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聽完了,暮嬋感慨,之前被沈琤一路給帶壞了,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了,現在才發現,真是活到老學到老,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就像孫孫嬤嬤說的,她的胃口很快也變得奇怪起來,孕婦會突然喜歡上某一種味道的東西。

暮嬋愛上了吃零嘴,正常的膳食沒興趣,每天嘴不閑着,吃個不停,尤其愛甜的。

因為她畢竟是婚前有孕,不方便把消息傳出去,等成婚一個月後再對外宣佈。

這段時間,她每天就安逸的吃吃喝喝養胎。

天氣仍是熱,暮嬋懷孕之後,更加怕熱。

雖然在卧房裏擺放了冰塊驅散熱氣,還是覺得從內心裏往外發散熱火,恨不得坐到冰塊上去。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別說坐上去了,稍微接近一點都被人給勸了回來。

不過比起外面的熱氣,心裏的燥熱更難捱,有一次路過耳房,看到小丫鬟們在喝冰鎮酸梅湯,羨慕的不得了,回來叫下人給自己準備,但端上來的,卻只是酸梅湯,顯然冰鎮兩個字被抹去了。

連口可心的東西都吃不上。

暮嬋覺得憋屈,她其實也知道,懷孕了么,自然注意點,但她自詡身體康健,從京城折騰到定北,再從定北折騰回京城,一點沒事。再說她平日裏也愛騎馬郊遊,並非體弱多病的嬌貴身子。

吃口冰的,死不了,但不吃冰的,卻感覺得死。

於是這天,趁沈琤早上出了門,她吩咐下人去拿碗碎冰來給她吃。

煙露和孫嬤嬤都勸她:「還是別吃了……若是有差池,誰擔待得起啊。」

「不吃的話,現在就有差池了。」她學着沈琤慣常的樣子,耍無賴,雙手托腮,擺出今日不得逞不罷休的堅定表情:「我乾脆不做郡主了,省得叫人管着。」

「奴才們哪敢管您吶,都是為您好。大夫都吩咐過了,這萬一……」

「可我現在不好了,我要吃冰的,就現在!就吃一口!」說完,沉着臉,賭氣看着孫嬤嬤和丫鬟們。

要達到目的,就要亮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場。

誰也不願意看到平時美麗溫柔的郡主發脾氣,都捨不得,孫嬤嬤是看着她長大的,更是捨不得:「那您悄悄吃一點,別讓他知道了。」

這個他是誰,不言自明。

「好的好的。」暮嬋趕緊承諾,就怕孫嬤嬤臨時變卦。

沒多久,煙露一步三回頭的端着個小碗走了進來,做賊似的道:「時候不早了,您快吃吧。」

碎冰上淋了酸奶,加了刺玫果和蘋果塊橘子瓣裝點,暮嬋忙接過來,還沒吃,就口中生津,想像着冰冰涼涼酸酸甜甜入口的感覺。

她挖了一勺,在孫嬤嬤和煙露等丫鬟憂心的目光中,大張嘴巴一口吞掉了,冰飲入腹,說出的痛快,方才還在身體裏燒着的一團火,被這一口碎冰酸奶撲的奄奄一息了。

她滿足的抿嘴,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正要再吃一口,旁邊的孫嬤嬤勸道:「郡主,您不是說只吃一口么。」

「……我說過么?」完了,自己也跟着沈琤學會睜眼睛說瞎話了。

孫嬤嬤嘆氣,總不能指責郡主明明說過,這會翻臉不認賬:「您真得少吃……要是被王爺知道……」

暮嬋道:「說的好像我怕他一樣。」

這話才一出口,就聽外面放哨的丫鬟大聲道:「——王爺您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她忙捧着瓷碗站起來,急得團團轉,屋內的眾人也都跟着她轉,最後就在沈琤踏進來的前一刻,她慌不擇路,將瓷碗往被子裏一塞,然後沒事人兒似的,端坐在床上。

