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了一車人
吃飯的時候，蕭凌一直都心不在焉。
“凌子，別想太多，回去后好好念書。”蕭若竹停下了筷子，端着碗嘆了口氣，道：“別一上墳回來就這樣，老子可不想成天看你這張苦瓜臉！”
蕭若竹以為蕭凌又在想念自己的父母，但此刻的蕭凌卻是在糾結要不要將剛才自己得到超能力的事告訴他。
“沒…沒啥。”蕭凌掩飾道。
“你個小兔崽子，這都寫在臉上了，還想忽悠老子！”蕭若竹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趕緊吃飯，吃完早點睡，明天一早還得趕路。”
這叔侄二人平常雖然都沒個正經，但卻都是性情中人。
蕭凌也生怕他多問，因為這次二叔完全猜錯了自己的心思。
當下也沒再言語，繼續悶頭吃飯。
不過，這麼一來，整個一晚的氣氛都沉悶了起來。
躺在床上，蕭凌輾轉反側，一直都無法入睡。
他記得很清楚，十八歲生日那天，蕭若竹曾經跟他說過一些很奇怪的話，至今他都沒想明白。
蕭若竹說，從那一天開始，他的身體可能會出現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反應，讓他到時別大驚小怪，並叮囑他千萬不能聲張云云。
蕭凌當時就有些懵逼，就問蕭若竹，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誰知蕭若竹卻是一問三不知，只說這事是他父母臨終前的交待。
想到這裏，蕭凌開始懷疑自己的二叔有什麼東西在瞞着自己。
那麼，今晚自己身上忽然出現的超能力會不會和這事有關？
蕭凌心裏更加焦慮了，一直糾結着要不要把超能力的事告訴二叔。
這時，隔壁房裏竹床在吱吱作響。
看來，二叔蕭若竹也是在烙燒餅。
二叔怎麼也睡不着？這老小子又在想什麼呢？那個‘雲’嗎？
蕭凌就這麼翻來覆去地胡思亂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睡過去了。
正當他睡得迷迷糊糊之時，蕭凌覺得有人推他：“凌子，給老子滾起來，一會兒得走了！”
門外，電閃雷鳴，房頂也是一片噼噼啪啪的聲音，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外面竟是暴雨傾盆。
“這麼大的雨？！”蕭凌一骨碌就坐了起來，從枕頭下摸出了他的山寨手機，一看，才四點十分。
他立刻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揉着眼睛不滿地道：“二叔，這才幾點啊？！”
“就是因為下雨，山路會不好走，一旦趕不上班車，老子這個月的獎金就泡湯了！”蕭若竹將蠟燭放到床邊的桌子上。
“至於嘛，趕不上就晚一天去唄。”蕭凌撇了撇嘴，白了蕭若竹一眼，說道：“就這雨勢，這時候下山還不得給淋死啊！”
“老子沒聽說過雨還能淋死人的！”蕭若竹瞪了侄兒一眼，繼續道：“誰說要冒雨趕路？！叫你起來是先做好準備。這種雨勢不會支持太久，等雨停了，或者雨勢小一些咱們再走。”
“要錢不要命！”蕭凌低聲嘟噥了一句。
聞言，蕭若竹轉身就把蕭凌的毯子給掀掉了。
門外，白光閃過後，傳來一串很長很沉悶的雷聲。
緊接着，門外一亮，又一個炸雷，閃電瞬間便照亮了整個山谷，有如白晝。
慘白的閃電光同時也照亮了對面山坡上的那塊空地。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就在這種瓢潑的大雨和着電閃雷鳴的天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蕭勁松夫婦的墳墓前，竟然站着一個人！
這人穿着雨衣，頭罩特別大，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不過，讓人不解的是，那麼大的雨，這人嘴上竟然還叼着一支煙！
幾分鐘后，那一明一暗的煙頭就不見了，那人開始動了，也沒見他有扔煙蒂的動作。
他先是圍着那塊空地慢慢地轉了一圈，還不時地抬頭打量着周圍。不大一會兒，他又走回到蕭凌父母的墳墓，轉了一圈后，在墓碑前蹲了下來。
接着，那人又從懷裏摸出了手機，照了照墓碑，之後又站了起來，轉過身看着山下的燈光，深吸了一口氣后，自語道：“應該就是他了！”
銀蛇飛過天空，炫目的白光再一次照亮了山坡上的一切。
但這一次，墳墓旁邊站着的那個人竟然已經不見了！
……
五點鐘的時候，除了天空中還時不時地劃過的閃電，雨勢已經小了很多，雷聲也沒之前那麼嚇人了。
十分鐘后，雨徹底停了。
“總算是停了！”蕭若竹長舒了一口氣。“從一點下到現在，整整四個小時，不知道路上會不會滑坡。”
蕭凌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弔兒郎當地道：“走吧，二叔，趕不上二路汽車了都！”
雖然還是後半夜，雨後的天空竟然還很亮，叔侄二人背着包打着手電離開了家。
到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蕭凌掏出手機看了看，七點過五分，還好，能趕上八點的班車。
