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暮嬋搞不懂他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間就興奮起來了,慌忙間抽出手來,「沈大人請自重……」

【第二章撒謊拐妻】

頌蕊見狀,出言調戲已經很過分了,居然得寸進尺?!郡主不方便說,只好她這個奴婢挺身而出了,「沈大人,您已經答應要對郡主以禮相待,現在為何又一次次冒犯?」

煙露見有人挑頭,立即附和,「是呀,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暮嬋完全贊同丫鬟的話,不表態,看沈琤怎麽回答。

這兩個丫鬟太礙眼,總是盯着他們,於是冷聲道:「這裏沒你們的事,出去。」

頌蕊和煙露當然不從,視死如歸的擋在自家郡主跟前。

沈琤什麽陣仗沒見過,心說這有用嗎?大聲道:「來人,護送頌蕊和煙露姑娘去廚房煮水沏茶。」話音一落,便進來四個親兵,兩人架一個,輕輕鬆鬆的把人拖了出去。

「郡主——」

暮嬋想追出去,但被沈琤展臂攔下,她秀眉一挑,氣急的問:「你要干什麽?」

「咱們倆說個話,她們總插嘴,叫人心煩。你放心,說完話,我就把她們一根毫毛不少的送還回來。」

「說話?」這倒是提醒了暮嬋,「好啊,我正好有事想問大人。」

喜訊啊,娘子居然想主動和他聊天。沈琤見她打算和自己進一步交談,喜孜孜的道:「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大人為何知道我的身分?知道我的身分也就罷了,為何連我的閨名也知道?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啊……這……」沈琤沒想到是這個問題,頓時笑不出來了,微微側身,躲避她的目光,心中警鈴大作,大事不妙,之前太過激動,直接和她相認,讓她生疑了。

暮嬋見他言辭閃爍,越發覺得他可疑,「你派人調查過我?」

完了完了,節度使派人入京調查郡主,怎麽聽怎麽叫人毛骨悚然,說不是居心不良,誰信啊。

「這個……很難回答……」

「那麽沈大人不如試着慢慢解釋,我會耐心聽的。」暮嬋解釋道:「我當然不是興師問罪,只是有一點點好奇。尤其是大人將我一眼認出這一點,我想,依我當時的樣子,我父王想認出來也要費些功夫的。」

兵不厭詐,出奇制勝。目前他眼裏最重要的戰場就是暮嬋這裏了,沈琤心裏一橫,豁出去了。

打定主意後,沈琤目不轉睛的盯着暮嬋,盯得她發毛,她一路顛簸,幾次遭遇危險,本來就心神不寧,現在屋裏就他們兩個,她更是害怕,「我、我臉上有什麽嗎?」她有點後悔,有些事不該尋根究底的。

沈琤裝模作樣的長嘆一聲,「其實我不想說的,畢竟你父王再三囑託我要守口如瓶,但既然你追問起來,我不解釋也不行了。我告訴你吧,其實你父王已經將你嫁給我了。」

他想,不如趁此機會給「幼苗」狠狠的施一把肥。

暮嬋想都沒想就斬釘截鐵的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難道你父王跟你說了,這輩子絕不把你嫁人,絕不嫁給定北節度使沈琤?」事已至此,絕不鬆口。

雖然沒直說不嫁給節度使,但也差不多了,身為皇族,誰會喜歡節度使?她父王雖然沒明說不會把她嫁給節度使,可他對藩鎮向來只有惡言,又怎麽會把她這個掌上明珠嫁給自己討厭的人呢。

她現在落難於此,不能給父王拉仇恨,叫沈琤知道父王討厭他,否則會對父王不利。

「我、我父王最疼我了,只會讓我留在京城,不會讓我外嫁的。」暮嬋的嘴巴微微噘着,已經表露了她的心事。

「郡主,你真是還沒長大,這就是為什麽我之前不想告訴你的原因。」沈琤痛心疾首,「你父王疼你?把你留在京城?你自己看看,現在京城成什麽樣子了?說句大不敬的話,我看普天之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京城了,誰都能去。今天衛齊泰去了,明天還有張齊泰、李齊泰,還有官宦和外戚亂政,你父王身處漩渦怕是也自身難保,他若真疼你,一定會把你嫁到太平的地方,例如定北。」