屋內的其他人都捏了一把汗,您藏在那兒似乎不大行吧。

暮嬋何嘗不知道,但剛才正吃的愜意,突然就得知他回來了,實在是來不及多想。

沈琤一進來就讓其他人出去了,孫嬤嬤和煙露臨走前,擔心的回望了眼郡主,才悄步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沈琤挨着她坐下,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摸她的腹部:「好像比昨晚上又長大了點。」

莫不是知道她又偷吃東西了?暮嬋小聲道:「一晚上能長多少。」

「我兒子能和別人一樣么。」

很好,沒引到自己偷吃這點上。她不免心想,她果然還是修為不夠,才背着他偷吃點東西就提心弔膽的,不像他撒謊一個接一個,還能沒事人一樣。

「怎麼不一樣,我生的又不是妖怪。」

「史書上不是說了么,帝王將相降生的時候,往往和常人不同,不是天有異象,就是母親偶奇遇。什麼滿室紅光啊,七彩祥瑞等等。」

「我才不信,都是騙人的。「她抿嘴笑道:」按理說你現在也算稱霸一方,算的上是人中龍鳳了,你出生時候有什麼異象嗎?」

「當然有了,我出生的時候,我娘在營中隨軍征戰,正遇到敵方劫營,當時大雨滂沱,閃電一個接一個,我爹說他在之前都沒見過那種紫色的閃電,從天上直接霹到地上。」他的手從她腰上放到她肩頭:「就是這種天氣,平時遇到已經很難應付了,偏遇到劫營,一片混亂,我娘要生我又不能移動,只能在帳中待產……」

暮嬋聽的入了神:「後來呢?」

「我爹帶人親自護在帳外跟敵軍廝殺,等擊退了敵軍,我也平安出生了。」

她倒吸一口冷氣:「真嚇人。」如果擱在她身上,她能應付嗎?

「可不是嚇人,要是個有個差池,你現在哪還有相公疼。」

琤郎,你果然厲害,連出生都不一般。她往他懷裏拱了拱:「是呢,那些劫營的人真壞,差點害我沒了相公。「

她這麼乖,沈琤春心蕩漾,就想做點什麼,但實質的事情,卻做不了,不禁覺得十分痛苦。便抱着她躺到床上,捏着她的小手,壞笑道:「幸虧當初在定北的時候,教給你點東西,否則還不憋死我。」

她抽回手,笑道:「我要再說一次,你活該,誰讓你在婚前那麼急。」

沈琤剛要開口,突然覺得自己的後背上涼涼的,濕濕的,其實在他躺下的瞬間就感覺到了,只是這會越來越明顯,讓他沒法忽略。

他摸了下,黏膩膩的,趕緊坐起來,順着透濕地方摸着,然後從疊靠在床里側的錦被裏摸出個瓷碗,裏面的碎冰酸奶雖然融化了,但還透着涼氣。

沈琤眯起眼睛,端着碗回眸看她,準備質問這個愛偷吃的饞貓,卻見暮嬋捂着眼睛,嘴角繃緊,一副逃避現實,負隅頑抗的表情。

他笑着單手掰她遮眼的手:「看看,這是什麼?」

她搖頭:「不認識。」

「你沒看,怎麼知道不認識?」

「反正不認識。」她的手被拉開,但眼睛仍舊使勁閉着。

沈琤又好氣又好笑:「都告訴你了,不能吃涼的,小心冰了胎,我真得每時每刻都看着你。」

「我忍不住嘛,再說我就吃了一口。」

一般做壞事被抓住,通常都會聲稱「我是第一次」「我就吃了一口」,沈琤不信:「騙人。」

「真就一口。」

「唉——偷吃東西就算了,還撒謊。」

暮嬋受了冤枉,憤憤不平,嘴撅的老高:「不信你去把丫鬟們都叫進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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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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