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入宮與邸報
皇宮之地,大內禁區。
如果沒皇帝的詔令,閑雜人等是絕對不能被允許進入的。
在大致的了解了寧槿家的情況后,王德化也覺得再讓這位準皇妃娘娘繼續滯留民間卻也不太安好。
況且,他有意通過寧槿來尋求朱慈的信任,當然不會再把這麼一個關鍵的媒介再給送走。
想了想。
王德化讓錦衣衛去找來椅子讓二人有個地兒歇着,其他的太監繼續去辦採買之事。
錦衣衛們自認理虧,被王德化使喚雖然不情願,卻也不敢拒絕。
若是他們衝撞鳳駕的事情被聖上知道,肯定落不得好,但誰能知道,這對穿着百姓衣服的父女能是皇妃娘娘一家?
王德化安撫了驚魂不定的寧槿父女。“老奴這便進宮請示老皇爺,如今聖上登基,是該早立正宮了。”
本來便懷揣着忐忑之心的寧槿,更加緊張了,雖然有着對於未來夫君的憧憬,但她的面前是大明朝最為尊貴的皇帝一家,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面對着什麼。
但這便是女兒家的命運,夫家便是女人出嫁后的一切,即使那皇宮中充滿着未知的恐懼。
然而這一步早晚也要踏出去,寧槿早有準備,在這個時候堅定了起來,目送着王德化進宮而去。
至於父親,寧槿心中亦有着不舍,但想到如果入宮為妃,父親便是當朝國丈,再怎麼說也會吃穿不愁,這或許是好事啊。
再不用過那苦哈哈的日子,等到有了錢,續了弦,後半生的生活定然會很美滿。
隔壁的劉嬸就不錯。
……
當王德化去找老皇爺商議此事的時候,崇禎正在後宮看書,這兩天由於完全不用再理會政事,崇禎的氣色好了很多。
甚至崇禎心裏覺得這才是皇帝應該有的生活,享受着皇家的富足,卻不用被皇家的事務所煩惱。
崇禎現在大概能理解自己的爺爺和爺爺的爺爺為什麼這麼喜歡窩在宮裏了。
這簡直就是天堂啊。
抱着書卻在偷瞄着袁貴妃那豐腴身段的崇禎,美滋滋的享受着小日子。
王德化進來后將寧槿等在皇城之外的事情稟告給了崇禎。
崇禎這才記得他還有個準兒媳還在民間,只是前一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根本沒心思過問這種小事情。
不過想起來,兒子登基做了皇帝,確實應該立個正宮了。
但是如今大明正迎來最危機的時刻,現在去讓皇帝搞大婚實在不妥,況且就目前崇禎所了解的朱慈來看,他也不會同意,肯定不會。
崇禎覺得這事情不好,搖了搖頭。
然而王德化執意說服崇禎。“老皇爺,皇妃娘娘畢竟是金貴之身,若是一直留於民間難免會有閃失,屆時豈不有損我朝顏面?”
崇禎的優點是從諫如流,缺點是耳根子軟,其實這兩個詞都是相同的意思,只是褒貶不同罷了。
親政十七年,完全被那些禍國殃民的文官們牽着鼻子走。
和現在的朱慈完全是兩種極端截然相反的性格。
聽到王德化這麼一說,崇禎也覺得很有道理,有損我朝顏面?這還得了?便揮一揮手。“先把他安置進宮裏吧,好生伺候着,等到闖賊退去,皇兒回宮再行大婚。”
王德化心中暗喜。“安置在哪裏合適?”
這是一個問題,講道理他作為太上皇,早就應該把乾清宮坤寧宮等主殿讓出來給朱慈。
他也做好的接受朱慈安排的準備,但朱慈從登基開始就從沒在宮裏住過,至於移宮之事也從未過問和提起。
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
但總不好這般鳩佔鵲巢吧。
崇禎自認為可沒朱慈那般不要臉,這王德化一說皇妃如何安置,崇禎就想到了是不是應該移宮讓出正殿,讓朱慈夫婦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兒。
這事還得找周后和其他太妃們商議一番。
“先把皇妃接進東宮,等諸事皆宜再做打算,而後令皇上知道此事。”
王德化領命而去。
“對了,再給國丈撥些銀兩過去。”
“是,老皇爺。”
……
皇城之外,錦衣衛對待父女二人的態度已經大為轉變,一個個極其獻媚。
寧泓也突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從錦衣衛口裏得知,皇帝並不在宮殿裏,這讓寧槿微微有些失落,想起了前日在西市借口看到皇帝的情景。
心裏總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個時候王德化回來了。
“老皇爺准了,讓皇妃娘娘隨老奴進宮,不日便與聖上完婚。”
從選妃開始到現在,他們或許一直就在等待這個時候,等待着入宮的時候。
入宮意味着新的生活,同時也意味着徹底從少女變為少婦。
當然,最重要的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老爹分別。
這一別或許見面的機會也少了。
要說沒有留戀那是不可能的。
寧槿淚眼婆娑。“爹……咱們既以為皇親國戚,便理應為國分憂,如今朝廷劫難,旦有缺無,還望爹以國為先,多予獻贈。”
“嗯……”
“嗯?”
……
王德化讓父女二人說上些話后便將寧槿領入了宮中。
威嚴的宮殿,仿若匍匐的巨獸,迎接着新的女主人的駕臨。
……
與此同時。
陳良謨的邸報也辦了出來。
印發之後,交於城內招募來的讀書人,置於各處茶館坊間。
向廣大的民眾通讀着邸報上的內容。
新皇登基,似乎給整座京城帶來了新的活力,而這些讀報人便是其中重要的活力支點。
這也朱慈開啟民智的第一個步驟。
吃飽了沒事幹的百姓們並非不想了解國家大事,而是根本沒有這個途徑,那些官員們根本不可能跟他們講道理,不把你衣服剝了給他家狗穿都是好事,怎麼有可能跟你坐下來聊國家大事?
或許這些國家大事和他們並沒有太多關係,但免費的聽人說報,總會吸引大批人前來觀聽。
“當今聖上聖明,繼位於國家於危難之時,致力於懲處奸侫,討伐暴賊,他日必能肅清寰宇,還我大明朗朗乾坤。”那個讀書人念完邸報上標榜朱慈的語言,只覺得噁心,在他心裏朱慈就是個暴虐之君,但如今的政治形勢可不是自由發表言論的時候,雖然心裏有着不情願,但想到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從九品的京官,卻也不得不理清楚現在做什麼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