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梁子
賀霑望着對面笑得像發春貓一樣的女人,露出個痞氣的笑容,“咱們隊裏的警犬似乎也到了生理期,個頂個的壯,給你試試?”
舒鑾沖他豎起中指。
果不其然,這個舒鑾十分的油滑,她深諳法律的條文,把自己描述成一個古董收藏愛好者,被一群小混混欺負,還委屈兮兮的。
那邊“小肉山”他們也統一了口徑,聲稱他們就是小混混,最近手頭緊,就從古玩市場淘幾個贗品來。看舒鑾出手大方,又是外地人,想把她當成冤大頭。沒想到舒鑾眼睛還挺毒,認出是贗品。他們見她一個女人,勢單力薄的,想黑吃黑,哪想到她竟然是個刺頭。
一個是受害人,一個行騙未遂,到最後事情就是這個簡單,市局對他們進行了批評教育處罰之後,就釋放了。
舒鑾從警局出來時看到了沈略,後者目光沉沉的。她叼着煙沖他含混地“嗨”了聲,沈略盯着她沒有回話。舒鑾於是也不再搭理他,跳上等在門口的車。
駕駛座上的羅珊珊問,“知道你調戲的那人是誰嗎?”
羅珊珊是個漢子,純種的。
當年本地計劃生育還很嚴格,她媽媽生一個兒子之後,還想要一個女兒,結果又生了個兒子。
為了不被罰款,她媽別出心裁地給他二兒子取名羅雙雙,竟然成功的瞞天過海了。於是乎就有了三兒子羅珊珊、四兒子羅詩詩……羅小妹至今未有。
他一臉你闖禍了的表情,自言自語道:“他就是即將走馬上任的特別行動隊隊長賀霑。”
舒鑾從口袋裏摸出根煙叼在嘴裏,漫不經心地“哦”了聲,“火機。”
羅珊珊將火機扔給她,“看來你認識啊?認識你還招惹他?有點古董販子的自覺好嘛!”
舒鑾沖他吐了口煙煙,眯着眼睛有點媚眼如絲的味道,“你有沒有覺得他的小腿很性感,腰也夠勁兒?”
羅珊珊被噎住了,一臉便秘地望着她,“小姐姐,現在是秋天,發情也請看季節,OK?”
“可惜GAY里GAY氣的,配給你合適。”
羅珊珊抓狂,“老子是直的!直的!”
舒鑾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哦~直的珊妹妹。”
“……”羅珊珊深吸了口氣,打算不與發情期的生物計較,“今天有東西入手嗎?”
舒鑾沒哼聲就是沒有了。
話癆珊妹繼續啰嗦,“都說你們這一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真正的明器那是鳳毛麟角,確實不好入手。不過你怎麼不到拍賣行去看看?那兒的機率更大,贗品也少些吧?……不過話又說回來拍賣行的東西那麼貴,從那裏進貨的話成本也忒高了些……”
舒鑾自動屏蔽了他的聒噪,“去酒吧。”
晚上九點,藍調酒吧燈紅酒綠。
舒鑾推開玻璃門,悠揚的鋼琴曲飄過來,舞台上一位白色禮服的少女正在彈鋼琴,柔和的燈光灑在她身上,彷彿一隻優雅的白天鵝。
酒吧的格調忽然就被撥高了,舒鑾靠在吧枱邊欣賞了會兒少女,才端着酒杯進入卡間,笑着道:“不好意思,趙哥,我來晚了。”
趙哥穿着中山裝,拿着串光滑的檀香串,露出個頗有佛性的笑容,“沒事兒沒事兒,年輕人被美色絆住了腳步是正常。”
舒鑾目光輕佻地望着少女,“這個妞兒很正啊,看得我都要動心了。”
趙哥是知道舒鑾以往那些風流韻事的,笑呵呵地道:“還是個雛兒,可惜她的主意不好打。”
舒鑾疑惑地“哦”了聲。
趙哥指指不遠處,“看到沒?”
舒鑾順着他所指,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穿一件煙灰色薄毛衣,勁瘦的手腕戴着腕錶,透着股低調的奢華。他微微前傾着身子,繃緊的休閑褲勾勒出完美的臀形。
舒鑾的目光在那臀上流連了幾秒鐘,覺得這臀和賀霑的小腿一樣性感。再看他的臉,中長的頭髮用髮膠固定起來,微微蓄着鬍子,立體的五官,帶着歐洲貴族的成熟與優雅。
她眯着眼愜意地抿了口酒,雖說這人有點斯文敗類的感覺,但是這臀這臉還真是對胃口。
趙哥說:“那就是她男朋友賀霑。”
舒鑾一口酒嗆在喉嚨里,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這這這……這就是下午那個基佬紫大褲叉的賀霑?眼瞎了吧!從城鄉結合部風到歐洲貴族風,跨欄都不是這麼跨的!
趙哥笑呵呵地道:“不能打主意的話,請她喝一杯還是可以的吧,老弟你說呢?”
舒鑾將這話在腦子裏拐了個彎,便明白了。這廝想必是調查過她,知道她以往的風流韻事,故意讓她去調戲賀霑的女朋友,和他結下樑子呢!
想到下午他那個痞氣的笑容,她就覺得心裏有點發癢。往酒杯里加了些料,搖晃着酒杯風度翩翩地走到鋼琴邊,手撐在琴蓋上深情地凝望着少女。
真是難得!基佬紫的賀霑在鑒賞美女方面竟然沒有跑偏。這少女五官清秀、雙眸如水,清純的跟草尖的露珠似的。
可惜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會看上GAY里GAY氣的賀霑呢?
她凝視着少女足有半分鐘,雙眸在燈光下燦若琉璃。
少女被她盯得有些拘促,手一滑一個音符便錯了。舒鑾微微一笑,眼角的細紋都帶着鉤子,餘光眺着她,輕輕地抿了口酒。
她的領帶鬆鬆散散地掛着,領口的扣子解開了,露出頎長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燈光打在她略顯冷感的五官上,三分優雅、三分痞氣,剩下的四分全是魅惑。
她這模樣簡直男女通吃,少女的心頓時亂了,鋼琴以零亂的尾音落幕。她歉意地向大家舉躬,準備下台時,舒鑾拉住了她的手,笑吟吟地問,“是‘曲有誤,周郎顧’,還是‘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撫弦’呢?”
少女耳根微紅,弱弱地道:“你……鬆開……”
舒鑾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請你喝酒賠罪好不好?嗯?”
她音色清冷,有點雌雄莫辯,又最擅長用這種調調勾人,那略顯低沉的尾音能弄得人心跳失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