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對不起,蕊蕊
她在歐文淵身邊,呆了這麼長時間,哪怕她盡心儘力的將歐念瞳照顧的很好,歐文淵都不會用正眼看她一下,時安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有……媽媽……飽飽。”歐念瞳吐字不清楚道。
“不是媽媽,是阿姨。”
歐文淵不悅的皺眉,糾正歐念瞳對時安安的稱呼。
時安安的臉色再次白了幾分,歐文淵是想要讓歐念瞳不要叫自己媽媽嗎?
她是生下歐念瞳的女人,歐念瞳叫自己媽媽,是理所應當的。
“文淵。”時安安抖唇,眼眶泛着一層紅色的叫了歐文淵一聲。
歐文淵面色陰鬱又冷漠的掃了時安安一眼道:“你不是歐念瞳的媽媽,只是生下他的女人罷了,你應該很清楚,歐念瞳沒有你的基因,他是我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我不過就是借用你的肚子,將念瞳帶到這個世界,以後不要教念瞳喊你媽媽,否則,我會請別的人過來照顧念瞳。”
歐文淵這麼冷酷又絕情的話,刺激了時安安的心臟,時安安有些不甘心道:“為什麼要這個樣子對我?念瞳的媽媽在哪裏?既然念瞳的媽媽不要念瞳,我可以成為念瞳的媽媽,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念瞳的媽媽,念瞳會慢慢長大,到時候,就會非常渴望……”
“給我閉嘴,這些事情,我會安排,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明白沒有?”歐文淵冷冷的打斷時安安的話,眼神犀利道。
歐念瞳原本在歐文淵的懷裏玩的很開心,歐文淵突然冷漠的樣子,嚇到了歐念瞳,他的嘴巴一扁,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爸爸……好可怕。”
歐文淵回過神,換上衣服異常溫柔的表情,緊緊的抱住歐念瞳的身體道:“抱歉,是爸爸不好,爸爸給你道歉,爸爸帶你上樓上睡覺去。”
歐文淵抱着歐念瞳從時安安的眼前離開,時安安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的落下。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扯了扯嘴唇,表情異常澀然又難過的用力捏住拳頭。
不管如何,只要歐念瞳的母親沒有出現,她就可以一直陪着歐文淵,總有一天,歐文淵會接受自己,想要歐文淵接受自己,就必須讓歐念瞳喜歡自己,將她當成媽媽,這樣的話,她就可以……
想到這裏,時安安的唇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對,只要討好歐念瞳……就可以了……
……
德國愛登堡醫院。
沉睡了近一年的薛蕊蕊醒了。
她的父母幾乎喜極而泣。
薛蕊蕊醒來之後,便一直在醫院休養,她想要回到京城,想要去找沈希瞳還有凌然,卻被告知,沈希瞳的葬禮,在不久之前已經舉行了,給沈希瞳舉行葬禮的人,是陸瑾琛。
薛蕊蕊不相信的睜大眼睛。
“堂哥,你說……沈希瞳真的死了?”
薛蕊蕊抓住薛涼的手,不敢相信道。
“媒體上是這個樣子說的,之前你和沈希瞳都出事了,你受傷很嚴重,伯父他們將你送到這邊的醫院治療,至於沈希瞳,我之前也有關注她的事情,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不是死了,還能是什麼?陸瑾琛一開始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最後,還是接受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這麼悲觀。”
薛涼俊逸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溫和道。
“那……凌然呢?這一年來,凌然……沒有過來陪我嗎?”
薛蕊蕊聽到沈希瞳死亡的事情很難受,她吸了吸鼻子之後,再次抓住薛涼的手臂,哽咽道。
薛涼深深的看着薛蕊蕊,搖頭道:“你應該很清楚,伯父他們不會讓那個男人接近你,你這一次差一點就死掉了,伯父他們很生氣,沒有要了凌然的命,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蕊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聽話,凌然那種身份的人,並不適合你。”
“什麼叫身份?身份這種東西,比開心幸福還要重要嗎?堂哥,你很清楚這個圈子不是嗎?不管外表多麼的光鮮亮麗,其實內在卻骯髒的要命,你……覺得我可以遇到一個合適的男人嗎?再也……沒有比凌然對我更好的男人了。”
“我曾經喜歡歐文淵,為了追他,我什麼都可以不顧,什麼女孩子的自尊,女孩子的矜持,統統都不要,我努力過,卻失敗了,可是我沒有後悔,因為我遇到了凌然,凌然……對我很好,對我而言,可以給我幸福……就已經很開心了,我不需要凌然有多有錢,爸媽覺得凌然不優秀,只是因為凌然沒有一個好家世罷了,其實,他很有能力。”
“我知道,問題是,你是薛家的掌上明珠,薛家的地位這麼高,伯父他們怎麼可能將你嫁給一個當保鏢的男人?說出去,別人都會笑話伯父他們。”
“生活是我們的,為什麼要讓他們指手畫腳?”
