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有點像圈養,一隻遨翔在天際的蒼鷹怎能拴在地上?他的抑鬱和惆悵可想而知,這些年也老得快。

「祖父,我很快就會帶你回封地的。」趙天朔保證,他一直朝這個方向努力着,京城非長留之地。

景王聞言,欣慰的笑了。「好,祖父信你,不過你這媳婦兒真不簡單,她那些陪嫁酒呀,不是凡品。」

有百年以上的窖藏吧!一罈子都少見了,她還一口氣帶了上萬壇來,這已經不是財力雄厚了,而是奇人。

趙天朔眉一挑,露出得意之色。「你孫兒眼光好。」

「嗯!嗯!不錯,一早就有人來敲門了,索要咱們的酒,我這頭暈着,就叫他們自個拎一罈子回去。」誰知那些人還真不客氣,左手一壇,右手一壇,一上午就一千多壇酒沒了,還有人陸續上門。

「什麼?!你讓他們自己搬酒?」那不是等於老鼠進了米倉,大吃特吃。

「爹,你糊塗了,那可是百年陳釀,連官里都不見得有那麼齊全,我還打算一種酒搬一百壇回去呢?」一罈子酒值千金,不賣留着自己喝也合適,缺錢時賣上幾罈子,可是能賺得好年的開銷。

「是呀!爹,別忘了自家人,我連車都調來了,就為了載酒。」他無酒不歡,最好喝酒。

正主兒尚未開口,景王的三個庶子厚顏無恥的把侄媳的陪酒當成王府的私釀,沒問一聲就準備瓜分。

老王爺看了三個兒子一眼,眸光意味深長。「這事稍後再提,先讓世子、世子妃敬酒。」

他特意強調世子、世子妃,用意是告訴兒子們誰才是王府主人,而他們不過是客,要懂得分寸。

「是。」三人勉為其難的坐正,努力維持清醒。

一名宮裏出來的嬤嬤身姿端正,端了兩杯放在紅綢布上的茶水讓小夫妻取用,她垂目恭立在一旁等着收杯。

「祖父,喝茶。」萬福將茶杯高舉過眉。

「好,孫媳婦的茶要喝,小倆口要和和美美,我這孫子是頭倔驢子,他若欺負你,你儘管來告狀。」他被酒收買了。

「是的,祖父,我幫你遞鞭子抽他。」看他還敢不敢作怪,臨出門還亂來一通。

遞鞭子?趙天朔好笑的揚唇。

景王先是一怔,而後朗聲大笑。「好,好孩子,你這脾性祖父喜歡,這小子就該抽他幾鞭子才不會老是衝動行事,這給你,祖父放心把孫子交給你來管教,柔能克剛。」

看到托盤上的碧綠玉牌,原本沒什麼精神的楊側妃、左夫人等人,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死死盯着。

「謝謝祖父,孫媳婦定不負所托。」萬福聽出話中之意,應道。

老王爺滿意的點點頭,覺得此女甚為聰慧,不失為良玉。

「王爺,那是管家的玉牌……」連她都得不到,只能眼饞!拳頭握緊的楊側妃咬着下唇,免得因為太過不甘心而失控尖叫。

景王冷冷地瞟去一眼。「她是世子妃,當家之職本就由她承擔,不給她,難道給你成?」

楊側妃恨極了,然面上卻不顯,但心裏已經在盤算着該怎麼給新婦下絆子。

「祖父,孫兒的茶你更不能不喝,自爹娘過世后,是你一直代他們撫育我,此恩大如天,祖父喝茶。」趙天朔雙臂打直,往前一遞,手中的茶水映出景王泛紅的眼眶。

「嗯!這些年你也辛苦了,祖父知道你一直在追查你父親的死因,不過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必趕盡殺絕。」言畢,他看了二兒子一眼。

趙子規,量王的二兒子,被封為陳郡王,他對上父親的目光,心虛的手抖了一下。

侄子還在查大哥的死因,那他……嗯!得趕緊和晉王商量商量,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孫兒盡量。」如果沒人自個兒找死的話。

老王爺嘆了一口氣,笑道:「也罷,個人造孽個人擔,祖父老了,管不動了,唯一能給你的只有這個。」他從懷中取出一明黃物,放在孫兒手中。

「爹,那是什麼?」陳郡王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聖旨。」

陳郡王心口一震,笑得不自然。「你拿出來幹什麼,還不收回去,我給你收着,不要搞丟了……」

「不用,這是我向皇上請求的聖旨,從今日起我便是名符其實的老王爺,繼任的景王為我的嫡長孫趙天朔。」他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交權了,這口氣鬆了。

「什麼?!」

所有人都驚得酒醒,倏地站直身。

「哈哈哈!好酒,好酒,朕飲得痛快,朔兒呀,朕的好侄兒,你可不能藏私,回頭給朕送上幾百壇……」啊!夠醇,酒一入喉化作瓊液,讓人瞬間發暖,有凌駕九霄的飄然感。

「幾百壇?!」皇上的胃口也太大了。

「怎麼,捨不得?」皇上的龍目一睨,暗含天子威儀

「皇伯公,這話你得跟我祖父說,前兒個喝了一些,昨兒個又讓人討走一些,祖父一聽下人的回報,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了,兩天內少了幾千壇酒,他雄威再現的揚言那些酒全歸他管,連侄孫也碰不得。」趙天朔說得一臉無奈,好像被親祖父坑得很慘,逗得皇上直樂。

「別跟朕打馬虎眼,朕可是打探好了,你媳婦兒過門是一萬壇陳酒,朕也不羅唆,剩下的朕和你祖父一人一半。」他是土匪頭子,上門打劫誰敢攔。

皇上的話語中也透露着你們景王府朕也派人盯着,府內人的動靜朕都一清二楚,別以為瞞得住朕,若是一心忠君衛國,朕保你們一生長安,否則別怪朕做出親者痛的舉動。

杯觥交錯間,爾虞我詐,君臣過招。

「皇伯公,你這手也太黑了,那是侄孫媳婦兒的陪嫁,得先問過她唄。」趙天朔面上雖帶着淺笑,但心底冰冷一片,晉王一直遲遲未正法,並非找不到證據,而是皇上以太后之名壓着,留着晉王好牽制他們景王府,誰也不能一家獨大。

不管兄弟感情有多深,這便是帝王心術,為了穩固皇位,誰都可以犧牲。

「好,朕就問問小侄孫媳婦,明惠呀,朕要酒,你給不給?」皇上半帶認真半開玩笑的問道。

「給,皇上乃是金龍化身哪能少了,要是侄孫媳能做主,全給了皇上也無妨,再釀就有。」她空間裏還有一堆呢,喝上一輩子也喝不完。

「好,大氣,朕就中意你的豪氣,不過你能做主是什麼意思,不會跟這小子一樣糊弄朕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個小滑頭,搓湯圓的本事一模一樣。

萬福故作小把戲被揭穿的慌張模樣,表情可憐。「皇上,酒入了酒窖就成了景王府之物,祖父雖把掌家之權交給我,可酒窖的鑰匙他沒給呀,總不能搬石頭砸鎖吧。」

「哈!老的奸詐,小的狡猾,你們這一家人,朕就不信拿你們沒轍,來人呀!叫老蔣來,朕有事吩咐。」山不就朕,朕就山,他堂堂天子還能被一件小事難倒。

「皇伯公,你找蔣將軍要做什麼?」該不會是哪裏有了戰事,要用上一品封疆大將,可他的京畿營為何未聞戰鼓?

「哼!」皇上由鼻孔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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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福妻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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