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沈琤懵了,朝廷軍隊好端端的打自己幹什麼?

禁軍大將立即表示:打的就是你,你離京時,不進宮與皇帝告辭,分明是大不敬!大不敬罪不容誅。

沈琤腹背受敵,遭遇了重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但這卻不是他整個人生遭遇過的最大的危機,他上輩子惡仗也沒少打,不會因為暫時的戰況不利就心灰意冷。

將兵力集中調往北方,專註對付婁合安和赤狄,先讓朝廷的禁軍佔便宜。

一番惡戰下來,赤狄發現沈琤是破釜沉舟,定北這些惡狼是玩命的,自己只是下來打秋風的,沒必要跟他們拚命,立即拋棄了婁合安,騎馬回老家了。

沈琤逮住孤立無援的婁合安,送了他見閻王,吞掉了原本屬於他的灤臨藩鎮。

解決了強敵,朝廷的軍隊就好辦了。

沈琤調轉馬頭,準備好好教教這幫不知輕重的傢伙什麼叫做自掘墳墓。

吩咐下去:打,往死里打。

一路推着打過去,將禁軍打成了散兵游勇,一路殺到京城附近,才罷手。

事情當然不能就這麼完了,沈琤怒氣衝天,放出檄文說,有人鼓惑皇帝,猜忌忠良,離間藩鎮,必須清君側,奸佞小人一個不能留。

消息傳回京城,皇帝終於找回了氣場,坐在在含元殿的龍椅上,拍案怒道:「朕不讓你們去干,非要干,現在好了,瀕臨城下了!」手裏唯一的家當禁軍叫人打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心疼,心痛。

朝臣心想,您哪裏說過不許打,您當時是分明是兩手一攤,啥也不管,讓那個死太監和左丞相作威作福,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又跑出來推卸責任了。

誰讓您是皇帝呢,皇帝是無措的,錯的只能是臣子。

都屏氣挨罵。

皇帝又訓斥一通,把積怨發泄了個暢快,罵完了暢快了,該商量正事了:「都說說該怎麼辦?」

有人深覺自己就是沈琤口中的奸佞小人,提議:「不如先撤出京城,若是沈琤敢佔領京城,就叫各地節度使上京勤王,合力圍殲他,他經過惡戰,現在也在強撐,必然……」

不等說完,皇帝就火了:「朕乾脆讓出京城,搬到蜀地算了,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他不想再逃了,不是有骨氣,而是蜀地實在不如京城逍遙。

皇帝牽頭,有人跟着幫腔:「就算退出京城,各地節度使也未必會上京來,上一次沈琤自封諸道兵馬元帥時,北方多數節度使都聽他號令,這會未必肯出兵,南方藩鎮則路途遙遠,到這裏人疲馬乏,也不是他的對手,況且衛齊泰如今逃到南方,各路節度使在圍剿他,也抽不出兵力。諸如,泉南節度使高齡言就在圍剿叛軍餘孽,無法抽|身。」

皇帝頭疼,心裏恨道,朕早就說這朝廷就像個破屋子了就別窮折騰了,打着修繕的名義非得爬上去修補,這下好了,不僅沒修好,反而被壓得就要散架了。

這時盧策海站出來道:「陛下,如今只剩一條路可走,便是向沈琤求和,他既然要清君側,便將禍國亂民的趙甫與杜有芳的人頭獻上,再對他進行加封,他這半年來就沒安穩過,想必也到了極限,不會貿然攻入京城的,找人說和一下,應該會退兵。」

趙甫自打兵敗,就不敢露面了,他本來就要禁軍腰桿硬,現在禁軍沒了,他自身難保了,所以盧策海直接點名獻出他的人頭。

「……」皇帝捨不得這個老奴,憋着不說話:「這個以後再說。」

朝臣豈能容留以後再說,紛紛嚷嚷必須要趙甫的腦袋才能退兵。

盧策海等的就是今天,他一直鼓動趙甫去碰沈琤為的就是他自掘墳墓,剷除閹黨:「陛下,一切都是這個閹人的錯,他鼓惑聖心,釀成此禍,不殺他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他不足以讓沈琤退兵。您如果不拿趙甫的腦袋退兵,又能拿誰的腦袋呢?」

難道要您自己的腦袋嗎?

皇帝再次發現自己說了不算,眾怒難犯,泄氣般的垂下頭,半晌道:「朕打算封沈琤為定北郡王……誰做欽差大臣將朕的旨意還有兩個逆賊的腦袋送過去?」

聽皇帝的意思,便是要殺了趙甫和杜有芳了,盧策海終於放心了,剩下的他就不操心了,便不說話了。

皇帝道:「得有個人去說和一下,你們中間有誰合適啊?剛才不是都很能說嗎?這會怎麼都啞巴了?」

替死鬼就在我們中間,立即垂下眼眸躲避皇帝的視線,個別還將臉藏在了勿板後面。

皇帝站的高,下面的狀況一覽無餘,心裏恨這幫傢伙貪生怕死不頂用,但也無可奈何:「既然你們都不推選,那就由朕指派一個人吧。」說著半眯着眼睛,伸出手指,殘忍的指向一個人。

大家趕快避開,亮出這個倒霉鬼來——國丈。

國丈發現了自打從蜀地回來,皇帝跟皇后感情不睦,越髮針對他們家了,之前賜婚就是讓他去的,這次又來,只要有火坑需要人跳,他就成了首選。

沈琤他爹沈霖就曾將去勸和的嘉清伯給殺掉了,現在事態可比嘉清伯那會嚴重多了,不出意外誰去誰死。

朝臣都憐憫的看着國丈。

國丈出身世家,所謂世家就是世世代代都在朝中混,別的不行,祖傳的規避風險,找替死鬼的能耐還是有的。

國丈踱出一步出列,手拿勿板遮住下半邊臉,恭敬的道:「臣固然想做使者,前去說和,讓沈琤幡然醒悟,悔不當初,但是臣以為有人比臣更適合這個任務。這個人就是嶸王,他不僅是皇族,出身貴重,名義上更是沈琤的岳父,由他前去,想必沈琤不會不給面子。由他出馬,想必可以事半功倍,不是臣可以比擬的。」

皇帝竟然被說的心動了,是啊,怎麼沒想到是嶸王,他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

朝堂上的眾人被國丈說的心動,紛紛附和,是啊是啊,嶸王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他怎麼也要給岳父幾分薄面。由他出馬,一定能說動沈琤退兵。

國丈見已經找到替死鬼,面帶微笑的退下了。

皇帝立即下旨讓嶸王做欽差出使定北。名義上是出使定北,但大家都知道,沈琤的軍隊離京城沒多遠了,根本不用到定北。

很快,傳旨的太監回來報奏,說嶸王卧病不起,恐怕不能出使定北。

皇帝恨不得掐死自己這個皇叔,但嶸王確實一直在抱病,並不是臨時找的借口,憋着了一口氣,又下一道聖旨,改封嶸王世子為欽差出使定北。

嶸王世子接到聖旨后,立刻揣好聖旨就衝進了宮中,求見皇帝。

他很憤怒,皇帝是他堂兄也是他的球友,兩人從小玩到大,從蹴鞠玩到馬球,場上配合無數,感情非同一般,結果皇上你就這麼坑我?

蓬萊殿內,炭火燒的正旺,皇帝額頭卻有一滴冷汗,故作輕鬆的對世子道:「你是來告辭的嗎?」

世子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皇上您要是不想再讓我陪你打馬球了便直說。」

「哎呀,何出此言啊?我們配合默契,你是朕最重要的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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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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