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3)

訪談(3)

在20世紀90年代,《金融時報》因為對全球化的關注而獲得了巨大成功。你認為下一個……你是說下一個刺激(stimulation)吧?對。因為我們已經在歐洲和英國本土市場佔據了主導位置,目前31萬份的發行量在歐洲地區還無人可以動搖,這就是我們在整個歐洲市場上的情況。我們在美國建立了很強大的分支機構,現狀令我們很滿意。而且過去3年來的進步很大,現在(美國版)日發行量是14萬份。在亞洲,這個數字還很小,但是我們已經在許多地方增加了印點。我們一直在努力,比如增加副刊、為亞洲各國—比如中國—的讀者量身定做符合他們口味的內容。我們還將沿着這條道路繼續走下去,使內容更加適合更多的讀者,如以更多相關地區的事件作為頭版,推出更多的特別報道增刊,以作為一個全新的亞洲新聞平台。2002年5月我去了一次日本,我發現報紙中的很多內容不適應日本市場。很多地方需要修改,有些新聞應該放在更醒目的位置,有的應該放在更裏面,還有的根本就不適合發表出來。給我們談談你的全球理想吧。你是說這張報紙?你本人的。我自己可沒有什麼全球理想,(笑)我只對我們的報紙抱有全球野心。諸如發行量達到100萬份之類的?時間是一個問題。我們以前的確說過要把發行量提升到100萬份這樣的話,但是在目前經濟增長放緩的環境下,這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因為在這種時候,將資金投放在發行上,成本太高了。直銷、廣告、宣傳等等,都需要更強勁的經濟勢頭,我們還需要一步一步地來。目前,我們對於亞洲市場還處於摸索期……我們的一個參照對象是同屬皮爾森集團的《經濟學人》。不過《經濟學人》和我們有很大不同,他們在發行上要容易得多。他們是周刊,而我們是日報,在配送方面這兩者有着天壤之別。現在《經濟學人》的發行量是……70萬?70萬。對,我們的目標是達到這個數,我們兩家的讀者群差不多是重疊的。在全球化的前進步伐放緩的背景下,你希望《金融時報》能扮演起什麼樣的角色?全球化在放緩?你為什麼這麼講?沒有證據表明啊。說到全球化,你看流向中國的外國直接投資一直在上升。對,中國這邊是在上升,但美國那邊卻出現了下降,而且全球經濟活力似乎也在減弱。但奇怪的現象是,全球化仍然保持其活力,許多公司在將生產製造外包給勞動力成本低的地區。我想,是低廉的全球通訊和全球購買力減弱這二者結合,使得全球化的力量受到了影響。但是全球化仍然充滿了活力。當然,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全球化的確面臨著很多威脅,包括基地組織的恐怖行動,但是這些威脅一個都還沒有造成危害。在你看來,今天《金融時報》面臨的最重要挑戰是什麼?或者說,它需要痛苦地克服掉什麼弱點?呈現,呈現,呈現。圖表、設計、照片,這些東西從來都沒有人加以足夠重視。但是我逐漸明白了它們的重要性。因為即使你何時何事都能寫出天下最絕妙的文章,如果呈現做得不好,人們就不會看你的東西。所以這是我接下來要做的工作。也許在2004年這張報紙會發生改觀,但是你不能失去讀者的認同感,不能把報紙改得面目全非,同時又必須有新意,這並非易事。過去5年裏,全球發生了許許多多令新聞業興奮的大事件,如dot-com泡沫破滅、安然醜聞、“9·11”等等。那麼,在你看來,對新聞業來說下一個最值得報道的大事是什麼?戰爭,以及戰爭之後留下來的長時間的後遺症。我希望戰爭可以得到避免。你在外事方面也有頗為豐富的採訪經歷,包括阿拉法特、普京等政治人物。能談談你對自己採訪過的這些政治家的看法嗎?誰給你的印象最為深刻?我想想,嗯,我得盡量從記憶里搜一搜……在政治領袖中,讓我印象尤其深刻的有充滿膽魄的以扎克·拉賓。很多商界領袖也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比如最近採訪的諾基亞的約瑪爾·奧利拉。還有好多人給我的印象並不深刻,但是卻讓人尊重。你不覺得嗎?人道主義組織都很友善,包括那些反資本主義團體,只是工作逼使他們裝出一副強硬的樣子。那麼你的個人經歷會怎樣影響這張報紙呢?你會往《金融時報》裏加入更多的國際政治報道嗎?很有可能。首先,我從事新聞業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來源於我對國際事務報道的興趣。所以我當時加入了路透社,沒有什麼職業會比路透社的記者更國際化了。他們對你做完培訓后,會先讓你在倫敦呆8個月,然後就把你送到世界各地去。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去認識很多人。你年輕的時候,哪些作家或新聞工作者對你的影響最大?在小說方面是狄更斯,在戲劇方面是哈羅德·品特,在德國文學方面則是君特·格拉斯。還有斯威夫特,作為一名新聞人,我從斯威夫特那裏學到了他懷疑一切的眼光。2002年11月,英國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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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歷險:與大師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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