暮嬋隱約覺得不大對勁,又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可……我從沒聽我父王說過啊。」

「你父王若如實告訴你,你剩下的這段閨中日子,豈不是要日日以淚洗面?」

「那倒不會,我知道自己什麽身分,早有了相應的覺悟。」她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

「哦,那叫你嫁給灤臨節度使婁合安,你願不願意?他今年五十歲,有三個親生兒子、十個養子,據說從十三歲起就不能沒女人,夜夜做新郎,他去年吞併了平河節度使的幾座城池,現在就數他勢力最大。你別以為他有什麽閱歷沉澱,歲數上去越發姿容雄偉什麽的,他是個大胖子,肚子大得簡直像在懷第四個兒子。」

「我父王才不會害我,才不會讓我嫁給老頭子。」她嘀咕。

「當然了,嶸王爺最疼愛的就是郡主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我和你最般配,於是暗中與我通信,結下了這門親事。」

暮嬋覺得他越說越離譜,「我父王不會這樣做的,他怎麽敢私下結交節度使,皇上發現,不會饒了他的。」

「所以我才說私下通信。畢竟他也知道,皇上雖然不大頂用,但收拾個王爺還是不在話下的。」沈琤成竹在胸,他一定能把暮嬋哄到自己懷裏。眼下要做的,是不急不躁,緩緩道來,不信說不懵她!

「不會的,我父王不會做這麽危險的事……」暮嬋突然發現了他的漏洞,「你們不是有通信嗎?信在哪裏?」

「當然在定北了,我就算再看重泰山大人的信,出兵打仗也不能帶在身上。你不會忘了吧,我們現在身在柘州。對了,你父王還託人送了一幅你的畫像給我,要不我怎會一眼就認出你呢?」沈琤暗自讚歎,自己真是急中生智,越說越像真的了。

暮嬋一愣,有道理,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麽他會認識自己。

她輕輕咬唇,叫沈琤一眼就看出她在糾結,他忍住笑。

「真的?」

「還能有假?是一幅等身畫像,是你們王府的畫師,叫吳什麽肅畫的。我掛在卧室內,每天晚上都要看着它才能睡着,你的模樣早就深深印在我的心中了,所以無論你怎麽變裝,我都能將你認出來。我之前雖然沒見過你的面,可心裏已經將你當做妻子一般對待了。」

嶸王府的確有擅長書畫的門客叫吳肅,頗得父王的賞識。暮嬋糾結了,當真拿不定主意了。

沈琤乘勝追擊,「畫上還有一隻狸花貓,你父王說你叫牠狸奴,你最喜歡牠了,所以叫畫師把牠也畫上去了。」

「不知道狸奴過的好不好,逃到哪裏去了?等我們回京,不知道牠會不會回來?」

沈琤見她動搖了六七分,索性淡定的往凳子上一坐,雙手擱在桌上,平常聊天一般的道:「你生辰八字,愛吃什麽、怕什麽,我都知道。」

「我怕什麽?奇怪,我都不知道自己怕什麽。」

還嘴硬?沈琤單手托着下巴,輕描淡寫的道:「你五歲的時候跟你父王去宰相的女婿家做客,人家非常喜歡鵝,家裏養了幾十隻雪白肥美的鵝,你跟主人家同齡的小孩子惹了大鵝,被追得滿院子跑,腰那裏被鵝啄了一下。」

父王怕她母親責怪,回家吩咐僕人不許透露半句,連她母親都不知道的事情,沈琤怎麽會知道?難道真是父王告訴他的?

「你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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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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