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殺父真兇

我感到很欣慰，有一個愛我的人不容易。

“坐着別動！”這是我對它下達的命令，然後我拿起一隻加熱后的烤雞。

我把肉仔細的撕成一絲一絲的肉條，才放進它的嘴裏。它只是聽話的張開嘴，爾後細細咀嚼。時間過得不快不慢，我一直喂它直到餵飽了為止，然後我才自己吃剩下的雞肉，最後我還幫它擦了擦嘴。吃得差不多了，我也給自己擦了擦嘴，收拾了一下這寫擺滿骨頭和包裝袋的餐盤。接下來，便要問問它今天下午到底做了什麼。

“今天中午你上哪了？”我問道。

“上班去了，不然我奪舍的這個女孩沒有經濟來源”她講話的神情很專註，緊接着又道出了她們兩個的關係”這個女孩和魅魅同是天涯淪落人，雖然魅魅現在是寄宿在這個女孩的身體裏，但是她們現在屬於合作關係，因為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前天晚上委託伯父做法事的那個事主，她們合作的共同目的就是為了殺死那個人。”

“你這麼說我是明白了，可是你們怎麼會和那個人扯上關係呢？是什麼仇什麼怨到了那個人非死不可的地步？”我一邊看着這個情緒被仇恨控制的魅魅，一邊提出了我的質疑。

它先是看了我一眼，見我迫切想要知道，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主人能先答應魅魅知道這件事以後不會趕魅魅走嗎？”它說這話的姿態放得很低，其實我知道，即使我不答應它也會說出來的，只不過它這麼說是害怕失去我。

“我的傻魅魅，你想想每次你按了門鈴我都給你開門，唯一的一次你離開我還是因為你要去上班，我何曾有過趕你走的舉動？”說完，我還把它攬入懷中，我知道如果要得到更全面的信息，得讓它放下防備，給它足夠的安全感。

見我如此，它才長長地舒緩了一口氣，說：“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我就一切坦白吧。”說完，它看着我，似乎感覺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則是一邊撫摸着它的頭髮，一邊誠摯地看着它，說：“不要什麼都自己扛着，讓我們共同去面對這一切好嗎？”

“承蒙主人錯愛”它欣然露齒一笑，接著說“可知家父死於何人之手？”

我心裏想：我還能不知道嗎？當年因為父母交合，皆渡劫失敗，修為盡失。索性他們二人就將畢生的修為直接封印在我體內，他們二人卻早已遭到魅魅它們一行的靈體窺覷，在我母親分娩我的時候痛下殺手，欲強行攻入竹屋。奈何我父親道行高深，僅僅帶着幾個寶器瀟洒迎戰，卻以一敵眾，將它們盡數打得魂飛魄散，卻造自己的寶器反噬，命在旦夕。之後便有了早已準備好的血淚託孤，以及向我的伯父交代後事。

“不就是你們這些邪靈嗎？”話剛出口，我才發現這樣的說辭可能會中傷魅魅，還不容我解釋一下，魅魅卻開口說話了。

“我們這些遊盪在陽世的孤魂野鬼，陰曹地府都不願意收留我去投胎。而我與主人的父母素不相識，何來加害一說？”它停頓了一會兒，突然淚眼婆娑，接著說道：“即便是早就心存歹意，還會明知道打不過卻硬要打嗎？魅魅縱然是一心尋死，也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了結自己。”

看來不但是我誤會了魅魅，而且我還從它的話中分析出來了，當年想要迫害我父母的另有其人，而且一直躲在暗處從未拋頭露面。既然魅魅那麼想要弄死那個請伯父做法事的人，我猜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當年就是那個你現在想要殺的人在背後操控你們嗎？”我問道。其實我心裏有底，即便不是他，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主人真是聰穎無比，當年令堂那一場百靈之戰，正是此人勾結一名道行極深的靈師”魅魅說著，目光變得富有敵意起來，接着補充道：“他是一個古董商，早就盯上了令堂身上的一樣東西，不知從何處找來了那個靈師，便給那個靈師開了一個無法拒絕的價錢，讓他趁着令堂修為盡失之際，謀害他性命。而我們那一行的靈體全部都是被那個靈師招魂過去，然後剝奪了自我意識，任由其操控。”

“原來如此，所以你先前附身在那女子身上，對我暗送秋波只是為了找機會奪舍我，替你報仇吧？”我把我推理的結果毫無保留的說給魅魅聽。其實我知道，魅魅說這話給我聽的時候，就做好了讓我知道它接近我目的的打算，而它計劃中唯一的敗筆是不知不覺的愛上了我。在這一點上，我和魅魅倒是和我的父母一模一樣。世間哪有什麼完美計劃，百密終歸一疏。

“主人分析的絲毫不差，魅魅過去確實是打算奪舍主人的身體替那些魂飛魄散的亡靈報仇。現在魅魅已經淪為主人的奴僕，主人即便是要殺了我，魅魅也不會有任何怨言。”說完它就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我殺了這個曾經對我心懷不軌的存在。或許在它的記憶里，靈師是容不得邪靈的，何況是一個曾經想要加害於其身的邪靈。

但是我並不是什麼靈師，只不過有些讓這些靈魂飛魄散的手段罷了。而且眼前的魅魅在我看來也不是什麼邪靈，只是一個深愛着我的人。

“還記得你說過任憑我懲罰的話嗎？”我故意掩藏住我內心的波動，裝作面無表情樣子對它說。

“主人果然還是決定要殺了魅魅嗎？不勞煩主人費心了，魅魅自行了斷。”說完，它從我的懷抱中掙開，閉上了眼睛，淚水立刻流了兩行。

沒想到我無心開的玩笑魅魅竟然當真了，我立馬將它死死抱住，因為我怕再遲了一刻它真的傷害了自己。然後我說：“你給我聽好了，這個懲罰就是，我不准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它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許它覺得我應該是要把它殺了，至少也是要關個永久禁閉之類的懲罰。聽到這句話，它哭得更厲害了，只不過沒有聲音，伴隨着陣陣抽泣。

“怎麼，主人的懲罰你難道不想接受嗎？那我可要趕你出門了！”我故意用嚴厲的口氣說出來。其實我還真的怕它不接受，因為我不想趕它走，也不想在它面前失去威信。傻魅魅，你要是不接受這個懲罰主人我可就真的騎虎難下了。

“魅魅願意接受主人的任何懲罰，只求主人不要趕我走！”它說話時臉貼着我的胸口，因為我抱着很緊，眼淚稀里嘩啦地流了我衣服濕了一片。

懲罰也懲罰完了，現在我得考慮着手去對付那個躲藏在暗處的幕後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