汽車站，叔侄二人在門口吃了點東西后就進站上了車。
此時，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正七嘴八舌地聊着天，他們的腳下放着各式各樣的行囊，有的還帶了活禽。
本就不大的中巴車內，充滿了煙味和雞屎味。
幾個老年人在安撫着各自帶着的孩子，這些孩子的父母大都在城裏打工，大抵是被送到爺爺奶奶家裏來過暑假的。
所有老人的臉上都無一例外地寫滿了失落與孤寂，在不停地讓孩子吃這吃那。他們眼中的那種不舍的神色讓蕭凌極不舒服。
隨便找了個位置也坐下后不久，車子就出發了。
蕭凌百無聊賴，就掏出手機來打發時間，蕭若竹則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半小時后，車子拐上了盤山公路。
車窗外，是蕭凌熟悉得有些厭煩的景色，天空又開始下雨來，不過，雨勢不算很大。
看看手機的電池只剩了一半，而充電寶在昨晚就已經耗完了，蕭凌心有不甘地收起了手機。
因為再玩下去，很快就會沒電。
他的這部山寨手機電池顯示根本就不靠譜，明明電池顯示滿格，但它可以瞬間變為百分之一。
所以，蕭凌只得學二叔的樣子，準備閉目養神。
一閉上眼睛，蕭凌心裏就笑了：玩玩這個打發時間也好。
腦海里的場景隨着車速的提高而快速移動着，車正在下坡，而且坡度還不小。
忽然，他發現前方不到兩百米的拐彎處，一處山體正在移動。
握草，山體滑坡！
那個彎拐的非常詭異，差不多有45度。這裏是事故多發地段，雨雪天氣還經常有車子翻進山溝的情況發生。
蕭凌知道，彎道左側是一處懸崖，要是掉下去，鐵定從此就和閻王爺一起生活了。
再不制止司機，這一車人就得全完蛋。
來不及多想，蕭凌大喊一聲：“停車，停車，前面的路塌了！！”擔心司機聽不明白，他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駕駛員的身邊，抓緊了旁邊的座位把手，再次大喊：“趕緊停車，前面的路塌了！！”
估計那司機也知道這段路經常出問題，出於本能的反應，他一個急剎，車子差點跳起來。
巨大的慣性讓所有人都離開了座位，這種城鎮的中巴車都是沒有安全帶的，有幾個人還摔出了座位，大人叫小孩喊，人們立刻亂作一團。
車子終於停穩了，那司機立刻就回過頭來，極為疑惑地問蕭凌：“哪裏的路塌了？我怎麼沒看到？”
說著他還站了起來。
“就在前面的拐彎處！”蕭凌想也沒想。“您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司機一臉狐疑，但他還是開門下車冒雨跑向了前面的拐彎處。
這時，車裏的人也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有病吧，好好的停什麼車？”
“神經病，想嚇死人嗎？”
“雨這麼大，也許是滑坡了。”
“你哪知眼睛看見滑坡了，這麼搞，本來沒事都會整出事來！”
“……”
蕭若竹也早被驚醒了，一臉茫然地打量着車內。
蕭凌裝作沒看，又慢慢地走回了座位。
“怎麼了？”蕭若竹皺了皺眉。
“前面滑坡了。”蕭凌小心地道。
“你怎麼知道的？”
“同學發微信告訴我的，他坐朋友的小車剛過去！”蕭凌掩飾道。
“萬一他跟你開玩笑呢？”
“不知道。”
“不知道？這一整車人都被你嚇壞了！”蕭若竹惡狠狠地瞪着蕭凌，壓低了聲音道：“就不能靠譜點兒嗎？”
“萬一真的塌了呢？”蕭凌開始裝無辜，嘟噥道：“下這麼大的雨，滑坡本來就很正常，就算說錯了，司機也會小心很多吧。”
“咱們趕緊下車，趁着司機還沒回來。”蕭若竹擔心，如果蕭凌的同學真的是開玩笑的話，等這幫人知道真相，他們立刻就會稱為眾矢之的。
蕭凌不敢多嘴，只好跟着蕭若竹下了車。
沒走多遠，他們就看到那司機已經跑回來了，而且還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一看到蕭凌叔侄，他立刻就問：“你是怎麼知道前面滑坡了？”
蕭凌苦笑着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好險！幸好你叫得及時！”那司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上車吧，掉頭回去了。”
“不了，我們趕時間，繞過去再搭便車了。”蕭若竹接口道。
“好吧。”那司機一臉感激：“小夥子，你剛才救了一車人啊！！我替大家謝謝你和你的那位同學了！”
蕭凌連忙擺手：“您趕緊回去吧，大家都等您開車呢。”
那司機憨笑了一下，逕自去了。
等司機走遠，蕭若竹立刻就長舒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滑坡了呀！”
“那咱們還回去不？”蕭凌小心翼翼地道。
“又不是全部塌了，繞過去，那邊肯定還有車掉頭回去的，咱們去搭順風車！”蕭若竹瞪了蕭凌一眼。“要不能準時上班，老子那六百塊就沒了！”
“您還能再嚴貢生點兒嗎？”蕭凌白了叔叔一眼，心裏卻在竊喜。
想不到，自己這個看似沒用的超能力，才到手沒一會就救了這麼多人的命！
看來，它還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