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他拿走的藥草全是百年年分,她專辟的稀有藥草葯田似乎是為他準備的,一來就開口討要,不給不走人。

耍賴!

我服侍你,他很想這麼說,但是怕把人嚇跑了。「你不怕我?」

聞言,萬福咯咯輕笑,笑聲清甜和軟。「為什麼要怕你?你最狼狽的樣子我都看過,雖然你曾把劍擱在我家人的頸子上,可我一點也不記恨。」

「這話說得你自個兒信嗎?你要是不記恨,為何要扯我頭髮?你這人心眼之多,連我都招架不了,還好你不算計人,否則我難逃毒手。」他對她從不設防,若她真有什麼不軌心思,多得是機會下手。

「哼!記恨又怎樣,你從我這兒拿走多少好東西,只怕你自己也數不清吧!」那些救命的藥草不是價值不菲,就是有錢也買不到,有些富貴人家終其一生也見不到幾株,他卻當自家田地種的菜,隨手送人。

執行任務的暗衛不時受些致命的傷回暗衛營,培訓這些精良暗衛十分費心,不想有所折損的趙天朔便盡量給其護身藥材,一旦身受重傷就咬上一口,起碼能拖到回營醫治。

久而久之這些個暗衛把百年人蔘、百年靈芝當成零嘴兒隨身攜帶,體力不支時咬一口補充元氣,長途奔波昏昏欲睡再咬一口提神,由一開始的惶恐、捨不得用,留着救命,到最後幾乎是人人都有,便不再珍惜的隨便用。

有傷治傷,無傷養身的心態,萬福種再多也供應不了,她警惕的少從空間取葯,而是將從人蔘娃身上取來的紅果子種在外頭作為藥草代替,雖然沒有空間內的生長快速,但吸收過靈氣的種子也長得比一般人蔘快,種植一年有十年品相。

而她種了幾年也有三、四十年的年分,拿到藥鋪里去賣十分搶手,一株人蔘可以賣得五百兩銀子。

「話不是這麼說,我不是送了你好多禮,足以抵那些葯,收到那頭大老虎你很樂吧?少見的白老虎,是祥瑞……」正在笑着的趙天朔忽地眉頭一擰,他好似聽見虎嘯聲。

血玉手鐲中壯碩無比的白老虎仰頸長吼,在空間內無肉可吃,它吃素很久了,渴望生肉的血腥味。

「你認為等價嗎?」萬福沒好氣的睨着他,上萬兩的藥材和區區幾兩的禮,到底是誰佔便宜?

他一窒,面容凝住。「自己人不用計較那麼多。」

「誰跟你自己人,話說得不臉紅。」萬福使勁的推人,但推不動只好放棄,他沉得像死人。

沒人瞧見面帶狡色的世子爺微微揚起嘴角,長腿跨在軟凳上。「那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跟在你們馬車後方?」

說到這件事,萬福臉上多了郁色,那個跳水自殺的姑娘,已經換上一身乾爽丫鬟服飾,明明面顯疲憊,額頭滲汗,卻始終緊緊跟着他們的馬車。

「她跟你一樣是不要臉的人,救她的明明是船夫,她非要對我大堂哥以身相許,還說做個隨身小婢也不打緊,只要能讓她報了救命之恩。」

還不是看上他們穿着打扮一身富貴氣,一件衣服就能讓尋常百姓一家五口活上半年,她見財心動,想攀上有錢公子,坐不上正室之位也撈個偏房、姨娘做做,再小施點手段,還怕不能把男人掌握在手中?

渡船很大,容得下三輛馬車,但如萬家這般富態作風的人家卻不多,被救上船的女人二話不說抱住年輕又有錢的少爺大腿,可見她並非真心尋死,而是想搭上一條大魚。

什麼悲慘的身世大抵是騙人的,她的雙手白細得哪像是從小貧苦的人家,一個繭子也不長。

「所以你就讓她走路跟着?」她的心也挺黑的。

「不然呢?第一輛車坐滿了,車上大多是我的衣物和首飾,她一個不知根底的人上了馬車,若是心生邪念順手牽羊,或是盜了財物逃之夭夭,我跟誰哭去?」

第二輛馬車坐的是她,她為什麼要讓個她沒有好感的女人上車,何況車上有個廣遠大師,更有諸多不便。

「至於第三輛馬車是我大堂哥坐的,男女授受不親,在沒簽賣身契、在衙門過了明路前,她憑什麼上車,想壞了我大堂哥清譽不成?他還要走仕途。」哪能毀在來路不明的女子手!

「要我殺了她嗎?」趙天朔目光一冷。

一聽到殺這個字,緊貼着車壁的兩個鬟渾身一顫,把身子縮得更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殺?」萬福認真的想了一下,而後搖頭。「朔哥哥,你真要我們住進景王府,沒人有異議?」

「景王府,我說了算。」他當家做主。

她眸心一動,顯得特別誘人。「朔哥哥,你想那名女子和我們一起住進景王府,她有沒有一入寶山的感覺?

趙天朔雙眸微眯。「小福妹妹,這招財帛動人心真陰險,讓她看得到,吃不着比什麼都沒有更教人心癢難耐。」

無,不會有念想,家分守己的盯住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可是一旦心大了,想要更多,不用別人動手便自尋死路。

萬福不害人,她只是袖手旁觀地看着人自個兒一步步作死,反正是想死之人,再死一回也無妨。

蕭含梅想死嗎?

她當然不。

兩天前她就盯上萬家的車隊,看萬大少爺出手闊綽,隨手一個打賞就是二兩銀子,她心思難免浮動,想着這人若是她的良人,日後吃香喝辣就不愁了,她也能過起富家日子。

於是她仔細打探萬家人的去處,事先在對岸等着,等船開到一半時再假裝有人追她,寧死不屈的撲通一跳。

原本她以為有人跳水后,身為男人多少會有些憐香惜玉的心態,就算不知美醜也會先救人再說。

沒想到她在水裏浮了老半天卻沒船駛近,站在船頭上的人以看熱鬧居多,害她氣得牙都要咬碎了。

不甘心錯過機會的蕭含梅本就會泅水,她的雙腿在水面打水,讓身體漂浮着往渡船靠去。

果真如願以償上了船,還抱對了大腿。

只是那位看起來心善的六姑娘不好應付,她看似為了閨譽着想而不讓她上馬車,實則拒人於外,堅持沒有賣身契就不能收留人,萬一被冠上個「拐騙」罪名,她堂哥的名聲就毀了。

去他的賣身契,她根本沒想過賣身,要不然當初徐老爺給五百兩聘禮的時候她早就賣了,何須苦苦另尋金主。

蕭含梅並非她所言的出身窮困,父親好賭、母親病重、弟妹年幼全是騙人的,她是地主家私逃的女兒,親爹好色,娶了多房小妾,娘親善妒,整天和她爹吵,偷偷想着怎麼弄死這些貌美如花的小妖精,而她兩個哥哥是敗家子,酒色財氣全沾,幾乎敗光家底。

一屋子的烏煙瘴氣,沒人在意她,後來手邊缺銀子的父兄居然把主意打到她頭上,要讓她嫁給鎮上死了三任老婆的徐老爺為繼室,仗着徐家的財勢撈點錢,過上好日子。

徐老爺比她爹還老,都四十幾歲了,繼子繼女一堆,一大半都比她年長,她嫁進這樣的家裏哪還能有什麼活路?

所以她捲走了爹的銀子和娘的私房,和自幼青梅竹馬的帳房兒子私奔,兩人如膠似漆的過了一段快活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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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福妻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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