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她臉頰微微一紅,語氣軟懦的求道:「好琤郎,你不忍心看我難過的,你就將我送回去吧。你讓我回京城,等到了婚期,我風風光光的出來做你媳婦多好呀。」見他不回答,她心急了,站起來不停的推他的肩膀:「你倒是說句話啊。」

沈琤任由她搖晃,只是笑着不說話。

「琤郎——琤郎——」

叫的多好聽,還想再聽聽,他便一直不表態,做出一副在思考的樣子拖延時間,終於連暮嬋也察覺他根本就是在逗她,躊躇不決什麼的根本是沒有的,不禁氣呼呼的道:「你是打定主意不送我回去了,那好,我自己回去,你總不能將我鎖起來吧,我有手有腳自己騎馬回去。」

「冰天雪地,先不說亂兵和各地的鄉勇莽夫,就是碰到野狼啊野狗啊,你一個人也應付不了。」

暮嬋就是嘴上說說,目的還是讓沈琤送她,於是打算使出渾身解數說服他,主動坐到他腿上,摟着他的脖子撒嬌:「……你就讓我回去吧,我不回去,我父王他們擔心我,我也擔心他們,我就算人在定北,也不會開心的。」

她主動投懷送抱,沈琤當然是全盤笑納了,一手摟着她的腰肢,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下:「記得我昨天去要軟榻吧,那個時候我已經命人給你父王寫過信了,說你想領略定北風光,冬季想去遊覽一番,叫他們不要擔心。信上加蓋了節度使印信,由我來擔保你的安全,沒有什麼比我的保護令人放心的了。我相信你父王拿到信,必然會欣慰,讓你放心盡興玩耍的。至於你思鄉,你終有一日要嫁到我身邊來,先來視察一番不好嗎?」

暮嬋見一切無望,負氣的道:「不想,我連你都沒察明白,才不要視察定北藩鎮。」說完,掙脫他的摟抱就往帳外走,沈琤忙追出去:「你去哪兒?」

「透氣,反正不想和你在一起。」說完,為了表示自己對他的不滿,故意揚起下巴,重重哼了一聲。

「那我陪你。」

「免了。」說完,她撩帳簾大步走了出去,但一暴露在寒風中,便覺得這風能將自己吹的散架,又見帳外不遠處有各種士兵在活動,牽馬經過的,巡邏放哨的,收斂兵器的,各司其職,熙熙攘攘。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男人。

她趕緊縮了回來,自己別說騎馬回去了,就是走出這個軍營都困難。

暮嬋一退後便感覺自己撞到什麼,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沈琤。她掩蓋自己的窘態,率先道:「……我吃了早飯再出去好了。」

結果用過早飯,她雙手托着腮幫還是坐在帳內干生悶氣,不敢踏出營帳一步。

結果到了晚上,不得已又跟沈琤一起住。

暮嬋恨恨的想,現在野外駐軍,等到城池就好了,一定跟你分開。

世子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京城的,那天沈琤將妹妹劫走後,他足足在原地愣了一刻鐘,待回過神來,發現周圍的人都看着他,等着他拿主意。

還能怎麼辦?他的馬根本追不上沈琤,只好讓眾人進入鎮子,等第二天再想辦法。

第二天仍舊沒想出任何辦法,他已經先派人騎快馬回京告訴沈琤答應退兵的好消息了,如果他去追沈琤,皇帝見他遲遲不回京,又會惹出許多麻煩。

於是靠抽籤選中了一個倒霉鬼讓他去追沈琤,打探下郡主的下落,他則帶領其他人回京城面聖。

灰頭土臉的回到京城,他才發現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皇帝一點沒閑着,據說如膠似漆的寵幸一個美人趙氏,似乎半點沒把沈琤圍城的事情放在心上。

雖然皇帝不理朝政,只與美人在一起,但是世子畢竟出使回來,不得不「抽身」跟他見上一面。

世子臉色慘白的道:「陛下,如同臣之前派人回來先行告訴您的那般,沈琤答應退兵,他收下郡王的冊封和兩顆人頭,滿意的回駐地了,京城之圍解了。

皇帝微微一笑:「朕就知道,郡主此去,一定人到兵退,所以朕一點沒擔心。」

世子氣的頭上冒煙,你倒是不擔心了,我妹妹因為這事叫沈琤擄劫走了!讓我怎麼回去跟父王和母妃交代,想到這裏就想哭:「……陛下胸懷廣大,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皇帝就當這是誇獎:「世子,你這次立了大功一件,你想什麼賞賜?」

我想要我妹妹回來,你能辦到嗎?當然辦不到,我何必開口:「沒有,臣不想要什麼賞賜,只想天下太平。」

皇帝發現居然跟世子有同樣的志向:「朕也是如此。」

世子疲憊的道:「陛下如果無事吩咐,容臣告退。」

皇帝想回後宮耕耘,立即衣袖一揮:「世子慢走。」便顛顛兒就回後宮了。

世子垂頭喪氣的走到出宮的路上,在含元殿不遠的便道上心情沉重的駐足,這時就聽前方有兩大臣一邊交談一邊走來,趕緊找個了柱子躲在後面。

「皇帝怎麼能如此冷落皇后呢,聽說前幾天喝醉了竟然還說要另立新后,那趙氏是樂興節度使進獻的,與他沾親帶故,不能才驅定北這個餓虎,又引樂興狼入室。」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趙甫是死了,但皇上沒有徹底斬殺其他閹人,就怕他們找到機會再次反撲,到時候,我等危矣。」

等兩人走了,世子突然笑了。

咱們這破朝廷,內有外戚、閹黨、昏君、外有割據強鎮,異族外敵,居然還沒亡國,也是件奇事了。

回到府內,才一見到父王和母妃,便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你怎麼當哥哥的?怎麼能允許沈琤將她帶回定北去?」

原來是沈琤的信報比他的行程快得多,早就送到嶸王府了。

「沈琤是割我的命啊,我的女兒——」嶸王哭嚎道。

王妃含蓄一些,只是拿帕子拭淚:「女婿怎麼能如此莽撞,還沒成婚就將人搶走了,這以後該怎麼辦呀。」

嶸王傷心難過,總要找個人發泄,兒子當然是最好的對象:「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定北把你妹妹找回來。」

這就無理取鬧了,試問天下有誰能從沈琤手裏搶人。

見世子不說話,嶸王抬手就要打,結果手落下前,心又軟了,一下子泄了氣,跌回椅子,縮了縮身子,無聲哭去了。

世子抿了抿嘴,才道:「……朝廷現在這個樣子,妹妹被沈琤帶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信就看着吧,消停不了。」

嶸王和王妃內心也隱隱有種預感,聽了兒子話,未發一語。

不過嶸王該哭還是哭,還罵還是罵,眼淚口水一點沒省着。

沈琤的苦日子來了,因為野外行軍結束了。

軍隊行到了定北藩鎮境內,在回定北都城的路上,有數個城池可以接待他們。大軍住在城外,沈琤等將領則可以進城入住刺史府,次日大軍補給了糧草再上路。

暮嬋日盼夜盼的分離日子終於被她給盼到了,一進入當地的刺史的府邸,她就要求了一間單獨的房間。

沈琤這一次沒了借口,不情不願的讓她單獨住了,只是兩人都住在梅園旁邊的院子,住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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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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