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先天之氣】
獨孤一心要請教的事情，不是別的，正是武道進境上的事情。
他本來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身體也是虛弱的一陣風就能吹倒，然後天給了強健的身體，也給了他武道的種子。
但種子只是種子，不是說一瞬間，他就擁有了強大至極的武功，他到現在為止擁有的武功，都是靠他自學而來的。
而他學習的對象，則是大量的曾經閱讀過的各種有關於武道的典籍，以及雪濃在實戰中表現出來的東西。
可是這些東西終究是有盡頭的。
獨孤一心看的武道典籍再多，也終究因為家道的中落，而看不到武功真正高明的部分應該怎麼修鍊。
他的對於武道的感知力再強，他終究是個在此之前沒有學過武功的人，哪怕是再天才的人，光是靠看也很難達到頂峰，更何況雪濃表現出來的只是打法，武道的練法，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獨孤一心的進境又過快了，導致了他已經無法單純靠自己推導去進行下一步的修鍊了。
獨孤一心現在是凝氣境，而他所知道的最多的東西也就是補不足之前的修鍊方法，後面的方法他不知道，而且他體內現在蘊含的先天之力，可以說是已經世間僅有，那麼修鍊方法，怕是也已經世間不存在了。
事實上，自從他突破補不足境界，可以進入凝氣期以後，雖然他對於體內的先天之氣已經不是完全無法控制，靠着意念，可以勉強操控着體內的先天之氣流動，可是速度緩慢，而且他對於之後的修鍊全無頭緒，先天之氣還是在按照着固定的路線在溫養着獨孤一心的腑臟，卻也不再繼續增強了。
無奈之下，獨孤一心只好找到了雪濃。
雖然說雪濃沒有先天之氣，但他的武功高強，也許聽過一些先天之氣的秘聞，又或者他本身對於這種已經失傳的神奇力量，有着身為強者的理解。
其實獨孤一心完全可以找福伯的，那天那顆安放在秘密指揮所案頭上的呂青彥的頭顱，以及事後福伯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就是這個老人的實力最好的明證。
他的武功也許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神變之境也未可知。
他完全是獨孤一心最好的老師。
但獨孤一心還是信不過他，或者說，將信將疑。
只有雪濃，因為他們曾經共過生死，現在也完全是一條船上的人，獨孤一心才敢向他請教。
先天之氣，也可以算是獨孤一心身上幾個大秘密之一了。
聽到獨孤一心的話，雪濃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在等着。
獨孤一心沒有猶豫，將手抬了起來，放到了雪濃的面前，說道：“感受一下看看。”
雪濃不疑有他，握住了獨孤一心的手。
然後下一刻，他就感覺到有一股溫淳到了極點的氣息竄入了他的身體裏，雖然緩慢，卻極其有力，那種醇厚的感覺，包括着濃郁的生機。
“這是……”雪濃素來淡然的臉孔，也是顯現出一絲訝異，他鬆開了獨孤一心的手，感受着還在他身體裏流動的力量，陷入了沉思。
而其他人則是有些莫名地看着獨孤一心和雪濃，不過只有小高是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藍漪和鄭斂好歹都算是武道好手，多少明白一些，獨孤一心似乎是在請教雪濃武道上的事情。
“先天之氣？”很久之後，雪濃吐出了一口氣，像是吐出了獨孤一心之前朝着他體內輸入的那一縷醇厚的氣息。
先天之氣。
聽到這個詞，不僅僅是藍漪，就連一直在認真煮魚的鄭斂都是面色一驚抬起了頭來，露出了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獨孤一心。
只有小高一個人莫名地看着其他人，一臉不解地道：“什麼先天之氣？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快告訴我好不好？”
“所謂的先天之氣，乃是一種由天地元氣凝練而成的氣，精純無比，不僅能夠滋養血肉，百毒不侵，更能凝聚成刀刃，切金碎玉，百兵難擋，這種先天之氣，只有傳說中的先天武者才能凝練，凝練之法早已失傳，難道說……”最後還是藍漪給小高解釋了，只是解釋道最後，他自己都有點不信地看向了獨孤一心。
先天武者和先天之氣的傳說，固然還在武道界中流傳，但是近兩百年來，早已經沒有了先天武者和先天之氣現身，所以傳說已經變成真正的傳說。
所以現在雪濃說獨孤一心身上有先天之氣，藍漪實在有些驚詫。
“不錯，我身上的確有先天之氣。”獨孤一心面對藍漪的猜測，點了點頭。
得到獨孤一心的確認，藍漪的表情很精彩，震驚中又帶着點狂熱。
鄭斂也是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居然是有東西可以讓他完全忘記了魚的存在。
獨孤一心想過先天之氣可能會很有衝擊力，卻沒想到能夠造成這麼大的反響。
“你們好像很激動？”獨孤一心有些難以理解這種狀態。
小高也是，他正要開口再問什麼。
藍漪已經先說了：“大人，您不是武者，可能無法理解，不知道有多少先賢前輩試圖找到修鍊先天之氣的方法，但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可是依然還有人在前赴後繼，只因先天之氣，實在強大，傳說中先天之氣修鍊到極處，可以一人敵一國，在曾經的某個時代，先天武者遍佈天下，那時候拳碎高山，刀劈大海，是武者最好的時代。”
說到最後，藍漪整個人微微顫抖，顯然，他是無比嚮往那種時代的，因為在那種時代，武者恐怕是朝廷都管不了的存在，而他現在已經算是一個武功不弱的武者，卻只能窩在長安城的一個角落裏當一個小幫派的頭目，若不是獨孤一心的出現，恐怕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怎麼能不激動呢？
“大人，請教我先天之氣的修鍊之法！”就在這時，忽然有人說道，但卻不是藍漪，居然是一直滿臉疑問不懂的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