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館日記（二十四）

初戀之所以美好，我想就是因為充滿着情竇初開的新奇與羞澀。心照不宣的愛情未免就能讓人跨出那關鍵的一步，時間久了，變成了溫水愛情，無法升溫到沸點的那一度。成了一種凄美的遺憾。看着小女孩兒跑回來，我的心痙攣一樣忽然收緊，扭過頭去。我想起了Jack沉入海底的一幕，寒風裏，我無所適從。今天，我為什麼會如二胡一樣虛空來了許多囂張？記得父親經常告訴我，天上掉下來的沒有餡餅，只有老鴨屎。小女孩兒跑到我跟前，我苦笑了一下。她卻調皮地說：“大姐姐要你親手送給她。”我回頭看了看白靜，她站在那裏朝我抿着小嘴笑，燈光的映襯下，像朵含苞的嫩荷。我想擰一下大腿，搞搞清楚是不是在夢裏，手已經被凍得生疼了。夜醉了，終於醉了，墜落許多星光。我蹲下來拉過賣花兒的小姑娘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搶過那束玫瑰，跑向白靜。“這束玫瑰挺鮮艷，還是冰鎮的。”我不敢看白靜一眼，囁喏着，感覺像在說一個玩世不恭的謊言。“你……跑過來……就是和我說這個呢？”我終於找到了別人常說的那種暈眩是什麼感覺了，幸福來得太快，我覺得有點兒像是做心理素質測驗。“你冷嗎？”“你想幹什麼？”白靜又翹起了小嘴。“問問而已。”“幹嘛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白靜揚起臉像個小公主一樣看着我。“不告訴我算了！”“你……過來……就是問我這個嗎？”“不，不……這個給你。”“你……你是在獻花還是……求……愛啊？”白靜像個鄰家女孩兒一樣，含羞地低下頭，盯着腳尖，碾地上一片溜光的冰，聲音越來越低。“求愛啊！求愛！”“我怎麼……怎麼不知道啊？”白靜羞赧地抬起頭看了我一樣，溫情似水。“我愛你！”“我沒聽見。”看着白靜像孩子一樣，滿臉調皮、挑釁的神情。我把那束玫瑰放下，然後雙手撐住雕像光溜溜的基座，身體一縱，在結滿冰的基座上晃悠悠站了起來。“你要幹嘛？趕快下來。”白靜看到我凌空高高站在那裏，緊張得要哭出來了。“白靜，我愛你！！！”我沖白靜做了個鬼臉，對着廣場大聲地喊。“你快下來。再不下來我不理你了。”白靜看着我站在那麼高的基座上面，又羞又怕，擔心地站在那裏動也不敢動。“做我女朋友！？”“你先下來。”“你不答應，我就不下去。”我笑眯眯地看着白靜可愛的小臉蛋。“好，好……我答應你，做你女朋友，你趕快下來。”我一跳下來，白靜就緊緊抓着我的胳膊，好像自己一鬆手，我就會從上面跌落下去。我把花遞給她，白靜鬆開手去接。趁着她接花的時候，我猛地把她那嬌嫩的身子摟在懷裏。“討厭……放手，哎喲，你弄痛我了……放手啦！給別人看到了……”“白靜，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好痛哦……”“白靜，我愛你……”“肉麻兮兮……”“白靜，我真的愛你……”“知道了……討厭……”……夜色含羞，被路燈染得滿面暈紅。賣花兒的小女孩兒站在旁邊吃吃地笑。白靜把小臉埋進我的懷裏，越抱越緊。別怪我，今夜上帝也瘋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