,但教室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學生們頓時安靜下來,因為隨着咳嗽聲響起,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出現在教室門口。
他很年輕,但又不年輕,很矛盾的感覺。以外表看,他可能連三十歲都不到,但身上成熟溫潤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像四十歲。
長相不算很英俊,至少和唐增那小白臉沒得比,但有時候,一個人不光是看長相的,還要看氣質。
溫潤如玉的男子是那種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猶如古之君子,謙遜有禮,文質彬彬。
身上穿着一套藍色的西裝,剪裁得極其貼身得體,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比例協調,勾勒出腰細肩寬腿長的完美身材。
無疑,這是一個大帥哥,他不是靠顏值取勝,而是氣質取勝,但魅力絲毫不下超級小白臉唐增。
他是上課的老師,劉同第一時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首先他沒穿校服,而是正式的西裝,其次,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學生,不可能有這麼老的學生,最後,他手上抱着教案,這才是真正最直觀的證據。
“大家好,我是許漢文,是你們的班主任,你們可以叫我許老師。”溫潤如玉的男子走進教室里,把教案放在講台上,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出自己的名字。
許漢文?
劉同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說過,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很耳熟的樣子。
而聽說眼前這溫潤如玉的男子是班主任,大家原本認真起來的神態更加正襟危坐。
或許是感受到下面的學生那緊張的氣氛,許漢文和煦地笑了笑道:“上我的課很簡單,大家不用這麼緊張,輕鬆點,就當在閑聊一樣。”
溫潤如玉的氣質,還有充滿了磁性以及溫和的聲音,讓在座的學生也為之一松。
“在上課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彼此認識一下,現在開始點名,被點到名字的同學,請起立一下。”許漢文一邊說著,一邊翻開了講台上的點名冊。
“莫晶晶。”
“到。”劉同見到他前排的前排那個女生站了起來,可惜因為背對着自己,看不到長什麼樣,不過從身後看去,那曼妙的身姿頗有誘惑力。
“玄鵠。”
“到。”
劉同前面的女生站了起來,同樣看不到長相,背影也沒有第一個女生莫晶晶那麼銷魂,感覺上半身粗得有些嚇人,而且胸圍和腰圍一樣的女人,這就有點恐怖了。
“劉同。”
“到。”聽到自己的名字,劉同下意識站了起來。
許漢文笑着看了看他,目光有些深邃:“請坐。”
呼——
劉同心裏長出一口氣,他真怕被這個名字很耳熟的許老師看出來他的真正身份,不知道有沒有被看出來,他心裏有些忐忑。
“關箐。”
“到。”
這是劉同身後的女生的名字,不過他沒敢回頭看。
“劉雯。”
“到。”
……
點名還在繼續,大家都千篇一律,直到點到一個人名:“朱天鏗。”
沒有人站起來,許漢文又點了一遍,還是沒人回答。
大家默默相覷,最後一致把目光放在了中間第五組第五排的空座位上,整個教室里,只有這裏沒有坐人。
許漢文也看了過去,他在高高的講台上,看得更加清楚:“朱天鏗同學沒有來是嗎?”問了一句,他低下頭,拿起筆,在點名冊上勾了一下,“第一堂課就缺席,應該是有什麼原因吧,誰和他一個寢室的,站起來。”
“許老師,是我。”白仁這傢伙不知死活,估計以為有風頭可以出,第一時間站了起來,表情很興奮,同時又自以為瀟洒地抹了下發亮的頭髮。
“哈哈……”現場有學生小聲地笑了出來,估計為他那騷包的“風采”所傾倒。
“還有我。”劉同也不得不站起來,同時心裏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
許漢文看了看兩人,嘴角似乎扯起了一個頗為玩味的弧度:“哦,你們和他在一個寢室,知道他為什麼沒來上課嗎?”
“老師,朱天鏗還在睡覺。”白仁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老朱同學,劉同分明能看到他眼裏的幸災樂禍。
這背後捅刀的小人!劉同心裏吐槽了一句,但見許漢文老師看了過來,他下意識附和地點了點頭。
“還在睡覺?”許漢文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溫和地看着白仁,“身為他的室友,你們為什麼不提醒他今天要上課?同學之間,不是應該互相幫助嗎?你們這種只顧自己的精神不值得提倡,接下來一個月,教室和外面走廊的衛生就交給你們了,我可是每天會檢查的。”
“啊?”白仁如同見鬼般,他彙報了朱天鏗睡懶覺的劣跡,不是應該有功嗎?怎麼還懲罰上了?
劉同簡直想衝過去踹他一腳,都是這混蛋說不叫醒老朱的,現在連累他也一起受罰。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許漢文看着白仁,目光里滿含笑意。
“沒,沒有,許老師。”白仁連連搖了搖頭,對於老師的獎罰不明,他可不敢提出任何異議。
“很好。”許漢文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他梳得整整齊齊油光發亮的頭髮,仍舊笑得很溫和,讓人如沐春風,“你的髮型很帥,但是,在學校里,學生的髮型不可以帥過老師,所以……你知道怎麼做了嗎?”
“我知道了,老師,下課後我會打散的。”白仁徹底沒脾氣了,周圍的學生似乎笑得更歡了。
“孺子可教。”許漢文滿意地笑道,“好了,你們可以坐下了,接下來繼續點名……哦,對了。”他突然一頓,像是想起什麼,“既然朱天鏗同學心那麼大,開學第一天就曠課,那麼……就懲罰他打掃一年的學校衛生好了。”
一年!
劉同心裏替朱天鏗默哀,而且不是打掃他和白仁要打掃的教室和走廊,是包括整個學校,每天光打掃衛生就能讓他累個半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