薛蕊蕊鼓起腮幫子,有些生氣的看着薛涼道。
看着異常固執的薛蕊蕊,薛涼就算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有辦法在說下去。
“你剛醒來沒有多久,身體正在恢復,不要在說了,等你身體養好之後,在和伯父他們說這些,知道嗎?”
薛涼也並不是不贊同薛蕊蕊和凌然交往,但是,僅限於交往,不能結婚。
凌然的家庭背景,和薛家差的太遠了,完全不匹配。
薛涼離開之後,薛蕊蕊坐在床上發獃,她看着窗外的藍天,突然哭了起來。
沈希瞳死了……她最好的朋友死了……
管彤那個小賤人,竟然傷害沈希瞳,簡直不能原諒。
可是,最讓薛蕊蕊難過的是,她在醫院這麼久,沒有看到凌然的影子。
因為凌然……也迫於她父母的壓力……不敢過來找她嗎?想到這裏,薛蕊蕊的心臟一陣難受。
凌然……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薛小姐,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護士過來給薛蕊蕊打針,看到薛蕊蕊一直在哭,擔憂的詢問道。
薛蕊蕊將臉上的淚水擦掉,表情近乎狼狽的搖頭道:“不……我只是有些難過。”
“那就好,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護士溫柔的對着薛蕊蕊說道。
“今天的陽光很不錯,薛小姐在病房呆了太久,也很無聊吧,我帶你去外面走走,覺得如何?”
護士幫薛蕊蕊打完針之後,不由得建議道。
薛蕊蕊之前一直都躺在床上,骨頭都要發霉了,聽護士這個樣子說,薛蕊蕊真的巴不得。
她立刻點頭,對護士說道:“好,我想要出去透透氣。”
薛蕊蕊原本就是一個不想要只呆在病房裏的人,之前是因為昏迷,沒有辦法,只能躺在床上,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她怎麼可能還想要呆在病床上,肯定是想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聽薛蕊蕊這個樣子說,護士笑了笑,便拿過來輪椅,推着薛蕊蕊去醫院的花園散步。
醫院的花園很漂亮,平時有很多的病人都會在這裏散步,而且這裏瀰漫著花香,很好聞。
“對了,薛小姐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護士和薛蕊蕊說著話,突然護士指着對面二層樓上的一個角落,對着薛蕊蕊問道。
薛蕊蕊困惑的抬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什麼?那裏有人嗎?”
薛蕊蕊狐疑的話,讓護士再次定睛一看,原本站在那裏朝着下面看的男人,已經消失了。
剛才明明還在這裏的,竟然就這個樣子消失了。
護士納悶道:“那個男人,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年了,從薛小姐你送到醫院這裏,我就看過他無數次了,曾經問過他是不是想要看你,他卻搖頭,每天就在你病房對面的位置看着你的病房發獃,是一個很英俊的東方男人。”
是……凌然嗎?
薛蕊蕊的心狠狠一跳,女人那雙漂亮的眼睛,漸漸的蒙上一層霧氣。
凌然這個傻瓜,肯定是不想要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的父母為難,所以才會選擇這樣偷偷摸摸的看她。
“薛小姐,你怎麼了?”護士見薛蕊蕊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薛蕊蕊回過神,將眼底的淚水擦掉之後,搖頭道:“不……沒什麼了,眼睛進了沙子罷了。”
“那,我送你回病房。”護士聽薛蕊蕊這個樣子說,立刻說道。
回到病房嗎?薛蕊蕊搖頭道:“我不想要回去這麼快,這裏挺舒服的,我想要在這裏呆一會,等下我自己會回去的。”
薛蕊蕊的話,讓護士抿了抿唇,她點頭道:“那……好吧,我先去忙,等下你要是想要回去了,隨時叫我就可以。”
“謝謝。”
目送着護士離開之後,薛蕊蕊才坐在長椅上,繼續曬太陽。
她在想,凌然什麼時候,才會繼續出現呢?
