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立竿見影,她收回眼淚,立誓般的道:「我真不喜歡你了。」

沈琤沒往心裏去,這話一聽就是假的,口是心非,用不了幾天肯定就琤郎琤郎的叫了:「我這麼好,你不喜歡我多吃虧啊。」

她吐出一截舌頭,扮了個鬼臉,從他懷裏掙脫回到榻上:「我要睡覺了,不許打擾我。」

「不先吃點東西?」

「不吃!」

「好好,那你先睡吧,我給你脫靴子。」

「我自己來。」她氣哼哼的坐起來,脫掉靴子扔到地上,拉過被子蒙住頭,徹底沒了動靜。

沈琤搬了個交杌放在床邊,坐在上面杵着下巴,看着她,不由得掛了一朵大大的笑容在臉上。

再不用每天擔心她過的好不好,安不安全了,人就在自己眼前,白天看着,晚上摟着,多好。

暮嬋心煩氣躁哪裏睡得着,過了一會悶的厲害,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噘嘴道:「我餓了。」

沈琤見她肯吃東西了,立刻叫士兵端來食物,不過外人只能到營帳門外,在門口的時候,由他親自接過來端給她。

她嘟囔:「早知道這樣,你怎麼不把煙露一起搶過來?」

「搶她幹什麼,咱們做點什麼還得叫她出去,這樣挺好,路上由我照顧你,等到了定北,丫鬟要多少有多少,當然了,如果到時候你使不慣其他人,繼續讓我照顧你也沒關係。」

她心中有所觸動,但轉念一想,這兒還生氣呢,不行,得把臉繃住,於是口中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餐食很簡單,兩個字就能概括:酒肉。

酒喝了可以暖身,肉吃了有力氣行軍。

沈琤抱歉的道:「你先將就一下,路上難免清苦,等回定北就好了。」

他的意思再清晰不過了,他是真的打算把她帶回老家了,暮嬋心裏湧起一絲絕望,自己倒了一杯酒,瀟洒的一揚脖子全喝了。

「咳,咳!這什麼酒,怎麼這麼辣呀?」她不是沒喝過酒,但一向味道綿軟甘甜,哪有如此嗆人的,簡直要將人五臟六腑都辣出來。

怎麼也不嘗嘗就一口喝凈了,今晚上有你醉的。沈琤給她倒了水,然後順着她的背道:「喝些水緩緩,再趕緊吃些肉,否則胃裏要不舒服了。」

她本就在生他的氣,這會被辣到了,心裏更憋屈,嚼肉的時候不時瞪他一眼。

沈琤感受到她的目光,反倒低頭笑,我娘子生氣都這麼漂亮,以後天天能看到她了,再也不用擔心嶸王皇帝太監等鳥人出來作梗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暮嬋忍不住問,否則笑那麼開心幹什麼。

「你都到我身邊了,我還能有什麼陰謀。」再說一般只有弱勢的時候才使陰謀,他現在兵強馬壯,一般直接硬來,就比如搶她回來。

暮嬋吃完東西,環視下四周,見帳內只有方才她棲身的一張小榻:「你今晚上住哪兒?」

沈琤蹙了蹙眉,他能住哪兒:「當然是住這兒了。」

「不行,你去別的地方住。」

唉,娘子就是天真,怎麼可能呢:「這裏是中軍帳,統帥才能住的地方,萬一夜裏有情況,副將找不到我,只看到你……以為你是刺客,豈不是危險了。」

「那給我收拾一處帳篷,我住過去。」

「這裏倒處是男人,你不怕半夜有人走錯營帳嗎?」

暮嬋不死心:「你派親兵給我守在營帳門口。」

「不行,我誰都不放心,萬一他們中間有人突然發瘋覺得占郡主便宜死了也值得怎麼辦?你不了解男人,色膽一起,鋌而走險,什麼都幹得出來。」

暮嬋很認同他最後一句話:「你是有感而發吧。那再搬一張榻來,總能辦到吧。」

他沒有反對,起身去叫人,她扶着額頭不抱希望,果然他很快折返回來,一臉痛苦的搖頭道:「沒有多餘的。」

就知道如此,她早有準備:「那你多拿一副行李,睡地上。」

「……」沈琤沉默了一下,就想到了應對辦法:「地上不能睡人,近地面呼呼的冷風,一宿能凍死人。」

「那些士兵可不能各個都有榻睡吧,怎麼沒見凍死?」

跟我細掰軍營的事?娘子你啊,唉……

沈琤道:「他們人挨着人,擠到一塊睡沒那麼冷的,再說,我營里騎兵多,很多人都跟馬一塊睡,熱乎着呢。但單個出來睡,保管凍死。」

她想不出其他的解決辦法了,喪氣的警告:「那你不許動手動腳的。你是不是又在笑?我就知道你沒打好主意!」

「我看到你高興,自然笑口常開了。我在寺里那天都跟你同被而眠了,今晚又不是第一次,我犯不着得意吧。」

提起這茬,暮嬋將胸口捂緊:「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解我衣裳。」

這就很冤枉了,他登時舉起三根手指起誓:「如果那晚你的衣裳是我沈琤解的,我今晚就暴斃而亡。」

「真不是你?」

「真的是你睡夢中自己不小心扯開的,我這麼珍重你,哪捨得現在碰你。」沈琤笑眯眯的拿胳膊撞了她一下:「你想想,我哪次未經你同意唐突過你?你主動的次數比我多。」

她騰地的臉又紅了,但一想到現在自己正和他置氣,不能妥協,冷聲道:「反正你今晚不老實,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琤擺出正人君子的面孔:「你放一百個心吧。」

她撇撇嘴,剜了他一眼,結果卻見他喜笑顏開,低頭偷笑。

「你笑什麼?」

「你向我拋媚眼,暗送秋波,我怎麼能不笑。」

「我是瞪你!」

「哎呀,是嗎?」沈琤沒皮沒臉的道:「那你送眉眼什麼樣?你演給我看一下,我也好區分開來。」

「你、你自己去想吧,我要洗洗睡了。」

沈琤叫人端來熱水,殷勤的問:「用不用我幫你?」

她搖搖頭,忽然想起自己本該由煙露伺候,在回往京城的路上的,而不是現在跟他在一起,又莫名的難過起來,一言不發的洗漱完畢,和衣躺在榻上閉眼佯作睡了。

……想回京城……然後風風光光的出嫁……

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

都是沈琤那傢伙的錯!

她余怒不消,乾脆呈現「大」的趴在榻上,霸佔整張床榻,擺明了不給他地方睡覺。並且做好準備,等他出聲抗議,她就作天作地,非讓他送自己回去不可。

過了許久,久到她幾乎睡着也不見他吭聲,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瞥他,就見沈琤抱着肩低垂頭坐在榻尾,似乎打算就這麼熬一夜。

「唉……」暮嬋無奈的長嘆一聲,打了個滾,側卧到一旁,留出一半的位置給他,怕他沒發現,腳尖故意輕輕碰了他一下。

很快,感覺他從身後靠了過來,還給她蓋上了被子。

她死死閉着眼睛,因為她料定只要睜眼回頭看,肯定看到沈琤在笑她。

唉,真失敗,發脾氣都不徹底。不過,今天實在太累了,等明天休息過來,再跟他算賬。

酒勁伴隨着睏倦襲來,她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不知過了多久,她熱的挨不住,不知是因為和衣而睡的關係,還是因為酒勁上來了,渾身都燥|熱,稍一動就是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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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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