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光四雲（17）
北面賴雲英列陣完畢后很快就開始了進攻，儘管因地形所限，正面交戰的人數只有三四十人，不過動靜卻是不小，宋江站在南面的寨牆上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敢奢望山丘下的燕之緋等人會對此毫無察覺，直接對左右說道：“準備戰鬥！”
燕之緋身後的密林之中，一直有零零散散的士卒歸隊，可是她沒有等人到齊，便當機立斷髮動攻勢，響應北面的友軍。
為協助宋江防禦燕之緋的親衛高手，宋江這邊的士卒並不弱，兩個什中，什長都是地級中位的好手，而剩下來的人里，達到地級水準的也有一半。
這是呂統的好意。
不過，在宋江眼裏，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地級下位和人級巔峰的戰鬥力，區別只在持久上。把第一系內氣消耗完之後，人級巔峰就只好退下去暫且休息，而地級下位的武者，還能靠着淺薄的第二系內氣再堅持一會兒，僅此而已。
這邊戰場的關鍵，還在於宋江自己，能不能把對方的地級上位武者擋住。
由於演習禁止了弓弩，防守方沒有居高臨下的射程優勢，只能坐看燕之緋的先鋒什順利爬上陡坡，來到寨牆之下。
宋江嘖嘴表示遺憾。他家學淵源，熟讀兵書，如果不禁手段的話，即便物資缺乏，他也有把握利用地形，在戰鬥進入到近戰前，至少打退對方三波攻勢。
不過如今，就只能憑着實力，努力拖到局勢變化了。
南面的寨牆正對陡坡，牆下的空地很小，因此這邊的牆也是最矮的，剛剛一丈出頭。這對大比分修鍊有成的武者來說，是可以直接一躍而上的高度。
燕之緋本部的第一個什已經全部登上斜坡，在她的指揮下，第二個什緊接着來到山丘下準備攀爬。
宋江左右的人見此不由地有些臉白。大營總共就五個半什的士卒，能在南面放兩個什，而沒有勤務人員，已是極限。可是山坡之下燕之緋本部卻有至少八個什的兵力，眾寡懸殊，讓人看不到取勝的希望。
宋江對部下的神色看在眼底，無奈一嘆，喝道：“韓琪你們堅守寨牆，我先下去會會他們！”
就算再不情願，宋江此時也只有先作為一名斗將，先振奮一下士氣了。
先鋒什上坡的時候，宋江可不是干看着，而是已經細細觀察過了他們人員的構成。
一位地級上位，一位地級中位，其餘全都是地級下位，沒有人級的武者。真不愧是集中了全營精銳的本部！
擒賊先擒王！
宋江頭一個，便找上了先鋒什中的那位地級上位高手。
演習雙方的兵器，只能選擇棍棒，在棍棒頭上纏布沾粉標記對手被擊中的部位，以利於裁判組裁決生死。
絕大多數的武者，都是擅長刀劍的，在取用兵器時，挑選了與平日裏慣用刀劍長度相仿的短棒，不過此時宋江的手上，卻是一桿長几一丈的長棍！
一寸長一寸強，宋江雙手揮動長棍，當著槍使，抖出一片棍影，兜頭蓋腦就向下方罩去。
下面的人本是準備一起起跳，越上寨牆的，沒想到宋江居然搶先沖了下來，一時沒有準備，也沒了組織，一時只有各自為戰。
宋江的槍法原是傳自父親宋知鑒，本是地級中品的絕學，拜師李元昌后，經他改動，武技的上限更是攀升到地級巔峰，而宋江本人對這門武技的掌握，現在也到了與他境界持平的地級上品。
地級上位的功力，疊加地級上品的武技，宋江此刻所展現的實力，便是他這個境界的極限。除非對手是在境界或是武技層次上超過了他，否則不是他的對手！
被宋江頭一個找上的地級上位武者孫秉誠，能夠在學院裏一路升級到高級班，就意味着他絕非庸手。
面對宋江氣勢磅礴的招法，孫秉誠早提起了一百二十個小心，雙手緊握短棒，展開了一路綿密的松風劍法。他清楚宋江是一個人衝下來的，只需要堅守片刻，便能集眾人之力，合擊宋江。
可是，這門以防禦見長的劍法，僅僅堅持了不到五秒，便宣告失守。
宋江的棍招勢大力沉，卻偏又快如閃電，短短几秒內，便與孫秉誠手中的木棒連續交擊了十數下。
饒是孫秉誠做足了準備，雙手持棒，此刻仍難以忍受武器上傳來的錯亂力道，無法握住。他是個乖覺的，立刻撒手放了木棒，同時縱身後躍，往坡下跳。
孫秉誠已經萌生退意，可是宋江卻不想放過他，落在地上雙手相反握在棍子中央，繞身一盪，掃開兩個離得較近士卒，然後腳尖一點地，向著孫秉誠追去。
宋江這時候就感受到有一位好師傅是多麼幸福的事情了。面對與自己同境界的對手，之前交鋒佔得上風，還能說有兵器、地勢上的幫助，可這一追擊，就立刻顯示出功法等級上的優勢了。他后發先至，欺到孫秉誠身前，一連三擊，打中孫秉誠的雙肩胸口，孫秉誠揮拳負隅頑抗，卻連一下都沒躲過。
宋江落在陡坡上，沒有返身回去，竟然擺開架勢向下滑去，直面正在上坡的第二個什。
這第二個什的士卒也儘是短兵，被宋江籠罩在棍影之中的人，無一能擋下宋江哪怕一擊。
短短數息，宋江殺透第二什，落在斜坡接近底部，相對平緩的地方，止住腳步。
第二什中，有一半的人被宋江挑飛，其中一名地級下位武者，兩名人級武者，被宋江點中要害位置，與孫秉誠一起，被判陣亡離場。
看到宋江如此英勇無敵，韓琪連帶着乙軍的士卒，都歡呼起來，然而宋江卻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深吸一口氣，宋江轉身，避開第二什的地級上位武者傅寬、地級中位的什長吳玉寧，向著另三名士卒殺去。
離坡底不遠的地方，燕之緋身邊的高手群，已經如蜂群離巢，向他撲來。
宋江明白，倘若不能立刻殺開一條路，回到寨牆之上，而是被纏住的話，今趟的演習，可就要提前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