那個傻瓜……真的是一個很傻的男人。
薛蕊蕊就這個樣子等凌然出現,她雖然閉着眼睛,可是餘光卻看向了剛才護士說的那個二層樓的方向。
不知道等了多久之後,薛蕊蕊終於看到了一個黑影,他就站在那個地方,遠遠的眺望着她的方向。
薛蕊蕊的眼淚,慢慢的滾落下來,她掐住手心,讓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表現出激動的情緒。
要不然,凌然肯定又會躲藏起來,那個……混蛋……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薛蕊蕊的眼睛轉動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讓凌然出現的辦法。
薛蕊蕊佯裝從椅子上起身,卻整個人朝着地上撲。
她趴在地上,難受的喘息着,看着流血的手肘,薛蕊蕊有些着急,不知道看到她摔倒,凌然會不會出現。
“蕊蕊。”
就在薛蕊蕊沉思之際,凌然熟悉又擔憂的聲音,在薛蕊蕊的耳邊響起。
薛蕊蕊抬頭,就看到了朝着自己走過來的凌然。
薛蕊蕊看到凌然那張消瘦又蒼白的俊臉之後,身體再次狠狠一顫,眼淚怎麼都沒有辦法控制住。
“凌然。”
“摔到什麼地方了?我看看。”
凌然也不想要在躲藏下去了,他瘋狂的想念薛蕊蕊,所以每天都會在這裏陪着薛蕊蕊。
薛蕊蕊被送到國外的時候,凌然就和歐文淵請假了,歐文淵也明白凌然想要陪着薛蕊蕊的心情,因此也沒有阻止凌然。
“疼,手。”
薛蕊蕊被凌然扶起來的時候,她異常委屈的將自己的手伸到凌然的面前,表情格外委屈的將自己的手攤在凌然的面前,委屈又可憐道。
凌然看到薛蕊蕊蹭破皮的手腕,心疼道:“我馬上送你去找醫生。”
“凌然,為什麼要躲起來?”
薛蕊蕊靠在凌然的懷裏,雙手圈住凌然的脖子問道。
她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凌然,心裏特別的失望,以為凌然不要他了。
凌然不應該是這種人,不應該畏懼她家族的那些勢力。
“對不起,蕊蕊,我怕我的出現,會觸怒你的父母,到時候,他們不讓我接近你,我……不能看不到你。”凌然垂下眼皮,眼眸泛着一層濃濃的霧氣道。
要是薛蕊蕊的父母將薛蕊蕊完全禁錮起來,她真的會瘋掉的……一定……會瘋掉的。
凌然的話,讓薛蕊蕊的心臟狠狠一顫,她揚起手,一巴掌扇到凌然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走廊顯得異常突兀,凌然的臉上瞬間便被一個紅色的印記給填滿了,他垂下眼皮,雙手越發用力的握緊成拳。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就算是我父母攔着你,難不成你就真的放棄了?凌然,我看錯你了。”
薛蕊蕊掙扎着從凌然的懷裏下來,拖着虛弱的身體,朝着前面走。
看着薛蕊蕊纖細孱弱的身體,凌然的身體狠狠一顫。
他抿緊唇,上前一把抱住薛蕊蕊的身體,啞着嗓子道:“對不起……蕊蕊,是我不好,對不起。”
薛蕊蕊的臉上滿是淚痕,她任由凌然抱着自己,沒有回頭看凌然一樣。
“我想你,真的好想你,發了瘋一樣想着你。”
凌然不知道說了多久,聲音帶着些許哽咽和痛苦道。
薛蕊蕊的臉色透着淡淡的難過。
她也心疼凌然,這一年來,凌然偷偷摸摸的看着她,一定……也很難受吧?
“凌然,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不能夠放棄,哪怕我父母要你離開我,你也絕對……不能夠離開我,知道嗎?”
薛蕊蕊慢慢回頭,眼神異常銳利的看着凌然,緩緩道。
“好,我……怎麼捨得離開你的身邊?”
凌然抬起手,輕柔的摸着薛蕊蕊的頭髮,聲音有些沉悶和苦澀道。
他愛薛蕊蕊,很愛很愛,為了薛蕊蕊,他什麼都可以放棄。
“蕊蕊。”就在薛蕊蕊和凌然兩個人互相擁抱着對方之際,薛涼的聲音,在薛蕊蕊的背後響起。